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烟崇拜的看着娘亲,那些叽叽喳喳的道姑们在娘亲面前仿若无物,根本拦不了她分毫,只一会儿功夫,杨道婆就走到了静灵道长居住的小院跟前。
静明终于失了镇定,前些日子秦夫人说要送个小妾来紫竹观住一段时间,也好沾染些三清祖师的福气,早日怀上身孕,因为了避嫌,特地让她帮着找个干净舒适的住所,她思来想去,也只有杨道婆现下住得院子最合适了。
杨道婆来紫竹观的时候带了不少银钱,为了她那病女儿早就折腾的差不多了,最后一点儿也在买那座院子的时候被她榨了两个干净,如今站着茅坑不拉屎,她早就看那母女二人不顺眼了,更何况秦夫人那儿可是源源不断的银子,怎是一个区区道婆可比。
要是搁在往日,还有静德护着那贱人,现在静德刚好出远门,静灵又因为身体不适避居后院中,她就等着找个借口赶杨道婆出门了,偏偏上天又送来了这个猥琐老道士,简直就是如有神助,静明要高兴的发疯了。
这次本来准备的是极其充分的,也留了一堆人专门拦着杨道婆,不让她有惊动静灵的机会,谁知千想万想,竟是忽略了这杨道婆竟然有一身蛮力,这么多人都拦她不住。
”杨道婆,你真的要强闯我紫竹观后院么?“静明见阻拦不住,索性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上来。
“静明道长此言差矣,我们是来拜别静灵道长的,难道静灵道长的客人来访还要您允许不成?“
小丫头一张嘴甚是气人,静明眼见着一群道姑根本阻拦不住,也就不再徒劳,盯着杨道婆毫不迟疑的背影,说道:“我当然不会过问静灵道长的访客,自会有人过问的。”
说罢冷冷一笑,也不离开,依旧紧紧的跟在杨道婆身后。她身旁的一群道姑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来,静明皱皱眉头,说道:
”你们也累了,赶紧过去吃饭吧。“
众人大喜,看静明脸色还算温和,就有人率先离开了,仅有知雨等少数几个人还跟在静明的身旁,清云犹豫了一下,就偷偷看了下知雨的脸色。
这个没蠢东西!知雨强忍心中的厌恶,挥了挥手,清云便飞也似的去了。
“一群废物!”
看着众人纷纷离去的背影,静明道长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师傅,她们就这样进去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知雨看着杨道婆迅速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放心吧,静灵道长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是平日里装得温和罢了,那可是伺候那群主子的人,岂是她们想见就能见的。”
静明道长对知雨这个徒弟还是很器重的,还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只是声音中带着不宜察觉的惶恐,仿佛她自己也曾吃过大亏似的。
知雨见师傅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不再多话,旁边另一个弟子却发出了一声惊呼:
”咦,那个老东西怎么也跟着进去了?“
静明道长抬眼望去,前方赫然就是那前来告状的老道士,只是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猥琐。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眉头就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
烛烟却懒得理会身后这些事,见静明她们远远的缀在身后,也懒得喝骂,只是小心的大量着四处的环境。
她们已经进了静灵道长的院门,只是没想到,这院子如此幽深,她们进来的只是外院而已,院中有并无其他景致,独有一片竹林,层层掩映下显得分外幽静,竹林边有几间小屋,倒像是看守院子的下人们住得。
烛烟暗暗心惊,这静灵道长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这院中的景色,这排场,怎么也不像个普通的道观主持。
杨道婆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院中远远的喊了一声:
“静灵道长,我是宣盛七年随您从京城过来的杨道婆,如今有事相求,还望道长一见。”
杨道婆喊完后便静静等在门口,烛烟伏在她背上,紧张的看着周围的动静,很快就有一个面生的老婆子走了出来,说道:
”道长正生着病,没空见你们,还请回吧!“
老婆子穿着一身灰色道袍,声音冷厉而坚决,烛烟愣了一下,虽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还没见人就要被赶出来了,她心里一凉,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小门,抓着杨道婆的一角就有些犹豫。
她们的声音未必能传到内院中去,也许静灵道长没听到呢,她还记得初见静灵时道情形,那女子美貌温婉,并不像个硬心肠的女子,她身边的弟子知微也曾抱过烛烟,很是温和良善,是以烛烟对她们还抱着一线希望。
可是如果静灵道长听到了,却依旧避而不见,那她们继续强闯是不是太鲁莽了。
杨道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停顿了一下,避开刚刚那婆子,背着烛烟往前走了几步,刚要再喊一声,身边忽然出现了几个干练的身影,团团围在了她们身边。
烛烟心中一跳,这些围上来的女人,虽然也做道姑打扮,却与刚刚静明身边的驳杂的道姑们大为不同,这眼前的这些姑子们身手矫捷眼神凌厉,显然是受过训练的。
杨道婆也是习武的,自然发现了不对,就开口道;
“各位道长,小道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只求见静灵道长一面,还望您们通融一下。”
围着她道姑子们只是警觉的盯着二人,并没有开口,倒是旁边的老婆子幽幽的说:”我说了静灵道长正生着病,不见就是不见,难道你还想强闯不成?“
烛烟紧紧的抱着娘亲,也不敢多话,她看得出来,眼前的道姑们可不是那些逞口舌之利的杂牌货,这可是要动真格的,也不知道杨道婆能不能应付的来,况且她们是来求人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抱歉,打扰你们了。”
杨道婆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她颓然的道了声歉,背着烛烟缓缓的转身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