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辰的声音太过清澈,四字落在子瑶的耳里,更是烙进了心坎儿上,麻酥酥的,如暖流般浸入心脾,舒畅清新。
顺着舒辰的话,子瑶不自觉的点点头,脸颊微不可查的红了,清润妩媚,“嗯,知道了,既来之则安之,”
“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拜倒昆海门下,今后,为我昆海弟子,九州荒芜,皆会敬你几分,那浣芜就算是想用来掀起战乱,也是要有顾虑,昆海的存在,自是有它的道理,”
子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舒辰,全是希冀和信任,心脏砰砰的乱跳,哪有半分想要拒绝的样子,恐怕舒辰说,你现在要为昆海而亡,张子瑶都会去照做不误,
舒辰笑意凛然,也是望着子瑶的眼,见她半晌未有动作,以为是自己的提议唐突了,便斟酌了几分,“子瑶,你若是有自己的顾虑,便是先好好想想,我不会强迫你,只是我认为,这是现今我可以护你唯一的好理由,也是让你避免过早介入因战争而起的伤害,”
“嗯?”子瑶回神,“你都是为我好啊,”说着,竟是有些语无伦次,心里真是紧张不安,“那就听你的吧,我在这里,若说信任谁,自然是你。”
舒辰觉得子瑶语气有丝怪异,却也没有深究,以为只是提议的太突然,还是有所担忧的,
“既然你答应了,我便是挑个好时辰,收你为徒。”
“啊??”子瑶一听,嘴巴登时咧得老大,吃惊不小,“你要——”指着舒辰的面颊,复又指指自己的脸,“收我为徒?”
舒辰顺其自然的微笑点头,看着子瑶的脸,没觉得哪里不妥,
子瑶心里一颤,这怎么行?怎么能?怎么好?
师徒?!这——
“你不想?”舒辰试探着问,一字一句,都小心谨慎。
“不,不是….”子瑶不知该如何说,“我也不知道,”
眼神闪烁,不再去看舒辰,轻轻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我不聪明,怎么能成为你的弟子?”
成为你的弟子,我还能去喜欢你吗,舒辰?
眼里好似有些泪水,晕染了眼眶,“舒辰,我只能有着一个身份呆在你的身边吗?”
“也不是,”舒辰轻拍子瑶的肩膀,“只是这个身份,会让别人更敬你,也不敢那你如何,若非浣芜之辈,你再荒芜界,该是很安全的,”
子瑶缓缓抬头,“就是不做你的弟子,也没有那么危险吧,”
“你若我不是我的什么人,我费尽心力从浣芜的结界救你出来,荒芜界该会是流传很多版本了,”舒辰依旧是微微一笑,其实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只是落在了子瑶的耳朵里,竟是有了别的意思,
是了,子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
若自己真是那浣芜魔神开战的一个因素,那自己的存在是否能为舒辰做什么?
子瑶从舒辰的眼神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很惶然无措的一张脸,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没事的,”舒辰浅浅的笑容堪比这整个昆海的温度,
子瑶心里虽是一瞬间升起了一股苦涩,却是依旧温暖,“舒辰,让我想想,”
子瑶
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我等你的答复,”舒辰轻摸子瑶的肩膀,“早点睡,”
脚步似有千斤重,走在回去的路上,早已是无心身边万人期冀的绝美风景,心里有什么一上一下,为什么无论是荒芜还是现世,自己喜欢的,总是不尽人意,为什么连着在这里,想要安心呆在一个人的身边,都是如此艰难,
她若成了他的徒弟,那日后呢,固然是有了呆在他身边的理由,到底也是失了在他身边光明正大的身份,该是如何是好?
叹了一口气,再是有些忍不住,两行清泪就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想,
她不愿意,
却是好像不得不如此而为。
抹了一把脸,已是走到了寝殿,推门而入,就是见着浅尚在屋内,正是煮着茶水,
听见来人,浅尚抬头,眼角满是笑意,“子瑶,你回来了,快来尝尝,今年新采摘的,正是新鲜的,”
微微点头,子瑶坐在了浅尚旁边,魂不守舍,“浅尚,舒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浅尚本是盯着沸水的眼却是瞬间有了光泽一般,“今儿怎么这么问,他救你,护你,这还不够吗”
言语里虽是平常的语气,却是有一丝的嫉妒,子瑶没什么感觉,
“他若是收我为徒呢?”
浅尚手里的茶壶“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热水冒着热气儿,子瑶一惊,慌忙起身“没事儿吧?烫着没??”
浅尚微微一摆手,地上的水渍便是化为白烟消失殆尽,
“你刚说,他要收你为徒?”浅尚的面色再无笑意,随之而来的是严肃凛冽,子瑶心下觉得不对劲,
“是啊
,”点点头,看着浅尚逐渐泛白的脸,“这怎么了,”
“没。”浅尚避开了子瑶探寻的目光,“天色不早了,姑娘先休息吧,”
还没等子瑶回过神,便是衣袂翩翩的离开了,
子瑶坐在塌边,嘟起嘴,“什么啊。怎么都这么奇怪。”
天色已晚,明月高挂,微风徐徐,却是极暖,
舒辰立于昆海之巅,白衣自动,背影悠然笔直,不食人间烟火,出尘华贵,身后的浅尚跪地,低垂着头,
“请庄主收回成命,”
“什么命令?”
浅尚眼眶以红,“收张子瑶为徒的命令,”
“这是命令?”
“请庄主收回!”浅尚的声音已有一丝颤抖,
舒辰脸色温和,“这哪里是命令,不过是我的祈求,我祈求收她为徒,”
“庄主…..”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舒辰一挥手,“天色不早,你也该休息了,”
“属下愿意以性命保护张子瑶,”
舒辰慢慢转身,眉目冰冷,“你的命便不是命了?”
浅尚慢慢抬头,一滴泪划过,“那也不能让庄主行收徒之礼,以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