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于那一次晚会的影响,齐王善纳谏言的声名经过一段时间的传播,渐渐地扩散开来,诸侯国之中都有所听闻。
况且他又不计前嫌地任用先前罪臣,善于承认错误,礼贤下士,不分国籍,宽宏大度,于是齐田被一些有识之士认为是值得依靠的贤君。一时之间,慕名而来的贤士络绎不绝。
因此,齐田每天都要接待打量的名士,变得非常忙碌,连陪赵曼饭后散步的时间都没有了。
如今他和她两人的关系已经开始缓和,虽然没能一下子回到过去热恋的时光,但是依旧有着静谧安宁的温馨。
齐田的政事开始增多,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开始让赵曼帮忙处理一些简单是事情,他借此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处理更重要的政事。
赵曼的主要工作是整理消息。作为一名诸侯王,齐田自有在各国打探消息的细作,在固定的时间内,他们都会传递回来各国的动态。
她的工作就是根据消息的重要程度进行整理,在把整理后的消息上交给齐田。这个工作虽然简单,但是任务繁琐,需要细心和有极高的判断能力,能够在一条简单的信息中发现其中的政治价值。
这项工作非具有高度政治敏感度和忠诚的人才不能担任,齐田为人谨慎,以往这些信息都是独自处理,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如今有了赵曼,他自然是放心让她接手这项工作。
在他看来,赵曼还是具有一定的政治素养,不然当初就不会说出“礼崩乐坏,天下以智力相雄长”这样的极具远见的话语。
几天下来,他也发现赵曼在大局观上颇有见地,但是小事却略有不足,尽管如此,齐田也是惊叹不已,以她一介女子,有此见识已经是实属不易。
所以齐田有意识地在政事上给她指点,她脑子聪明,举一反三,渐渐地弥补自身不足,成为他的一大助手,若是他没在齐国,有赵曼存在,也足以保证齐国不乱。
齐田愈发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日次卓尔非凡的女子。
感觉到旁边投来的灼热的视线,赵曼抬起头,笑道:“怎么啦?”
御书房里火炭充足,暖如春阳,她进来时就脱了裘衣,此时只穿了一身简单的广袖衣袍,因为要整理东西,她索性把衣袖绕着手臂一圈一圈地缠绕扎起,勾勒出纤细修长的手臂线条。
她的身体因为多日的调养已经健康许多,不再是往日那样瘦骨嶙峋风吹即倒的体型,而是日见丰满,脸上也见肉了。
此时也许是在室内的关系,双颊染了了一层薄红,眼神湿漉漉的,煞是诱人。
齐田感叹一声,一把拉过她,毫无预兆地低头含住她的薄唇,辗转吸允。
直到许久,他才放开怀中气喘吁吁的赵曼,轻笑一声,胸腔震动,他爱怜的看了眼前迷茫之色尚未褪色的女子,带着低哑磁性的声音缓缓道:“孤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家才培育出曼儿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
自他和她认识以来,赵曼从未和他谈过家人,他也识趣不问,只不过如今却也忍不住了,他着迷地想了解她,即使是她的过去。
怀中人此时却沉默起来,许久没有回话,随即齐田心中即使一紧,因为她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珠。
“曼儿,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他慌忙地替她擦掉眼泪,眼中充满愧疚与懊恼,想必她的家人是她心中的伤口,否则平日里也不会一句都不曾提起。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乖,不哭,孤一直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赵曼被他哄小孩的模样逗得微微一笑,心中伤痛微微有所减缓。第一次,她向他提起了自己的家人,“我家有四口人,父亲母亲和哥哥,从小到大,他们都很疼我,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会一一满足。只是,如今我已经不能够在享受他们的疼爱了,我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们。”
齐田不知其顾,以为赵曼所言是他们都已经不再人世,心中更是怜惜。难怪当初看到她时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捧起赵曼的脸,在她的额头轻啄一口,安慰道:“曼儿,你还有孤。”
他漆黑的眼中是坚定与执着,深邃的墨色像一袭风暴,牢牢地席卷了她的视线,让她迅速在其中眩晕,迷失。
她白皙的手抚上他清俊的脸庞,眼中不禁带上了心疼,这阵子,他受了许多,即要操劳国事,又要担心她,他很累吧。
赵曼主动地吻上了他的薄唇,无声呢喃,谢谢。
齐田眼中的情绪随即被狂喜取代,反客为主,舌头长驱直入,强势地掠夺女子口中的香甜,长长的银丝随之滑落,在案几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如梦如幻的感觉席卷她的脑海,她在花团锦簇之中慢慢迷失,不知今夕。
书房内伺候的宫人立马有眼色地低头退下,李胜把门口的侍卫宫人驱远,抓过一个太监,吩咐道:“快去,让膳房准备热水。”
那太监了然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笑嘻嘻地行了一礼,飞快地向膳房跑去。
冬日寒冷,膳房每时每刻都烧有柴火,时刻准备着食材,以防主子随时的需要。
太监一跑进去,暖烘烘的温度让他舒服地呼了一口气。膳房里面闹哄哄地,人来人往,忙碌异常,想来是在准备今天的哺食。
一个眼尖的小太监看到穿着御书房伺候太监特有的服侍,急忙忙地跑过来,想给他端上一碗滚烫的羊肉汤,讨好道:“公公,先喝口汤,歇歇劲,您此来所谓何事,可是主子有吩咐。”
太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端着羊肉汤也不急着喝,先把赵胜的话吩咐了下去,才不急不忙地吹着热汤喝了下去,顿时就是满身的温暖。
小太监见此,才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问道:“公公,书房内可是赵夫人在伺候?”
太监顿时放下碗,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主子的事情其实你我能够置喙的,安分做你的事,多做少问,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本来一脸好奇的小太监顿时脸色一白,弯着腰讨饶道:“奴婢该死,谢谢公公提点,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太监轻轻地嗯了一声,重新端起羊汤忙忙的喝了起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细细地眯起,竟有通透睿智的气度。
他轻轻一叹,嘴里呢喃着谁也无法听见的密语:“那位主子,可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