莫纵虽然想蒙点吃的,但他还是要面子的人,不想骗人,如果老板同意给他吃,那么他才会下嘴,老板若是不同意,他是坚决不会吃的。
可怜巴巴地拿着包子,绿色的眼珠闪着惹人怜惜的光芒,莫纵一手握着包子,一手轻轻拳头虚靠在胸上,微微蹙起眉头盯着老板目不转睛。
他的手很脏,已经把包子摸地有点发黑了。老板见他这个表情,也许是年龄大了脑子不够用,仔细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莫纵是想吃白食。无奈地摇摇头,老板好气又好笑地将蒸笼盖盖上,右脚往左脚一蹩,把手臂往盖子上一撑道:“虽然你手上的这个是送的,但你没买我怎么送你啊?”
“可是我没钱买啊……是你自己说这个是你送我的,如果有钱我肯定会买右手的那个……”莫纵继续忽悠他道。
“这……”老板又一次懵了。
“这样吧,大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莫纵见他反应不过来,连忙说道。
老板点点头。莫纵又拿起了另外一个包子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哪个是你送我的?哪一个是要我买的?”
老板左右看了看,于是换成了右手的:“这个是送的!而这一个要你买,必须得付钱。”
莫纵点点头,于是又把左手的放下,再次皱起眉头看着老板,可怜巴巴地道:“我没钱买,所以这个我还给你,这个是送的对吧?那谢谢啊,我走了……”
老板又是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莫纵依然问了一句:“我走了哈?”
老板若有所思地挠着头皮点点头。莫纵耸了耸肩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道:“大叔,好人一生平安!谢谢你送我的包子,不用谢我给你这个积德的机会,您的孙子长大以后一定跟我一样棒!”
没等老板回答,莫纵直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将包子往嘴里塞,还没两口,一个脸大的包子就只剩下了手指上还黏着的发黑包子皮。
“看来我又遇到好人了……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么好,真是太难为情了。”吃完,莫纵一脸笑容地咂巴一下油油的嘴唇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毕竟一个包子真的不够他吃,在他看来,包子这种东西,最起码也得吃个两三屉才勉强够。
走着走着,一条热闹无比的街道突然出现在莫纵的眼前。街道前有一块巨大街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花铃道。
“真热闹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隔着街门,莫纵观望着,里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人流量多了一倍还不止。
“进去看看还有没好人,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也得让我碰上一两个吧?”用力伸了个懒腰,抠了抠有些发痒的鼻子,莫纵三步做五步地进了街道中。左右一看,尽是一些豪华的餐厅酒楼,大型的珠宝商铺,绫罗绸缎,**赌场,应有尽有。
这才走了不到十丈,莫纵就已经被三四拨的窑姐往温柔乡里拉了。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有多寂寞**,还是根本就不长眼睛,就莫纵那一身破衣衫,加上灰头土脸的模样,能有钱逛窑子?但莫纵确实很想进去看一看,他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被一群女人围着,还动手动脚要拉他进去,他确实害羞地不行,微微用力便如同泥鳅般脱身而出,接着撒腿就跑,好像见了鬼似得。
每次离去,那群窑姐都不爽地冲他猛吐几口唾沫星子,接着再次摆出一副**的笑容去拉拢其他客人。
忽然,一阵奇香飘来,不偏不倚地传入了莫纵的狗鼻子中,仿佛一根铁钩,瞬间拉起莫纵肚子里的馋虫。原本以为吃了一个包子就不会那么饿,结果非但没有奏效,反而更加饥饿。一下子没忍住,莫纵又往香味飘来的方向靠了过去。
往前走了大概二十丈,莫纵终于见到了香味的来源,那是一家酒楼,三层高,店面并不特别大,却极深,也没有人在门前拉客,因为客人早已满地几乎要溢出来。
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匾,因为写的是草书,龙飞凤舞,莫纵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看明白上面的字:“花满楼……是花满楼吗?我没看错吧?”莫纵仔细地看了看店,又看了看牌匾,幽幽道。
“对啊,没看错啊,不是叫花满楼吗?可是这里面有很多花吗?我怎么一朵都没看到……”莫纵歪了歪脑袋奇怪道。
“七号桌,桂花糖藕来咯……”一个小二一边吆喝着,一边飞快地端起一个盘子地来到桌前。桌上坐着的几个人早就垂涎三尺,菜品一道,不过一下子便被一扫而空。
“十三号桌的客官,这是您的桃花鳜鱼。”
莫纵听着嘴里一阵泛酸,极酸!那是饿得翻滚胃酸还有穷得心酸混合体。看着那些食客大口吃菜的样子,莫纵简直要抓狂。
“你们都这么对我,让我看着你们吃是吧!行!好!很好!很不错!你们吃地这么爽,凭什么我就不能跟你们有福同享了?我也要吃!”眼神中充满怨气地盯着里面的人,莫纵快步走了进去。
“掌柜,你们这店还有没位置……”莫纵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道。还在算账的掌柜连忙抬起头,一脸笑容的看着莫纵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店已经满了,最快的一桌大概也要半个时辰,您如果愿意等的话,那就请你……”
“什么等,不能等!我这饿的都要死了,有没你们这么做生意的!真真是店大欺客!”莫纵扯着嗓子嚷嚷道,他本不想这样,但是他要演戏就得这么做,这只是伏笔而已。
被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连忙转过头朝他这看来。老板连忙从柜台内走出来看着莫纵道:“实在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真没位置了。对了,您就是要打尖儿不住店么?”
“住店?”莫纵一愣,连忙道:“住,住啊,还有房间吗?”
“那这样就好办了,房间我们还有,点完菜您就先回房内歇着去,我让后厨给您备好咯,然后一道一道送进去给您慢慢品尝如何?”掌柜弯腰低头,脸上充满歉意地道。
“好,就这么办,速度快一点啊,不要拖拉。”莫纵点点头道。
“请问您就一位吗?要什么样的房间,点什么样的菜?”丝毫不拖泥带水,掌柜一口气问完了所有该问的问题。
“对,就一位……诶诶诶,等等,两位,我是说……现在就一位。我一朋友在那春香阁里听小曲儿呢,晚些便过来。菜品嘛你自己定,只管好吃好喝上就是了,我胃口比较大,要一桌,四碗大米饭,招牌好菜我弄个十来道就好了,不要太多,好酒再来一壶。天黑之后我那朋友便会过来,道时候晚饭依然送到我房里,多加两碗大米饭,两道菜就好了。”莫纵想也不想,张口就说了一大通,这些词他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好,靠的就是脑子转的快,临时乱编的能力强。
“十来道还不多啊?一般三个客官,且要饭量大点的,才能吃得下您这么多……”掌柜瞠目结舌地道。
“你管我吃的下多少,我既然要了,我就能吃下,你只管上便是,说那么多干嘛。对了,房间号是多少?”莫纵询问道。
掌柜连忙指着楼上道:“喔,左边楼梯上去,而后左拐第一间便是。对了客官,我们这没有什么招牌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么各道都是招牌,我就自作主张给您定了啊……”
莫纵点点头:“好的,你随便定吧,上菜快点就是。我先休息了,对了,叫小二给我打一盆热水来,我要洗脸。”
“好的客官。不过,您是不是先把房钱和饭钱给付了?我们店概不赊账的。”见莫纵要上楼,掌柜连忙上去挡在他的面前礼貌问道。
莫纵心里一紧,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但先前的一切已经埋好伏笔,掌柜看的出来他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见莫纵一把抓住掌柜的衣领,剑眉一横,语气冷森森地道:“干什么?怕我吃白食么?我的钱袋在我朋友那里,等会儿他过来了自然会付你钱,你担心什么?”
“可是……我……不是我担心……这是小店的规矩……老板定下的……客官还请不要为难小的。更何况……我也没办法相信您说的啊。”掌柜连忙将双手抬起在脑袋两边,摇着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面相清秀,年龄不大的男子居然如此粗暴。可确实,莫纵的发色和眼色与一般人完全不同,没事的时候比谁都温柔,凶起来,简直就跟个野蛮人似得。
莫纵将他放下,冷笑一声道:“哼!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如果你还有点眼力见儿,你就应该认识它。”说完,莫纵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那是勇气勋章,大多数见过世面的人都认识。
“您是,猎人……”掌柜的语气一下子便松了许多。
“如假包换。”莫纵酷酷一笑道。他不凭什么,只凭自己是猎人,因为****曾经告诉过他,猎人都是很有钱的,没有哪个猎人很穷,他也相信了,自然,掌柜儿也相信了。
“小人眼拙,客官大可不必介意。您请先上楼,饭菜和热水一会儿就到。”掌柜儿连忙笑着将莫纵送往楼梯口道。
直到这时,莫纵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马上他就能饱餐一顿,填满所有的空虚,光是想一想,心里就美地简直要醉了。满脸笑容地他来到房间,在床上躺了下来,看着装饰奢华的床顶,莫纵眼角尽是藏不住的笑意,轻声自语道:“真没想到,猎人的身份还能当粮票使……哈哈哈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