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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东郊也就只有白爷爷一户人,自从他的老伴去世以后他就住在这地儿也图个安静,这样也方便东陵慕英他们行事。

吃过晚饭后白爷爷还给他们做了甜汤,好让他们消消腻也省等着无聊,东陵慕英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多了也没什麽食欲,但这是白爷爷的心意想着也该吃两口,刚喝了两口觉得这味儿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吃过,白爷爷从屋裡走出来看他们吃得滋味也高兴却却又不禁叹了口气,道﹕“这甜汤以前我那老伴经常做,咱们家乡的人都会做,还真是怀念啊!”

东陵慕英听白爷爷这麽一说才发现自己认识了他那麽久还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别的地方,她还以为白爷爷是本地人,她笑了笑也有点不好意思,“白爷爷,那麽你家乡在哪儿?”

“青州,年轻时跟我的老伴就住在那儿的一条小村,后来我老伴身体开始不太好就想着带她出去走走,再后来她身体更差了,咱们才在这地儿住下来,早年就离家了,唯一想得起的也就只有家乡的甜汤,这甜汤只要是青州人就都会做。”说起往事,说起去世的老伴,白爷爷也是不胜希嘘。

“青州?我师父好像也是青州人,可是我这当徒儿的却从没听说过他会做这甜汤。”东陵慕英想起了傅青海还是不禁会心一笑,“白爷爷,我能再要一碗吗?”

“能!我这就给你盛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半夜,他们向白爷爷借了些工具准备去挖坟,刚到了墓地附近却看到了有两个人守在元家族墓旁边,东陵慕英没想到元家会让人来守墓,幸好他们走得也近,决定先听一下那两个人说些什麽再行动。

他们两个小伙子一高一矮打着灯笼,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不太愿意来这裡守墓,高个子的撞了撞矮个子的手肘一下,声音颤抖的说道﹕“你说…为什麽非得是咱俩来守墓呢?你看这裡又荒芜,一个人又没有,这麽可怕的地方,三个晚上怎麽待啊?”

矮个子明显心裡也慌得很,但他明白要是连他也是一副害怕的模样,别说三天,就是今天晚上也熬不过,他也只有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轻轻把高个子推开,道﹕“谁叫咱们这麽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份差事却碰上了东家死了,要是咱们熬不过这三天,这一个月的工钱也就别指望了,所以撑也得撑着。”这话音刚落,忽地刮起了一阵风把他们手上的灯笼吹得摇晃不停,好不容易停下却也把他们两个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麽开罪了墓地的先人们,不停的朝四方跪拜道歉,看到他们一惊一乍的模样,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东陵慕英倒想到了一个主意。

刚才那一吓他们两个已经魂魄都掉了一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不知道从哪裡吹来一阵烟雾,他们还没有搞清楚什麽状况,突然一个黑影从他们面前飞快的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凄怨的女子的哭声,还有铁鍊子磨擦的声音,若远若近,让人不寒而慄,高个子一把拉着矮个子,问道﹕“这什麽声音来的?这夜半三更的哪儿来女人的哭声?”

这会儿矮个子再没法强装镇定,脸色也变了,道﹕“女人的哭声?我哪儿知道啊!我还听见铁鍊声呢!”

二人朝烟雾吹来的方向看去,隐约看见三个身影从雾裡正朝他们走去,哭声和铁鍊声正是随他们而传来,哭声不止,越发凄怨,越发让人心寒,突然一大把一大把的纸钱飘洒在半空,吹得满地都是。

“阴魂上路,阳人回避!阴魂上路,阳人回避…”一句随着一下铃噹声,一声随着一下铁鍊磨擦的声音,还有不断的哭声,回盪不绝。

“那…那是人还是…”高个子指着前方,手抖得不行,连一句完整的话已经说不了。

“鬼…鬼啊!这大半夜在这荒郊野外哪儿有什麽人,而且还一边走着一边说什麽阴魂的…”他们已经猜到那是什麽东西,都想着逃,可偏偏这时候脚不听使唤,两个人就这样坐在了地上抱到一块儿,身体抖个不停,眼睛也不敢挣开就只盼着他们能快点离开。

过了半晌,声音都消失了,但是他们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突然高个子觉得有人拉他的衣服,他还以为是矮个子作弄他,怨声说道﹕“你别拽我衣服。”

“谁拽你衣服了?你还别掐我肩膀呢!”

拽衣服?掐肩膀?他们俩睁眼一看,他们都紧紧的搂着对方哪儿还有手去拽衣服,掐肩膀呢?可这会儿不睁眼还好,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髮,脸色苍白还五孔流血的女人就在他们面前,一点点的靠近他们,喊道﹕“两位大哥,小女子死得好冤枉啊…!”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感觉有一隻手落在肩膀上,回头一看就见到两个人站在他们身后,一个白如雪,另一个黑如炭,正狠狠的盯着他们看,还没能说半句指二人眼白一翻已经昏了过去。

那个女鬼突然嗤声一笑,摇头笑道﹕“胆小鬼!胆子比小孩还小”说着还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这三个人根本不是什麽鬼怪,正是东陵慕英、郁锦商和歌不凡,他们不过就是上演了一场‘阴差押新鬼上路’。

郁锦商瞧见东陵慕英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摇头一笑,一边把脸上的泥土擦乾淨一边笑着说﹕“你这话说得轻鬆,要换成你兴许比他们更害怕呢!”

东陵慕英嗤声一笑,道﹕“怕什麽呢?小时候我跟师兄们经常半夜三更的溜到外面玩,山裡不比这地方恐怖吗?只是苦了歌大哥陪我们一起疯了。”

涂了一脸白的歌不凡当然不会在意,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笑了笑说﹕“姑娘别这麽说,我也就能略尽绵力罢了。”

“好了!再说下去怕他们随时醒过来坏了事情。”卫承瑜从一旁走出来,看见他们一身葬兮兮的也是啼笑皆非。

他们先把那两个人搬到一边去,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元鸿天的棺木抬了出来,一开棺一阵不可言语的气味还是扑鼻而来,幸好郁锦商下山前向沉莞香要了点艾草,忙把它烧了往众人身上薰了一圈,总算把那气味给盖过去。

歌不凡对药理检尸这门学问一窍不通,只有在一旁给他们打着灯笼把风,东陵慕英他们围着元鸿天的遗体,一边依着衙门日志上写的一边重新检验着尸体。

东陵慕英指着元鸿天胸口上的那一大片淤黑的位置说道﹕“你们看,元世叔这个位置应该是中了一掌,但是日志本上却没有记下,不过这一掌恐怕伤得他不轻啊!”说着她让歌不凡把灯笼拿近点好让自己看清楚,当她看清楚那伤口,目光闪过了一丝错愕,“三师兄…?”

“慕英,你说什麽?”卫承瑜一时听不真切,不禁问道。

“我想为元世叔剖尸检验,可是没工具。”实际上她想确认一件事。

郁锦商从怀裡掏出了一小包东西递给东陵慕英,打开一看是沉莞香平日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包,原来他连这东西也一併向沉莞香借来,东陵慕英先给元鸿天行了叩拜礼接着开始剖解尸体,过了半晌东陵慕英的脸色已沉了下来,“元世叔的五赃六腑都几乎碎裂,幸运的是他内力深厚,只是恐怕当时已经只剩半条命。”

卫承瑜想起她刚才说话,问道﹕“你刚才说三师兄,是什麽意思?难道元前辈的死…”他不敢说下去,只希望不要再有更多人牵涉进去。

东陵慕英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元世叔中的是阎罗掌,师父座下有五个弟子你们是知道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当中三师兄擅长掌法,阎罗掌便是他的绝活,但是他跟元世叔只有数面之缘,交情不深更无结怨之理,如果说他是杀害元世叔的凶手,那麽动机何在?再说要是他不是凶手,那麽还有谁懂阎罗掌,功力又如此深厚,几乎要了元世叔半条命?”东陵慕英回想起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当时跟她动手时那个人也是使出掌法,而且从他出掌的功力和速度绝对是在袁英南之上,这会儿回想起来那个人出掌凌厉,招招要命,要不是最后他突然收掌,自己必然死在他手上,想着心裡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如今回想起来她也怀疑那个人是不是陆皓英,但是为什麽陆皓英又要直认不讳呢?

“你们帮我把元世叔的尸体翻过来,我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伤口。”东陵慕英仔细检验元鸿天身上各处,当翻开衣领的时候发现在他的后颈位置有一个小孔,她拿过镊子把小孔裡的东西取出来,竟然是一小截的银针,“这针可能有毒,我们拿回去给莞香检验一下。”

今晚的收获也不少,至少知道了些日志本上没有记录下来的东西,也许元鸿天真的是心脏麻痺致死,但是还是要查出让他心脏麻痺的是胸口一掌还是后颈上的那一针,如今也做不了其他,至于那两个人还是让他们待在这儿,免得节外生枝惹人怀疑。

第二天在白爷爷家裡吃早饭的时候,白爷爷给他们说了今早在集市上听到的一件事情,“你们知道吗?今早集市裡的人都在说一件事,他们说鸿天家裡的僕人昨晚遇鬼了,回到胜远镖局的时候已经疯言疯语的,又是女鬼又是黑白无常什麽的。”

东陵慕英他们几个自然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看来真的把他们吓得不轻,觉得又好笑又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想着找个大夫给他们去瞧瞧,但是这种‘失魂症’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夫会治,不料当他们回去华山以后把这事跟沉莞香他们说了以后,沉莞香却只是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病恐怕普通大夫是治不好的,我倒是听说在有一种大夫叫巫医,他们会一种催眠术,能让人想起遗忘了的事也能把别人不想记得的事情给封存,听起来是挺神奇的,但是这种巫医不容易找到的,而且听说诊金并不便宜啊!”

温玄瑾一旁听着,忽地一笑,道﹕“不对啊!我们这儿不就是有一位吗?而且肯定绝不会收取诊金的。”说着,一脸笑意的盯着沉莞香看。

沉莞香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只管检验东陵慕英带回来的银针,不料卫承敦也帮腔说道﹕“对啊!莞香,我以前好像见过你读过一本医书,上面好像就有关于你说的什麽催眠术。”

沉莞香本来就不想渗和这种事,听卫承敦这麽一说她只是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确是不想管,而且这种催眠术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一个不慎随时会救人变了害人,我可不想淌这混水,其实他们也只是受了惊吓,待事情缓过去也许便不药而癒了。”

卫承瑜也不让他们再为这事讨论下去,只说待华山的事情过去再去胜远镖局看一下,如果到那时候要是他们的情况还没有好转才说服沉莞香帮忙,“莞香,你验过银针了吧?上面有毒吗?”

沉莞香把银针给卫承瑜递去,道﹕“五爷要不要试一下?”她又笑了笑,“这银针上确实是有毒,但是毒性不大,我相信以元前辈的内力,针上的毒不致于取他的命,但是你们说元前辈胸口中了一掌,而且他的五脏六腑几乎碎裂,那麽这毒针就等于是雪上加霜,看来凶手不只是武功高强,简直要元前辈没有一线生机。”

东陵慕英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现在脑海裡是一片混乱,元鸿天中的确实是阎罗掌,但是这掌法是傅青海亲传给袁英南,除了他跟傅青海便没有其他人会使这套掌法,但是如她说的袁英南根本没有杀害元鸿天的动机。

此时,郭东英从门外跑进来,见着东陵慕英便一把拉着她就往门外跑,一边还兴高彩烈的笑着说﹕“慕英快随得来,二师兄跟三师兄在院子裡比武,正打得精彩呢!”

来到了院子,韦绍英和宁之凡也在,陆皓英和袁英南打得激烈,一旁的人看得很是紧张,大气也不敢吸一口,东陵慕英看着他们,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陆皓英没有以剑对阵,相反赤手空拳,他的招式套路跟袁英南同出一彻。

“阎罗掌?”他跟袁英南使的局然是同一套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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