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啪啪”“轰——”随即各种吵骂声想起,叽里呱啦像麻雀一样吵来吵去。对此,于晓月,哦,不,应该是何墨芽表示淡定。这种场面在四个月前魂穿过来的第一个晚上已经见识到了。此后的四个月时间里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吵上一次,跟那啥一样,月月都有。
之前何墨芽还很反感,时常去劝说一下,无奈各种事情太复杂又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不点没人肯听,她也就懒得费口舌了。如今见得多了只当是饭后看戏罢了,对此,何墨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张凳子找个安全的地方坐着,瞧瞧这次争吵有没有新的突破。
果然,争吵到了新的阶段。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沾上点亲戚的基本上都来。至于是劝架还是帮架的?何墨芽冷冷一笑,这些人的嘴脸早就看厌了,随他们闹去吧,最好把房子都拆了这样世界就清静了。
依旧是自顾自掏耳朵看大戏。不过这次,似乎想置身事外就难了,一位捂着耳朵的妇人走了过来,看到何墨芽如此淡定,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看戏,也不帮忙!你娘被打了,你就知道看看看,倒是帮忙呀!”
被女人一顿臭骂之后,何墨芽才懒懒散散的站起身跟着母亲走了过去。越往里走吵闹声越大,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去年年底到现在你们家一共借了我们家一只母鸡五个鸡蛋还有三棵白菜。按市场价一算起码有五两银子。”听声音洪亮有余,振振有词就知道是二审何蔡氏在争吵。
何家共有二子一女,二子是何墨芽爷爷的两位小妾所生。分别取名为何豆发和何豆角。而何豆发就是自己的爹爹,何豆角就是这位大腹便便的二审的丈夫。还有一个女儿则是正宗嫡系长女何铁氏,嫁给了姓铁的一户人家。
一听这二审如此要价,母亲何田田顿时火冒三丈“弟妹,你这话可不对。我们一家人之间借点东西也是在所难免,你不借也就罢了。既然借了还要事后收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再说这鸡蛋是用来给母亲补身子的,那三颗白菜炒了分了。当时你也是吃了的,至于母鸡嘛,我是借了,生了几个鸡蛋赚了些钱,我当时是给你的。是你不要钱我才收回去的,怎么时隔一年了才拿出来说事,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何蔡氏被何田田的话说的有些站不住脚,不过仗着自家相公在所有子女间算是最有出息的,所以她说话向来都是耀武扬威的。因为习惯了,如果一时服软就会觉得没面子,既然吵架那就一定要赢,别管挨得上挨不上,只要从她何蔡氏嘴里出来的,那都是有理的。
正了正声,她依旧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吼道“大嫂,大哥曾经当过官,你好歹也是一时的官太太,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可以如此抵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何蔡氏瞥了一眼一旁依靠着墙角的老太太,老太太独坐一旁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摸样让她有所收敛,所以到后面一句话还是支支吾吾的咽下去了。
不过旁边的亲朋好友们则依旧不罢休,继续说着。一位自称是何蔡氏母亲的老太太上来帮腔。
毫不客气的指着那位老太太呵斥道“她算什么母亲,我才是她的母亲。况且何豆角的母亲也不是她。所以在这点上我们没有理由免费给你五个鸡蛋去补一个毫无血缘的老女人。如果不是你要的话,我们也不会给,我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拿出来的,现在是不是应该还了。”
“你们!”何田田被两人一言一语的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珠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偏偏这个女儿一直呆在原地不说话像死人一样,这叫何田田更加窝火了。
“你到底是说句话,哑巴了!你娘被人这么欺负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何墨芽冷眼扫视了一帮亲戚,不由得头都大了,既然母亲非要自己说些话,那么正好借此机会把这四个月的所见所闻索性都说出来,一吐为快。
她走到亲戚当中,毫不客气的指着何蔡氏的母亲说道“首先,这里是何家园子,天大的争吵也是何家人的事你凭什么插在中间?”
老太太一听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居然如此不给面子的要教训自己,不禁怒火中烧刚要开口反驳,就被何墨芽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二审的母亲,不过你别忘了嫁出去的女儿……(她故意隐去后面半句话)就随夫家姓何。既然已经是何家人了,也该由二叔来管家。即便是收了委屈也该是二叔泡在前头。如此二叔这个一家之主不在前头护着,你在这里强出头算什么事,当这你们家吗?”
“其次!”她眼神瞟了一眼四周的一些亲戚,发现都是何蔡氏娘家人,只有为数不多的是何家的亲戚,不过也不是直系,都是些远亲。何墨芽冷冷一笑,这可真是好笑,为了一个鸡蛋的事情居然出动这么多亲戚,值得吗?还是这中间另有别的好处,何墨芽毫不畏惧的走上前去,接着说“其次你们这些个亲戚不是说来劝架吗,怎么何家争吵了四个月你们竟然无动于衷?六叔,你不是村长吗,这种事情难道不归你管?”
一听此话,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村上身上,村长嘴角一抽,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他一个人也解决不了,只是身为村长遇到这种事又不能不在,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躲在后面,偶尔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今天实在情况特殊而且感觉两个妇人争吵的实在太无聊无法解决才躲在后面不吭声,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眼尖的丫头看见了。
村长尴尬一笑,和事老的口气说了几句“家和万事兴,邻里邻居的都姓何,也算是自家人。何况你们两个是妯娌更应该和平相处了。我看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
“不能散!”大家正欲散去,忽然来这么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惹来了不少目光。今日,小小的丫头当众出言不逊已经引起了不少关注,如今又来这么一句更是引了不少目光。大家都好奇这个小丫头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样更惊人的话。
果然没让大家失望,何墨芽简单明了的将分家两个字说了出来。何蔡氏一听,心中大喜,吵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好啊,分家可以,不过得公平。我们家物质缺乏徒弟贫瘠,所以东屋那块地得归我们。”
此话一出,母亲何田田不同意了“弟妹,你这话可不对。你们家又是做生意的又要霸占土地,那么了生存的土地,你叫我们家怎么办,喝西北风去?”
何蔡氏得意一笑,两手叉腰“那我不管,是你们家丫头提出来要分家的,如果不给我那块地,我就不分!”
何墨芽冷冷一笑,嘲讽的看着何蔡氏,反问道“二婶,分家呢也是出你对你的特殊照顾。不过既然你不想分家那我倒是要问问了,你平日里几次三番的争吵目的是什么呢?别告诉我只是茶余饭后的娱乐?”
“我,我”何蔡氏被何墨芽问的说不出话来,却依旧故作镇定理直气壮的回道“我只是要把账本算算清楚。你们家都是读书人,识得几个大字,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欺负我农村妇人。所以今儿个跟你们翻翻账,账本清了也就了了。”
何墨芽哂笑道“找你这么算,我也有话说了。二叔成亲当年为了娶到贤良淑德的二婶为妻不惜跟我们家借了二十个鸡蛋还有五只老母鸡,可一借就是二十年,至今还没还清呢。还有一年,爷爷为了帮你们做生意,下狠心贱卖了牛把银子凑足给你们花。现在生意好了,可是耕地的牛钱还没还呢!还有,一年前的鱼虾,菱……”
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何蔡氏被她说的脸色阴沉下来,一个劲的大吼“好了好了,这些都是陈年旧账了,多大点事还记在心上,再说当时借的时候你爹亲自说不要还的。耕牛的事老爷子都死了就算还也不知道还给谁呀。”
“二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爹有说过不让你还了吗?二十个鸡蛋得值多少钱呢,难不成你们家要过日子我们家就不过日子了?再说有谁听见我爹说不要还了,我记得当时你还没嫁过来吧,怎么就听见我爹说不要还了。六叔,你听见了吗?”
说话间又将话题抛给了村长,可怜的村长被这几个女人闹的头都大了,却又不要发作,只好说道“这些都是陈年往事又没有证据,我看即使交给县令大人来判,也判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
“所以,此事无中生有,作废。”何墨芽轻松的接过话题说道“村长说了,这些事情没凭没据单凭一念之词无法判断对错。我就当我们家的鸡蛋扔了,不追究二婶了。二婶若还想要追究那鸡蛋还有白菜的事情麻烦你找足证据,咱们也好到县太爷那里说个清楚,否则县老爷很难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