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赛台上,用嘴说的,无非就是斗个乐,两个人开始动笔,才是真格,几句你来我往的调侃以后,凌海波跟柳丁的现代诗比赛才正式进行,台下安静无声,凌海波的笔在纸上沙沙的写着。
‘多想,这纸仍是空白,不如,把诗写在心上,寄向遥远的地方,只要,有人能闻到玫瑰的芬芳,别管,刺已把我扎伤。’
写完,凌海波抬头看向了柳丁,柳丁以最轻松的姿态不知道在纸上涂涂画画些什么,拿笔的姿势,好像并不是在写字,这让台下的很多人都好奇,这种好奇一直持续到十几二十分钟以后。
凌海波和柳丁眼神交流下,同时展示了自己写的诗……比起凌海波的直接干净,柳丁的纸上要复杂很多,除了右下角密密麻麻写着的字,还有一副抢眼的简笔画,画的是一扇窗,窗前有一片树叶正在飘落,结合着她所写的诗,带给了人很强的画面感。
‘我听见,寒风,扰乱了,叶落,在寂寞阴影长居住的巷弄。我听见,孤单,在隐忍的夜晚,是被爱刺痛啜泣着的胸膛。我是心门上了锁的一扇窗,任寒风来来去去关不上,这些年无法修补的风霜,看来格外的凄凉。风来时,撩拨过往的忧伤,像整个季节廉价的狂欢,让我们从头来吧,如梦如花。’
柳丁的嘴角带着笑意,她觉得自己简直吊爆了,现代诗,她确实不擅长,可特么的这首来自周传雄的歌词可以抄呀,比起脸上的温柔笑意,柳丁此刻心中是狂喜吊炸天!
台下的评委跟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有的在议,有的在争,为防形势往不好的方面发展,柳丁想着,可能要补个刀才行,于是微笑着把麦移到了自己的嘴边。
“这首诗的名字叫关不上的窗,除了是一首诗之外,也许它还可以是一首歌。”
咦……这是发自台下的声音,难免有人觉得意外,这时,柳丁翻过纸的另一面,竟然是一首曲谱。
“大家想听吗?”
不等评委们回答,下面的学生早就兴奋了,大声的回答道:“想听!”“唱吧,我们想听!”
这时,柳丁看向凌海波,礼貌的问:“可以吗?”都这样了,现场的气氛都起来了,凌海波还能说不?神都阻止不了柳丁甩花枪了。
凌海波点头后,宁玲在柳丁的示意下,走上了比赛台,四眼仔忙跟着班上几个能帮忙的男同学,把一架钢琴抬到了比赛台上,又是美女上台,又是钢琴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扯着。
柳丁拿着麦克风,轻靠着钢琴,随着宁玲按下的第一个音符,进入了状态……
“我听见……寒风,扰乱了,叶落……”一种悲伤的气氛在比赛场晕染开,低声的吟唱与钢琴的弦律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我只是,寒冬,向着西北的窗。”
不少人随着这句歌词,曲终落泪,天知道柳丁是收了多少内心的狂野,没有像条汉子在洗澡堂里那样嘶吼,才唱出了这首歌低调的忧伤。
雷动的掌声,让柳丁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很多人的票数,虽然是现代诗比赛,可没有人禁止她耍这样的小花招呀。在那些人看来,这是由一首现代诗引出的临时秀,宁玲看曲谱的眼神表演得十分的逼真,一切都像是现场创作那般。
四眼仔笑得很含蓄,别人甚至都看不出他的笑容,周童童站在四眼仔旁窃喜着,她的眼睛可没有放过台下那些人的神色,看到柳丁赢得了现场同学们的支持,那么胜利还会远吗?
终于,到了评委们打分的时候,看得出那些评委各有所好,也有激烈的争执,这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也不知道争论是否真的那么激烈,忽然,评委席上的一个评委像条汉子一般站了起来,热血的喊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意见,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诗歌诗歌,既能为诗,又能为歌,我的选票今天是属于柳丁的!就算你们顽固下去,我也不会改变想法,不怕在这里告诉你们,就算柳丁输在了你们的偏见中,我也会买下她的这首歌!让她的才华被更多人看到!”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让全场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喊的第一声,几乎全场都听到了‘柳丁!’‘柳丁!’的呼喊!其余那些喊凌海波名字的学生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其中,简直弱爆了!
得到这样的回应,那个评委汉子更放肆的面向了身后的学生们。“同学们,用你们的掌声告诉他们,到底柳丁今天是不是表现最棒的!告诉他们谁是现代诗的Queen!”
啪啪啪的掌声,此刻比起啪啪这种事情更让人嗨到底,人,最喜欢的就是自由的表达自己的喜好,跟众多评委对着干,也是某些孩子喜欢做的事,莫说雷霆高校几乎全体起立,就连霖风高校,都有不少学生叛变了!
季如风在微笑,敖老也在微笑,雷霆高校的校长在笑,那几个反对的评委们脸红脖子粗的干瞪眼,不敢把愤怒发泄给其他学生,也不敢往台上撒,身后的敖老更不是他们想去惹的,这下,柳丁是赢定了!
比赛进行到这里,柳丁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眼看着凌海波的脸色越发苍白,神情更加落寞,柳丁拿着麦克风,走到了比赛台的最前面,她的声音不高,却在一瞬间,让全场安静。
“我不认为现代诗的领域里面只能有一个王者……”
听到这一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知道柳丁下一句会说什么。
“……有国王,就会有王后,有男,也有女,世界上任何单独的存在,都不是完美,就像今天的歌一样,只能传递一种孤单,而我想,诗,除了有各种的情绪表达,更应该将爱和美好传播,既然要美好,那么胜利者一开始就不该是一个!”最后的这句话,柳丁提高了音量,约莫几秒的沉默后,全场的欢呼,见证了今天这场比赛的结局。
掌场和欢呼中,柳丁走向凌海波,伸出了自己的手,凌海波脸上是苦笑,又像是开心的笑,笑得很复杂,就像他对柳丁的感觉,是朋友,可柳丁也是害了他父亲的人,如今,他只能对自己的父亲说声抱歉了。
两只手轻轻的握在了一起,那些个本来争得不可开交的评委纷纷起身,为他们鼓掌,多么温馨和感人的画面。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小畜牲抢到了一支麦克风,竟然在台下大喊。
“亲一个!亲一个!”
四眼仔黑着脸,眼神搜寻那小王八蛋的身影,要是宰人不犯法,他一定将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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