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阳随着林媒婆和林俏儿进了屋,林媒婆试探的问道:“李子阳,你还记得玉峰山吗?”
“玉峰山,在哪里。”一看他那双迷茫的双眼,林媒婆就知道他根本什么也记不起来。
“对了,大婶,你叫我李子阳,这是我的名字吗?大婶以前认识我,那么,她,就真的是林俏儿了。”李子阳说到最后,手指着林俏儿有些发抖,唇也咬得紧紧的,犹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林俏儿一见他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受样,非但不同情,反而怕他受的打击不够似的:“我就是林俏儿没错,你看啊,我比你大上差不多一轮,你还眼巴巴找上门来,就知道你以前有多在乎我了,我林俏儿就喜欢比自己小的相公,越小越好。”
原谅她的低级趣味,只不过逗弄他的感觉太好玩了,他的反应真的好好笑,果然,林俏儿看他惨白的面容,心里正得意着,可对方说出来的话却令她哭笑不得:
“虽然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但是,既然贵叔说你是我娘子,你就是我娘子,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比我老的。”
林俏儿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死,**别人不成反被别人将了一军,应该就是形容眼下的她。
林媒婆听林俏儿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出声打断他们:“李子阳,我和俏儿与你算是旧识,所以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啊。”林俏儿接过嘴:“还有那个贵叔到底是谁,他凭什么说我是你娘子,他这不是误人清白吗?我看那贵叔肯定是个雌黄,孟浪之徒。”
李子阳连忙摆手,这才说清缘由……
当日李子阳醒过来后,大脑一片空白,本想找个人问问,却见四周无人,他不知不觉走了出去,哪知刚走到街口,就被一辆马车给撞昏了过去。
车主见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在马车停得及时,只受了些皮外伤,不知怎的他的身体居然如此娇弱,就这样昏了过去,为免麻烦,车主将他送到一家医馆留下点诊金便急吼吼的走了。
李子阳再次醒来后感觉身体无恙,便辞了医馆,继续朝前走,虽然他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因刚醒来身体虚弱,再加上腹中饥饿,一路向南行了小半天的路是又累又乏,居然再次昏倒在了路上。
救李子阳的是位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平日里不打猎的时候也上山砍柴,那日正是去琳琅山上砍柴,回家的路上正好遇上饿昏了过去的李子阳,便将他带回了家。
这人就是李子阳口中所说的贵叔,他早年丧妻,膝下本有一子,幼年随他上山打猎时被狼群叨了去,等他赶到时只剩下一堆白骨。
他悔恨莫及,至此便一人在这山脚下住了下来,发誓要将这些的狼群消灭,见到李子阳,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儿子,起了侧隐之心,再加之李子阳失去记忆,问他什么也不知道,便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说林俏儿是李子阳娘子的事,那日贵叔上集市去卖刚打的几只野兔,走过茶楼时听到茶楼的说书先生正在说林俏儿死而复生之事,贵叔平日最喜两件事,一是喝点小酒,二是听人说些奇闻轶事。
茶楼的说书先生说得邪乎,他也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最后一碗茶尽,被小二给赶了出来。
回到家后,他将这事说给了李子阳听,李子阳听得林俏儿的名字,心里一阵恍惚,不由失声说道:“贵叔,为什么我听到林俏儿的名字心里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我跟她相识很久一般。”
贵叔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可是这日后,每次贵叔出去后,李子阳便向他打听林俏儿的消息,贵叔被他缠得怕了,这才说了句:“我说阿林,林俏儿又不是你家娘子,你这么挂心干什么。”阿林自然是贵叔给他起的名字。
这句话引起了李子阳的兴趣:“贵叔,何为娘子。”
“娘子,就是和你最亲近的人,想起她就会觉得高兴,心里面装的都是她,一旦失去她便会觉得痛不欲生。”贵叔说到最后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子和骨血,心情变得忧郁。
李子阳却突然站起来说道:“贵叔,那林俏儿肯定就是我家娘子,因为我每次想到她的名字,总是觉得牵肠挂肚,恨不得马上见到她……”
贵叔心情低落,根本无意搭理他,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这小子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李子阳本欲去福来镇寻林俏儿,贵叔当然极力阻拦,这傻小子,要真跑到别人家里说是林俏儿相公,不被当场打出来才怪。
贵叔再次去集市,带回来一个消息,林俏儿母女被赶出福来镇。
李子阳失声不语,半晌才道:“林俏儿去了哪里。”
“锦祥镇。”
就是这三个字,让李子阳趁贵叔上山砍柴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这一路受的苦楚自是不必说,但他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自己娘子。
当然,李子阳在说起贵叔这段时,是这样说的,“贵叔说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激动,肯定与你关系非比寻常,你必定是我娘子,所以我才会到锦祥镇找你。”
林俏儿听到这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子阳之所以记得她,多半是因为她是他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而且两人之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记忆深刻,这乍被人提起她的名字,才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林媒婆也无奈,据李子阳所说,他这一路走来基本上是一路走,到了热闹处便帮人写字赚点路费,好不容易到了锦祥镇来到了红娘馆,而且他是为了林俏儿而来,根本没有别的落脚处,她总不能就这样将她赶出去。
而且她一提到送信给他父母,让他父母接他回家就百般不愿,说是根本不认识他们,有林俏儿的地方才是他的家,林媒婆彻底没办法了,只能先留下他再说。
再说起来,李子阳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与林俏儿有直接关系,她更加有责任照顾好他。
林俏儿听到林媒婆要收留李子阳,也没有反对,对李子阳,她心里始终有些愧疚,虽然这件事根她没有关系,但也是原来的宿主惹下的情债,她会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来解决。
她想得倒是简单,多一个人,只是多张嘴吃饭而已,他们以后反正是井水不泛河水,事实说明,多一个人,那多的可不是一张嘴,吃饭的而是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