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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伊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清秀娇小,略带怕生的表情,和相熟的的聊天会笑得很开朗,说话也会大声一些,可若是上课被提问,就会紧张得双手冰凉,脸色发白。

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穿着一套傻乎乎的蓝白运动服,敞开的领口里是一条制作精良的银色金属链,链坠是一对造型古典的钥匙和锁。钥匙和锁是分开的,好似主人对这两个造型别致的坠子难以取舍,索性作一条项链带着了一般。

三十世纪的生活悠闲而轻松,科技的发达给了人类极大地便利。光脑普及到家家户户,人们真正地解放了双手,将一切交给智能机器人。人们和睦而友好,用微笑对待每一个人。这一切,仿佛是无忧无虑的天堂中,天使们生活的场景——至少,表面上如此。

世界联邦的权利集中地、全球所有国家的联盟国首都伊甸城中的一部通讯器收到一通私人卫星传送信号的匿名电话。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看一眼手腕上的通讯器提醒悬浮光屏,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接起。

这是一通奇怪的电话。悬浮光屏上本该显示可视通话视频的窗口此时却是一片漆黑,只有合成的电子声传出:

“可以开始执行。”

之后,通话结束,光屏收起。

十分令人困惑的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并未让女生觉得莫名,她关上通讯器,没什么表情地取下颈上的项链,平静地将钥匙送入锁孔中,拧动。

那钥匙和锁竟然都不是普通的装饰品!这一拧之下,只见那锁似乎有些年头的秘银外壳如液体般层层褪去,如液体般流入锁芯,内里包裹着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透明锁身形容器,里面盛着半透明的暗红色液体。

当银色外壳全数流入锁芯,“咔”的一声轻响,锁开了,原本锁住的地方,正是那容器的开口处。

容器中的暗红色液体甫一接触到空气就迅速挥发成一股暗红色的烟雾,而后被空气稀释,淡化成无色,飘向四面八方,仿佛暗示着难以想象的诡异画卷即将在人间铺展。

女生手中的钥匙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银色的外壳流向钥匙的握柄处,向钥匙柄中腐蚀出一个圆洞。当变化停止,外壳流动的金属化为注射器的推进器,匙柄部分的内部是注射器的主体,盛满冰蓝色如液氮一般的液体。钥匙尖端内藏的便是带有保护盖的针头。

女生收好注射器,走出墙角,离开校园,准备开始执行她的第二个任务——自她有生以来便铭记的那个男人的话语:

“等到昏迷症状出现后,你就把这支药剂给你见到的第一个醒着的人类注射。”

男人将装着蓝色药液的注射器化作的钥匙交给她。

病毒的发作还没有这么快,女生安静地走回她的家,打开光屏调到新闻节目。等报道出现,时间就差不多了。

地球边某处不起眼的宇宙,一架巧妙地避过所有探测的飞行器诡异地毫不摆动地稳稳停在宇宙漆黑的幕布上,如一颗银色的星辰。

飞行器内,黑色长发、一身滚银色复古边纹黑色长袍的男人注视着面前的光屏,光屏上的画面正随着地球上那个高中校服的女生而动。他唇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恶毒的微笑,轻声自语道:

“让我瞧瞧,谁才是那个幸运儿……”

几个小时以后,环球新闻插播了一条新闻,套装优雅的女主播温柔地言说因新型病毒感染,昏睡症爆发,请民众不要惊慌,联邦正在寻求解决办法云云。

女生关闭光屏,走出家门。她住在联邦的救济房,这种房子免费提供给月薪三千流通点以下的公民。现在,楼道中诡异地寂静着,仿佛一片死地。

女生走下楼。通过空气发生首次感染的人将会陷入昏睡,八个小时后病毒潜伏期结束。接触病毒后没有陷入昏睡的人便是首次免疫成功。这种病毒感染人类以前属幼生期,可以在空气中生存很久,但对首次免疫过的人类是无效的。扩散地初步预计大约有万分之一的受到幼生病毒的感染。潜伏期结束后病毒进入成熟期,在生物体外很难生存,主要通过体液传播,感染率大约为70%。而女生手中的蓝色药剂,便是地球上唯一一支疫苗,可使人永久免疫。

这支药剂足以让全人类疯狂,可现在,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它将被用掉了。

女生的面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正吃力地拖着一个一人高的大箱子向小区内走。

就是她了。女生开启扫描视力系统,那个箱子里装的东西是一个仿真智能机器人,很老的款式,而且也不是全新的。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富裕,为了省送货的钱,只能自己搬回来。这个女人大约是无论怎样也想要一个机器人,所以买了这种过时但是很便宜的二手货。女生切换回正常的视力系统,走过去。

女人长长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瘦得好像只有一层皮肤包住骨头。拖这个大箱子累得她气喘吁吁,但一双明亮的眼睛透出兴奋开心的神色。她余光瞥见走过来的女生,停下动作,直起腰:

“有什么事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迅速得看不清动作的手刀。

女人倒地的动作被女生一手托住,扛到肩上,女生另一手拖过箱子,半点看不出疲惫地走回自己的房子。

银色飞行器中,男子看着光屏中的这一幕,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另一块光屏,手指在形状奇特的键盘上快速摁动一阵,那块光屏上显示出一些图形——这其实是一种文字,对于能看懂它们的人来说,它们代表的意义是:

“破解完成,正在对接……”

女生将昏迷的女人放在床上,取出那支药剂,拨开保护盖,将针头刺入女人青色的静脉,推动。淡蓝的药液散发着蓝色的光晕,流入女人的静脉,随着血液悄然流遍全身,最后汇集在脑部,方敛去光芒。

女生随手丢掉空了的注射器,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像是银币的圆形饰物,一面浮刻着一个荆棘缠绕的“S”形,另一面则绘着一扇在云端半开着的纹饰华丽的门的图案。银币上穿着不知名金属制成的黑色细环。女生将细环套上女人的左手腕,手在细环上一抹,细环收缩,贴合着女人手腕的皮肤,取不下来了。

做完这一切,女生起身欲走,却又停下,看了那个女人拖回来的箱子一会,忽然动手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是个穿着古旧燕尾服的男人——或者说,是做成男人外形的机器人。

虽然型号古老,属于在几十年前首批仿真机器人的某一批次,曾被大量生产,但现在大多数都已经报废,被回收肢解了。这种机器人智能程度不高,但充电的方式多样,几乎不会断电。这种机器人年头很久了,其他跟这个机器人同批的机器人即使没有报废,也已经破烂得不行,这一个能保存得这么好(其实也很旧了),真的非常令人惊讶。

男人的衣饰都很旧,简直让人怀疑会不会一碰就碎成湮粉,可仿真皮肤却没有丝毫破损,发丝甚至仍有光泽,眼珠的特殊晶体也没有褪色和通透性变差。

女生找到位于耳后发丝中的开关槽,拨动然后扣好。

很久没有的机器人需要很长时间通电启动,女生拨开开关后便转身离开,她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完成。

调出通讯器的光屏,接入全球光子网络,一条通缉令置顶于所有新闻之上,打开后是一张女生的3D照片,罪名是严重扰乱公共秩序,全球通缉。

女生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她关上光屏,然后以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恐怖速度跑向联邦办公大楼。

通向大楼正门的台阶下,数十个武警持枪将她包围,领队立刻报告了上级。女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毫不在意那数十杆指向她的粒子枪,黑色的眼珠动也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也像是在等待什么。

十几分钟,一层层上报,最后联邦的首脑们亲自来到楼外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穿高中校服的女生。一个须发皆白的伟岸老者心急道:

“你就是散布病毒的女孩?那支蓝色针剂是不是这种病毒的抗体?你从哪里得到的病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连问了一大串,然后停下机关枪一样的嘴,急促地喘息。女生看了看这十多个老人,知道这就是联邦的权利核心。她轻而细的声音响起:

“是的,那就是病毒的抗体,还有异能药混合在里面,可惜已经用掉了。”

“什么?!用掉了?你把它给谁了?谁让你这么做的!”那个最先发问的老者又咆哮起来。

联邦没有采集到小区里的视频,女生使用电磁波毁掉了小区内所有的监控器。

“那与你们无关。”女生偏头,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如花瓣落水点出的涟漪,偏偏让人遍体生寒,“我来这里完成最后一件事。”

言罢,女生双眼的瞳孔开始透出一丝红,渐渐将整个瞳仁渲染成红色。

一声巨响,烟尘腾飞。联邦大楼因这巨大的爆炸轰然倒塌。直面这爆炸的十几位联邦要员和几十名特警直接化为灰烬,连尸骨也没有留下。女生一直穿着的高中校服也同样得此下场。然而女生的身体却没有化为灰烬,甚至不曾血肉横飞——特别的、可以在任何仪器探测下被认为与真皮别无二致的人造皮肤片片碎裂,在空气化为轻尘飞散,崩飞四散的不是鲜血淋漓的尸块,而是被炸散、烧得变形的金属零件。

女生的最后一个任务,在重要地点自爆,瘫痪人类的指挥系统。

连锁反应结束,烟尘却仍笼罩着这一方空气,遮挡人类的视线。烟尘深处,女生被崩飞的金属颅骨里,光脑智能芯片上的红色指示灯闪烁三次,将最后一段视频信号送出。然后,又是一声巨响,芯片自毁。

永夜的灾难已经布置好,黎明希望的种子也埋下土壤。带着仇恨而来的恶魔立于虚空,垂眸俯视这场人性的游戏,唇边是讥嘲而戏谑的笑。

来吧,你们这群无耻盗贼,我很公平,未来如何,让你们自己选择。

————————————————————————————————

作者的话:开坑啦开坑啦,亲们跪求点击求收藏求回复求推荐总之什么都求,各种求,这是一个非常悬疑的故事,希望我的功力(我哪有什么功力……)能把它写好,么么哒~

PS:之前有19个点击呢,真爱你们看过我的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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