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动她。她才是活不了。”高尚天这时才不管面前是谁,语气生硬而着急地回了一句。
“几个小鬼。休得造次。”黄千户一边喝斥。
太子摆摆手,退开两步看着他们,“救人要紧。”
在福香的帮助下,味木之气冲进红儿的体内,一股奇妙的力量将她欲散的魂魄重新聚回,即将散去的目光,慢慢回复精光。
福香感觉到她的变化,这才抬起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没事了。”高尚天见红儿眼眸轻转一下,长长地舒一口气。
云骁跪在红儿面前,拿着她的手打自己的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
红儿缓缓抬眼眼看着他们,剧痛的内伤在味木的安抚下,痛苦得以缓解,微笑一下,摇摇头,示意云骁没事。
“她不仅有内伤,还有多处骨折。”高尚天对福香道。
“我们这就回家。”福香果断地道。
“红丫头活了?”
“这个胡香真有本事。既会泡豆,还会救人?”
远处各式议论声起。太子看看那些人,又看看福香,心中一动。见红儿没死,放松下来,对福香道,“姑娘。你妹妹虽然活过来了,可是这里外都是伤,你们跟我一起去征兵处,我让太医好好治你妹妹。”
福香打量一下太子,见他有心要树威望以得民心,怎能错过这机会,连忙作揖答应,“谢谢太子殿下。”
“太子回去了。”白公公尖着嗓门叫一声。
云骁帮着高尚天背起红儿,跟在太子后边,向白马镇走去。
太子在前面,不时回头叮嘱云骁他们,“小心伤者。”
黄千户在前面悄悄对白公公耳语一阵。白公公一惊,又悄悄对太子耳语几句。太子转头看着福香,眼里掠过欣喜,笑一笑,继续向前。
想不到今世竟能得见太子。福香在后面思绪没有停过。红儿差点被踩死,这会不会顶了她被卖的劫数?
征兵处设在镇抚所外,拉了两个大帐蓬。乡吏和一些士兵敲锣打鼓的去较远的村子发布消息,每家的青壮年男子必须应征,男子多的,家里只允留一下孝养父母。这是大兴朝的规矩。不到半天,征兵处已排满长长的队伍。
“太医!”太子还没进所里,就高声呼叫。
前面已有士兵飞速进去报信安排。两个太医听说了伤者的病情,已经作好准备,在东侧的医务室里候着。
红儿被放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太子殿下。臣等需要安静医治。”童太医向太子作揖道。
太子对福香道,“你们放心。跟我出来的太医是皇宫里最好的。”
“我们出去等。”福香点点头,红儿不会死,余下的事,有太医医治当然更好,向同伴招一下手,一起出去。
院子里站了些太监、侍女和士兵,三人在外面一棵树下候着。云骁满脸悔意,高尚天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以示安慰。
太子负手过来,看着他们,三人调头与他对视一下,白公公瞪他们一眼,三人垂下头。
“你就是胡香?会炸豆腐皮?”太子笑着问福香。
福香连忙福个礼,“民女正是。”
太子一直笑。白公公上前道,“小姑娘。你可知太子刚才渡河要去做什么?”
福香勾着头摇了摇头。
“他一到这里,听说河对面的炸豆腐皮和陶香饼极出名,所以准备过去尝到尝。”白公公神秘地道。
原来是这样。云骁和高尚天暗暗交换一个眼神。这个太子年纪不大,到底也是少年心性,对世间的新鲜之事也甚好奇。
福香又福一礼,没有说话。
“你们几个来白马镇干啥?”太子的视线盯在高尚天的包袱上,“你来征兵?”
高尚天点点头。
“你习过武?”太子现在极需人才,上下打量高尚天。
“自幼习过。”高尚天朗声回答。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太子问。
“草民姓韦名雪地,今年冬天满十五。”高尚天道。
“听说胡香从池南来,和同村的几个孩子一起在马蹄镇卖炸豆腐皮,生意做得极好,家里有不少帮工。想必你们就是她的同伴?”太子的视线落到云骁身上,对他们越发有兴趣。
“正是。”
“你和他比试比试。”太子叫来一个带刀的侍卫,对高尚天道,“那边有武器。你自己挑去。”
院子西侧有个武器架。高尚天将包袱取下交给云骁,大步过去,取了一根铁矛。
“打输了就编在火房打杂。打赢他,你就跟着本太子。”太子豪爽地道。
福香和云骁交视一眼,打量那执刀的侍卫,他的衣着与别的士兵不同,红色的武衣镶着紫青花纹,他应该是皇宫里的御林军吧?
御林军可不是寻常士兵能挡的,没有一身出众的武功,进不了御林军编制。
高尚天武功虽不错,到底年纪小,这几年又没师傅指导。福香心里有些紧张。这么遇上太子,是天赐良机,可太子也发话了,他身边需要人,但需要的是有本事的人才。
高尚天与那士兵相比,高头差不多,身板显得单薄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机会在眼前,怎容错过?眼前浮过母亲的面容。心中坚定地道,“今日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我绝不是高尚天,愧对福香和魏奶奶!”
“请吧。小兄弟。”那士兵三十多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人生中最成熟的时期。客气地向高尚天拱手。
前院中间是一片极宽的坝子。高尚天轻轻一跃,跃到中间。那士兵跟着入场。高尚天向他点点头,轻盈一棒刺了过去。那士兵退几步,以示承认。高尚天节节逼进。士兵终于出手,大刀猛刮几下,带着极重的劲势,和高尚天打得电光直冒。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快得福香简直看不清彼此。
突然只见刀光一闪,当地一声,高尚天手上的矛被削断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