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该走啦,你在那边干嘛?”
墙外传来小胖子的不耐烦的喊声,烛烟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直窝在徐醒怀中跟他聊天?
“有你这么不称职的管家么?竟然扔下主子翻墙过来**小姑娘?”
见徐醒依旧抱着自己不肯放下来,烛烟忍不住笑着打趣他。
“哥面子大,主子都管不着,羡慕吧嫉妒吧!”
徐醒哈哈一笑,捏了捏烛烟的脸蛋,不舍的告别:“我该走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可以去找我。”
“切,姐才不会有难事儿,你别诅咒我!”
烛烟不屑的说了一声,想从他怀中跳下来,可是却依旧被搂得很紧。
徐醒低下头,在她胖乎乎的脸颊上撮了一口,然后放下她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都说**了,我怎么能枉担了虚名?”
烛烟大怒,想跳上去揍丫的,却见那家伙纵身一跃,一瞬间就翻出了墙外。
“这个混蛋!”
她抚摸着刚刚被亲过的脸颊,感觉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其实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徐醒的年纪估计比两个她还大,结婚早的话估计都可以做她爹了,被亲亲脸颊也不会有非礼的感觉。
可是烛烟还是有些脸红心跳,不知怎么的,跟徐醒说起话来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连时间都忘了。
这会儿园中无人,她飞也似的溜回了房间,才发现静德道长已经等着她了。
“烛儿,你去哪了,林夫人派人过来送咱们,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
静德面色严肃,一见烛烟就质问起来,仿佛她出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烛烟吓了一大跳,这下悲剧了,静德道长最不喜生事,自己失踪了这么久,还不知她要怎么生气呢。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低头解释道:“道长,我本来是在园子里练拳的,魏老板带了客人来,一直就在园子门口,我怕惊扰了客人,就躲在树丛中没敢出来,直到他们离开才回来的。”
因烛烟身子不好,每日都要练拳锻炼身体,静德也是知道的,闻言紧皱的眉头就放松下来,微微颔首道:
“你做得没错,咱们是方外之人,本就借居魏家,确实不该随意走动见客。你收拾一下,我已经跟林夫人打了招呼,咱们明日直接离开。”
紫竹观曾经有美貌道姑被贵人纳做小妾的先例,后来就有很多小道童打扮的花枝招展,见了贵客就会凑上去巴结,回回都恨不得跟着人家跑了,让静德很是头疼。
她最怕烛烟年纪小被带坏了,学那些不守本分的贱人,如今见她这般知礼懂事,自然是欣慰的很。
烛烟没想到静德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刚进来时那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她心下一喜,就笑着跟静德说道:
“可算是要走啦,我可不想在魏家住了,大户人家真不好呆,还是咱们道观中自在。”
静德道长就夸赞她道:“观中清冷,自然不比这里舒适,你能甘受清苦,也是好的。”
脸上依旧缓和下来,看着烛烟的目光也分外慈爱。
烛烟背过身做了个鬼脸,心里忍不住想笑。
自己哪里是甘受清苦,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多规矩罢了。
天天被拘在小院子里,笑不露齿行不露鞋,每天雷打不动要早起去给林夫人请安,见了男人还得低头回避,日子过得简直就跟坐牢一样。
虽然吃住皆是上等,可是吃饭时候规矩也多,她们是客居独自吃饭还算好,也要小心谨慎,避免失了分寸被丫鬟看见嘲笑。
像林宛云等大小姐,与一大家子人吃个饭简直要累死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自去洗漱睡觉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烛烟便背起自己的小包裹,与静德道长一同去了永州郊外的清虚观。
这是一座小小的道观,坐落在永州城郊,远不如紫竹观那般气势恢宏,香火也不算鼎盛,只有附近的村民过来祭拜罢了。
然而道观里的道长跟几位师姐却是出乎意料的和善。
道长顺和年纪比静德略大,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知道烛烟的身世以后,拉着她的手待她极亲热,眼神里满是诚挚的怜惜,很让烛烟感动。
顺和的手很粗糙,显然是做惯了活儿的,几位师姐也是满脸沧桑之色,不似紫竹观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子,反倒像常在地里劳作的农妇。
烛烟跟她们混熟了,才知道清虚观信众甚少,好在周围有几亩薄田,观中的女子基本是靠种地过活,几位师姐都是可怜人,来到清虚观也是求个庇护,日子虽然清苦了些,胜在清净自在。
烛烟在这里只住了几天,就爱上了清虚观的生活。
不同于紫竹观的无所事事,现在是春耕时节,她每日早早起来跟着师姐们起来翻地除草浇水,一天农活做下来,感觉力气都大了很多,效果不比练拳差。
静德道长也喜欢跟大家一起劳作,跟顺和一起聊聊天说说收成,比在紫竹观跟人勾心斗角舒心多了。
“静德,听你说烛儿母女在紫竹观呆得也不痛快,倒不如搬过来跟我们一起,都是苦命女子,在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
跟烛烟相处了几天,顺和就喜欢上了这个肯吃苦的小姑娘,为人勤快嘴又甜,干起活来学的快不说了,还有一把好力气,才九岁的年纪,翻地就能跟得上她们的节奏了。
静德道长却没有轻易答应,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兰儿也有一把好力气,做农活儿倒是比画符适合她,只是。。。”
她看了一下清虚观的田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烛烟正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听到顺和愿意收留她们母女,心中也高兴的很。
清虚观之于她们,确实要胜过错综复杂的紫竹观太多。
待听到静德道长的迟疑,她眉头微皱,学着静德的样子看了看清虚观周围的田地,雀跃的心就冷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