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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话说久别胜新婚,刘秀与阴丽华时隔两年多再度重逢,接连几日,如胶似漆。终于在第五日夜里,阴丽华忍不住对刘秀说:“妾已独占陛下数日,如此荣宠,妾不胜欢喜,然因妾之私心,令郭贵人独守空闺数日,今日见郭贵人面容憔悴,臣妾心里难安,想必今郭贵人定是甚念陛下,臣妾虽然不舍陛下,但臣妾明白陛下不只是臣妾一人的陛下。”说着,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伤感来。

刘秀听着阴丽华这话,心里头不禁觉着有些难受。当初,他的确是抱着和阴丽华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偕老的念头求娶阴丽华的,只是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他身边多了郭圣通,还有了孩子,想起这两年阴丽华独自一人守着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不禁说:“是朕负了爱妃。”

阴丽华笑着摇了摇头,说:“不,陛下并没有负臣妾,臣妾知道陛下心里一直有着臣妾,只是世事弄人罢了。臣妾不求陛下独宠,但求陛下偶来长秋宫坐坐以解臣妾相思。”

刘秀情不自禁地把阴丽华拥进怀里,承诺道:“朕往后每日皆来,只愿爱妃勿要嫌弃才是。”

阴丽华回抱刘秀,笑道:“陛下莫要打趣臣妾,臣妾要是当真了如何是好?”

刘秀却说:“朕从不妄言。”

阴丽华这下不禁有些错愕,合着刘秀这是不会去西宫?“陛下,你往后不去西宫吗?”

“不去,除处理政事外,朕有空就和爱妃在一起以弥补这两年余爱妃所受相思之苦。”刘秀是认真的,虽然没有想过,但至少这一刻他是这么想的。

阴丽华沉默不言,而刘秀的后背却在不久之后传来湿意,凉凉的。自婚娶以来,他从未见过阴丽华落泪,她一直都那么坚毅地活着,如今骤然而来的泪水,让他不禁有点发懵,更多的是无措,他让阴丽华离开自己的怀抱,看着她紧张地问道:“爱妃这是受何委屈?”

阴丽华听了这话,又笑又哭地说:“并无,臣妾这是喜极而泣,臣妾太高兴了。”

刘秀一听这话,不禁松了一大口气,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傻丫头。”

阴丽华含着笑把泪水擦掉,然后认真的对刘秀说:“陛下,有你这话,臣妾已十分满足,无需椒房独宠而损陛下圣誉。况郭贵人与臣妾一般心慕与陛下,一日不见相思浓,臣妾自懂其中苦楚,又何忍为难于他人,望陛下怜之。”

刘秀听到这里,心里赞叹阴丽华为人高尚贤德的同时不由得对她更为怜惜。方才之言,他只是有感而发,感性过后他自知会失言的,不管怎么说,椒房独宠他还是没办法做到的。如今阴丽华这么说,倒正合他心意,只是心里有一处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失落。

当夜,刘秀与阴丽华几番亲热,直让阴丽华求饶。而第二夜,刘秀就没再出现在长秋宫,去了西宫。

郭圣通见到刘秀时,先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后是欣喜若狂,赶紧迎了上去,亲自侍候刘秀。

刘秀在享受着郭圣通的侍候时,对她说:“朕从阴贵人那里闻知爱妃近日有所憔悴,便来瞧瞧,爱妃身体可是有何不适?”

郭圣通听了刘秀的话,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冷笑道:“陛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不是阴贵人说起,恐怕陛下早就把臣妾忘得一干二净。”

刘秀听了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说话。

刘秀的沉默让郭圣通马上意识道自己的失言,手赶紧的继续动起来,柔道:“陛下,臣妾跟您开玩笑呢,陛下还当了真?陛下真不知臣妾为何憔悴?不知亦无关系,陛下只需知道,臣妾见着陛下,所有不适皆已烟消云散。”

刘秀闻言,撇下方才的不悦,打趣道:“哦,难不成朕还成了爱妃的良方妙药?”

“正是。”郭圣通顺着话接了过来。

刘秀闻言,笑了笑,没在这上面与郭圣通纠缠下去。

郭圣通见刘秀笑而不言,她的笑容渐渐的消去,下一刻,她跪在了刘秀面前。

刘秀不解,问道:“爱妃,这是为何?”

郭圣通几经犹豫,终是把话说出了口。“陛下,今太子尚在襁褓,臣妾夙夜忧叹,唯恐太子遭遇不测。自古以来,为夺皇位,父子相残,同室操戈,不绝于耳,臣妾不胜担忧。有陛下宠幸,想必阴贵人不久便会诞下皇儿,臣妾自知阴贵人素有贤名,高风亮节,纯善至美,然若一时不察被小人所用,一朝不慎,则万劫不复。届时,不管事非成败,注定有所死伤,如此局面,臣妾相信不管是陛下还是阴贵人,皆不愿见。”

刘秀认真听来,觉得这话虽然没错,只是这打算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他问郭圣通:“爱妃意欲为何?”

郭圣通无比认真地回道:“待太子到龆年之期,阴贵人方可有育。”

刘秀闻言,目光骤然变冷,他神色莫明地看着郭圣通,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郭圣通被刘秀审视着,心里十分忐忑,她紧紧地握紧双手,强装镇定。

刘秀神色肃然地看着郭圣通良久,最后方道:“朕只许五年之期。作为对阴贵人的弥补,朕对她多有荣宠,爱妃可接受?”

郭圣通听到刘秀上半话,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开来,似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听到刘秀的下半句,她心里开始滴血,但是她还是应了。

刘秀见郭圣通迟迟没有起来,加之方才那番让他对郭圣通有所不喜,只道了一句“安歇吧。”自个儿便起身向床榻而去。

郭圣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迈着无力的步伐向床榻而去。

刘秀一方面认同郭圣通的话,一方面又希望阴丽华在这几日能够怀上一男半女的,可惜他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的。郭圣通这几日每日皆以补药的名义给受刘秀宠幸后的阴丽华送上一碗来自民间的避孕汤药,阴丽华是不可能有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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