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芽正想藏起来,无奈父亲手脚太快,立马抢了过去。见字据上的一百两三个大字,何豆发差点没晕过去。
“何墨芽,你知不知道在干什么,是不是平时太宠你了把你宠坏了!你知不知道一百两多珍贵,就是把我们何家的屋子卖了把你们几个都卖了都凑不齐这一百两,你居然这么儿戏的就同意了。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何豆发气急败坏,还想上前毒打一顿。
幸好两位哥哥合力把父亲制住了。何墨芽让两位哥哥把父亲带到没人的地方,才解释了这件事。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只是说同意把赔款给受害人又没说金少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一个老伯,他说他的女儿被欺负了。所以我想趁机给他讨个公道,这一百两是为他们要的。”
“啊?”三人晕了,不知道何墨芽在说些什么。
何墨芽眉头一挑,表示信心十足“我刚才进去问了金少爷一系列问题,已经初步判定他中毒的原因。这次只要找到那个大夫核实就大功告成了。还有一天工夫,爹爹哥哥们,麻烦你们这一天辛苦一点,打听一下金少爷看病的大夫是谁,然后想办法说服他出现在公堂上。我敢打赌,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
三人一头雾水,苦于自己没有办法,见何墨芽信心十足的也就打算豁出去一会让她试试,若真的成了那就可喜可贺了。
于是在唯一的一天时间里,三个人到处寻找那位大夫,好在镇小,大夫也少,很快就找到了。
而何墨芽则在四处宣传,故意夸大其词目的吸引众多乡民观看。
乡民们一听县里的大恶霸闹官司了,对方竟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奶娃娃。这奶娃娃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跟恶霸对着干,倒是有趣极了。怀着看好戏的心情,乡民们早早就在公堂门口等着了。
县令刚坐上公堂就看见这么多人在场,吓了一跳。心想着当官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大场面,心里又激动又心慌。
只听一声“升堂”便开始了这场官司。对方请来的是外县的一位大名鼎鼎的状师,见与自己对立的竟然是一位孩子,不禁觉得好笑。
“谁家的孩子居然跑到公堂上来了。”
跪在地上的何豆角一看是侄女给自己打官司,顿时心凉了大半截,昨天大哥何豆发明明说会请一个好一点的状师来。没想到说的就是这个小屁孩?这不是闹着玩吗,何豆角心乱如麻,心里咒骂:大哥呀,我们家跟你没仇吧,干嘛这么害我。
何墨芽面对无数双质疑的眼睛并没有半分畏惧,依旧保持着高风亮节的姿态,回应道“宋状师。我知道你是有名的状师。不过这个案子十分简单,我看你还是别开口了。你不开口人家只道你是没机会反驳才会输。你若是开口,人家一定会笑你技不如人,那可是要砸饭碗的。”何墨芽故意压低声音,只让他一个人听到便可。
听闻此言,宋状师哈哈大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胆色过人的小姑娘,有趣,有趣极了。他不愠不恼,坐到一边示意小姑娘开讲。
何墨芽站在公堂中央开始夸夸其谈“这件案子其实非常非常简单。我再问一遍,金少爷你说你那次在客栈点了什么菜?”
金少爷一脸不耐烦“我不是说过了吗,为什么还要说?”
“那次你只对我一个人说了,现在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你点了什么菜?”
金少爷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屑的又重复报了一遍“糖醋排骨,剁椒鱼头,九转大肠,汤爆双脆,原壳鲍鱼,芙蓉干贝,脱骨扒鸡,羊肉泡馍……”
阔绰的金少爷每报一个菜都会引起百姓们的尖叫,这么多好吃的,有些人连见都没见过,这个少爷倒是有钱全叫了一桌子肉,难怪吃的生病了。想来是吃坏了肚子赖别人吧。百姓们议论纷纷。
报到羊肉泡馍的时候,何墨芽喊住了“好了,够了。我只要知道有羊肉就行了。你点了羊肉对不对,大家伙可都是听见了的,你确实点了羊肉。”
百姓们又议论开来“羊肉怎么了,羊肉有问题吗?”
“不,不。这羊肉可是我新进的,肉还新鲜着呢。”听到百姓的旨意,何豆角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何墨芽摇摇头“羊肉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配上西瓜就大大不妙了。这些也许你们没有听说过,不过身为大夫,我相信林大夫不会不知道吧?”
众人随即将目光投到了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大夫身上“回县令大人。羊肉配上西瓜就会中毒。其解毒之法便是甘草二两煎水服。这是小的给金少爷治病的时候开出的药方,请您过目。”
师爷何豆发将药方呈了上去,县令一看果然如此“闹了半天是一场误会,本官现在宣判何豆角无罪释放。”
听到这一句话,何豆角总算是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大哥何豆发忙上去帮忙揭开手铐脚铐。在场百姓纷纷拍手叫好,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娃娃居然有这样的能耐,真是不错。乡民们议论纷纷,对这个叫何墨芽的小姑娘赞不绝口。
这下,金少爷没脸了,官司就这么打完了叫他颜面何存,本来以为西瓜配羊肉的事情一般人不知道,想着好好敲他一笔,没想到成了这样的局面,不禁觉得没面子。他抬头看了看宋壮师,希望他讲几句,偏偏这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光扇扇子不说话,真是可恶。
算了算了,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还是洗洗睡吧。金少爷刚要起身离开,被何墨芽叫住了。
“金少爷,你的官司打完了我的官司还没完呢。”她指了指人群中那位扎麻花辫的姑娘继续说“这位姑娘告你图谋不轨欲做非,礼之事,另外还有吃瓜不给钱。所以托我跟你讨要这笔钱,看,状纸都写好了。”
何豆发愣了楞,心想着什么时候还管这种闲事了,跟老虎斗那是要遭罪的。何豆发捧着状纸忧心忡忡,无奈县令和乡亲父老都在不得不提交给县令。
与此同时,身为当事人的姑娘和老伯也诧异了,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只是随便说说的。而且上公堂之前也没有特意提醒他们,要准备状纸之类的。坏了,坏了,老伯紧紧抱着女儿,如此一来不是惹祸嘛。老伯父女两责备的看了何墨芽一眼,士气十足的何墨芽根本没看见。依旧夸夸其谈。
“同一天,金少爷从客栈里出来,瞧见卖西瓜的姑娘漂亮就图谋不轨。”说着把那位姑娘拉到公堂上,撩起她的袖子露出白白的手臂。可是这手臂上怎么会有牙齿印?众人把目光投到金少爷身上。
金少爷一见各种异样的眼神立马就急了“胡说,胡说,你胡说。我只是碰到了她的头发而已。根本没……”
“哦——”众人指指点点。
金少爷这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何墨芽眯着眼睛得意一笑“没错,这牙齿印确实不是你咬的。不过话却是你说的,县令大人和各位百姓都听见了。也就是说你当时确实有这个行为。只是后来老伯及时赶到打了你一棍你才离开。那棍印估计现在还在你脖子上留着,不信可以叫人来看看。”
金少爷一听这话,顿时虚汗直冒说不出话来,不过何墨芽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继续说着。
“人身上的牙齿印确实不是你的,不过西瓜上的牙齿印真真实实是你的。那****吃剩的西瓜还没丢,我可以先在就让老伯拿出来当着大家伙的面比对比对。”说着,眼睛一斜,看了看老伯。
老伯看着官司赢了,顿时就来劲了,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西瓜捧了上来“西瓜在这里,大家伙们瞧瞧这两颗刚劲有力的大门牙是不是金少爷的?”
观看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金少爷虚汗直冒,腿脚哆嗦,愤愤的看着这个何墨芽。何墨芽吐吐舌头得意一笑“老伯说了,念在没有什么损失的份上就不加以追究了。只要金少爷交了吃西瓜的钱就好。哦,对了,差点忘了。金夫人心善,决定为儿子的行为负责。所以特地托我转交一百两给老伯一家。”
何墨芽跟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字据,然后在大伙面前晃了晃“大伙看清楚了,这可是白纸黑字实实在在的东西,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写的是金夫人的名字。而这件案子的受害人就是这位姑娘。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受了委屈,你们说是不是这件案子的受害人?”
众人听得起劲,见这个小丫头把恶霸狠狠治了治,也来了兴趣,异口同声附和何墨芽。字据落实,百口莫辩,金少爷只能当着县令和众人的面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交到他们手里。
案子这才算完结。呼——老伯大吐一口气,偷偷捏了一把汗。父女两扑通跪倒在地,激动的列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