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尼中走出一人,对着静心师太施了一礼,然后朝二人走过来,林俏儿这才看清这人的样貌,而林媒婆则双眉紧皱,显然这人正是方家女儿无疑。
慧安师太,也就是方家女儿方秀玲,领着二人到一间僻静禅房,方秀玲对二人道:“两位施主,贫尼有话想单独同这位林俏儿施主说,这位施主可否行个方便。”
林媒婆看了林俏儿一眼,林俏儿点点头,示意她安心,林媒婆这才走出门去,才出门便被另一位尼姑请去品茶,林媒婆想着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所以也没多做纠缠,便随同那尼姑去了。
禅房内只剩林俏儿和方秀玲二人,一时间房内一片静谧,方秀玲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生得也是端庄秀丽,如若不是她现在身着道袍,头戴僧帽,应该会更为秀美,只是此时她的一双妙目直直盯着林俏儿,双目内有寒光一闪而过。
“林俏儿,你怎么还没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想到你命如此之大,都进了棺材居然还能复生。”沉默半晌,方秀玲说出的话全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慈悲,话语中满含恨意。
林俏儿低下头,心里满是愧疚,虽然这件事与她无关,但毕竟是她的前身惹下的祸事,自然要由她来承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你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想抹杀你所做的一切,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对子阳哥的苦苦纠缠才造成今日我生不如死的处境。”方秀玲语气阴沉,丝毫不为所动。
“生不如死,你……我……真的很抱歉。”
“林俏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被李家当场退婚,当我看到子阳哥浑身是血被抬回来时心里的感受,当时我真怕子阳哥就这样死掉。
我被李家退回家中,爹娘嫌我丢了方家的脸面,每日责骂不休,你可知道我在家中的日子有多难过。
我一时万念俱灰,才会来到静心庵削发为尼,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你死而复生的消息,为何要让我听到子阳哥失踪的消息,林俏儿,当日在玉峰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秀玲说了一大堆话,让林俏儿心里的愧疚更甚,可是面对这个受到伤害的姑娘,她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自从醒过来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今日要不是我娘同来,我连你都不认识,对以前的事,我除了能说对不起外,根本不能替你解疑,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秀玲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忘记了,现在你居然给我说忘记了,林俏儿,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会放过你,你害得我与子阳哥变成如今这样,你轻巧巧一句忘了便算了,你等着,我会让你在福来镇再无立身之地。”
“你要做什么,方小姐,就算我有千错万错,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会帮你找李子阳的下落,等他回来你们便可再续前缘。”
真正的林俏儿已经魂归西去,就算她有再大的错,伊人已去,林俏儿不忍再说她的任何不是。
“你别天真了,你以为子阳哥回来我们就可以再拜堂成亲了,先别说他们家首先就不会同意,就算是同意了,我这样嫁过去,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更何况现在子阳哥下落不明,我……早已死了这份心。”
方秀玲的语气凄凉,让林俏儿十分不忍:“方小姐,不管怎样,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弥补,我会找到李子阳,到时嫁不嫁他再由你决定。”
方秀玲盯着林俏儿看了半晌:“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如此好心,你不是也爱子阳哥吗?你会眼睁睁的看他再次娶我,林俏儿,我不会相信你,我也不屑你的好心,我恨你,恨不得你马上在我面前死去。”
林俏儿沮丧,说了半天,这个方秀玲根本还是恨她入骨,她要怎么做才好。
“慧安,身为出家人怎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施主,慧安情绪不定,施主不必将话放在心上。”进门的是静心师太,她恰好听到方秀玲最后一番话。
“师父,弟子错了。”方秀玲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和不甘,只是她低着头,无人看见。
“哎,我苦命的孩子,为师知道你心里苦,事情已经发生,你再纠缠也无济于事,我佛慈悲,会助你脱离苦海。”静心师太苦心劝道。
“是,弟子知道了。”方秀玲双后合掌,朝静心师太行了一礼,转过头对林俏儿道:“施主,是慧安唐突了。”
面对如此转变,林俏儿不知如何反应,只胡乱的挥着手:“没事,没事,只要你想开了就好了,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离开静心庵,林俏儿一路沉默,林媒婆问她们说了些什么,她只说方秀玲问她当日玉峰山发生何事,她不知,就放她回来了。
林媒婆没再相问,只是眉头轻皱,总觉得女儿有事瞒着她,林俏儿心里也有一丝不安,方秀玲说恨她时表情真的很可怕。
谁知事情还没完,傍晚时分,林家迎来了几位客人,领头的就是福来镇的镇长,还有几个也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林媒婆接待他们时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果然,茶还没喝两口,镇长就直奔主题:“林媒婆,你在福来镇为咱们福来镇促成了许多美满姻缘,咱们全镇的人都对你心存感激,这么多年咱们福来镇的人都对你极为尊重,如今,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事,谁也不会赶你们孤儿寡母的走,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林俏儿在一旁听着,心里极为不屑,话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听到些流言蜚语,怕影响他镇长的名声,这时候林俏儿巴不得自己真是妖怪才好,妖怪可以为所欲为,不会受这些规矩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