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个少年又和客人吵上了。”
一个穿着牛仔裤，清凉T恤的服务员小跑过来，对着叶歌道。
正在和高朝说话的叶歌愣了一下，随即郁闷的抱着额头，他知道服务员说的是谁。
他前不久刚招了一个男助手，是个看样子和他一样大的少年，叫陈宇，叶歌看他能说会道，就招聘他了，只是没想到他性格火爆至极，经常和客人吵架，这还不算，他貌似还无家可归，经常猫在酒吧某个角落过夜。
叶歌也曾问过他，甚至骂过他，但是他一直冥顽不灵。
赶到的叶歌制止住了眼前这个少年，对着身上有着酒水渣的客人道歉道：“先生，抱歉，他新来的不懂事，你多多包涵－－－－－－小舞姐，给这位先生和他的朋友送上半打酒。”
客人似乎也认识叶歌，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叶老板为他说话，我就不计较了。”
“草，你－－－－－－”
“住嘴！陈宇你跟我到办公室。”
叶歌喝住了又想疯言狂语的陈宇，沉着脸带他到了办公室，久美子看见了默不作声的往门外走去，她知道叶歌又要开始训这个少年了，这个少年不知被叶歌训了多少回了，但依然冥顽不灵。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不羁的少年，叶歌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走到电脑前一阵操作，随后从柜子里掏出一沓现金，数了个数，丢到茶几上，说道:“陈宇，你走吧。”
“不是，这算怎么回事？解雇我么？”陈宇愣了一下，急忙问道。
以往他做错事叶歌和左铭最多会训骂他一顿而已，而他也死皮赖脸的赖着，只是没想到叶歌这次玩真的了，要知道在夜潮不但工资高，小费也高，特别是周六和周三，也就是盘灵出来唱歌的时候，好多人都给小费，当然也少不了他们服务员，像陈宇他自己最多一次就是一夜收到了近一千多块的小费。
叶歌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陈宇，我看你无家可归，才一直不想解雇你。但是你呢，上班不带工牌，不注意仪容仪表就算了，还对客人恶言相向。”
陈宇急忙解释道：“不是，是那些客人说得太难听再先！我才会那样的。”
叶歌叹气道：“陈宇啊，你自己清楚你的服务态度，别说是客人，我都会不喜了，算了，你也不用狡辩了，去别的地方吧。”叶歌他也伤不起，陈宇天天这样搞，他和客人道歉的时候就要累死了，他不是陈宇的爸妈，没义务帮他擦屁股。
看到叶歌不肯改变注意，眼眶通红的陈宇猛的一拍茶几，喝道：“草，你们个个果然这样，都特么是看谁做得最烂，就抛弃谁，你们根本就没想过我的感受，草，垃圾酒吧。”
叶歌抬起头，憋了他一眼，沉声道:“陈宇，你这个年纪本该是读书的年纪，但是你既然选择出来社会了，那就要担起这个责任，还有，别再我这里发你那小脾气。”
准备要砸烟灰缸的陈宇愣住了，随即才想到叶歌和左铭也不是好惹的，拿起茶几上的工资愤怒离去。
叶歌揉了揉眼睛，他能理解陈宇的愤怒和无奈，但是谁又来理解他的无奈？
久美子走了进来，在叶歌对面坐下，开叉处露出丰满的大腿，轻声道：“叶先生，你是否在烦恼。”
叶歌看了一眼久美子，点了根烟，嘘声道：“是啊，陈宇他每天都猫在酒吧里睡觉，可想他现在无家可归，只是，不开除他也不是个办法。”
久美子想了想，说道；“叶先生，世界就这样，你不努力就会被淘汰，很多人比他可怜多了，叶先生你不用自责，再说，你这样做已经算好了，要是一些狠心的，连工资都不给。”
叶歌露出一个苦笑，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轻轻吐了一口浓烟，问道：“久美子阿姨，我在想，是不是要招一些文员？毕竟就你和左纯两人，很累的。”
久美子笑道：“一切都听叶先生的。”
叶歌揉了揉脸颊，站起来，说道：“知道了，那我出去看看。”看了又白问了，这久美子不论自己问她什么，都说听自己的。
“叶歌，不好了。”高朝忽然多们而入，对着叶歌道。
叶歌迷惑的问道：“怎么了？”
高朝拉着叶歌的手，边走边说道：“那个陈宇拿着灭火器在外面到处乱喷路人，好像是一个女人来找他的时候失控的。”
走出酒吧，放眼望去，白蒙蒙一片，隐约看见白灰之中拿着两个灭火器四处乱喷的身影，而路人都躲得远远的，只是有一个女人正在不断试图靠近他。
叶歌脸色一沉，脱下身上的外套冲了进去，一脚踹翻陈宇，夺过他手中的灭火器，喊道：“你疯了么！”
“你为什么打我儿子！”那个满身白灰的女人抢先说道，紧接抱着躺在地上的陈宇。
陈宇不断挣扎着，咆哮着：“给我滚开，你别靠近我，滚。”
“宇儿，跟妈回家好么？”
“宇儿，妈妈求求你了。”
陈宇不顾女人的哀求，把紧抱他的女人甩到在地，一拳朝叶歌轰来，愤怒的道：“草，竟敢打老子。”
“碰”
陈宇的身子再次倒飞出去，叶歌不断咳嗽，他也被白灰呛到了，此刻头发衣服上白白的一片。
女人看着儿子摔落在地，对着叶歌怒喝道：“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叶歌没理会她的叫喊，而是朝陈宇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问道：“你是记恨我么？”
陈宇眼中闪过怒火，但是不敢再次对叶歌出手，他知道他怎么打都不是对手，咬牙道：“哼，我谁都恨，我恨这个世界。”
陈宇的妈妈再次跑过来抱着陈宇，不断哀求着：“宇儿，我们回去吧。”
“滚”陈宇朝着自己的母亲咆哮着，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倒在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喊道：“我恨透你们，那个老瘪三丢下你和我，我本以为你会疼爱我，但是你呢？整天忙着工作，甚至还忙着和那个野男人约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丢在学校里，你想过我的感受么？给老子滚，老子受够你们了。”
“你不是喜欢听我唱歌么？酒吧就是唱歌的啊，你来找我干什么？再说，回去你能陪我多少时间，一分钟？还是一分半？哈哈，可笑，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一人，没有你们，我照样过得很好。”
陈宇头也不回的跑入夜幕之中，而他的妈妈不肯放弃的追了上去......
“叶歌，你看这是什么。”
高朝拿了一张东西和一本日记递给正在看着渐去背影的叶歌。
叶歌擦掉上面的白灰，随手看了几眼，脸色变得复杂起来，问道：“这是谁掉的？”
高朝轻叹道：“他母亲掉的了，或许她也有她的苦衷吧。”
高朝抬头看着夜空，露出一个微笑，母亲，你还好么？
难道这就是是母爱么？
叶歌心头涌起复杂的情感，母亲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