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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清元剑出鞘

微风从窗外吹来,撩动阿朱额前细发,她感觉自己心中微微跳动,不由得屏住呼吸,又上前一步。

“阿碧?”她低声提醒。

元碧信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剑,目光微红,嘴唇微抿,她没有回答,随着其手腕轻轻用力,清元剑雪亮的剑光便跃然而出,轻松地让人无法置信。元碧信手微微一抖,很快又镇定下来,剑光静谧如水,柔和的映然于室。

这就是清元剑?

阿朱说的都是真的么?她是它命定的主人,除了她,没人能驭使它。

但,为什么是她呢?

元碧信怔怔的看着手中剑,轻轻咽了一口气,转过来茫然的看着阿朱,“铮”的一声,她将整把剑都拔出来,剑身如雪如光,在光照下简直似玉雪般美不可言。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阿朱,奇异的心中欢喜又疑惑,一时间她甚至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她过去总是默默无闻,她能想到的未来也很少,总之也只是一条路,那便修仙。她同龄的几个姐妹们时不时说起的也是这个。

她以后自然也是要成为修士的,哪怕她资质测出来并非上乘,她只想着等她以后长大了,也要像她母亲那样到处游历,她觉得自己并非是有多出众的人,比她好的多着去了,等她到了本家来,心中那种不自信的感觉就更浓了。

她其实已经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别扭,但那时她也别无他法,怎么样了,她又不像她原本家中的几个姐妹一样能言善辩……她唯一想的就是好好修炼吧,她之前听人说起本家依附的妙风门,她心里想着自己也去那里就好了。

可她的资质比不上别人,只能勤勤恳恳的修炼了,她几乎是丝毫都不敢放松,因为她知道自己多么不起眼,多么小而单薄,可是,可是……阿朱却告诉她,当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这把剑的有缘之人。

有缘人,她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字。这是不是代表着,即使暗淡而无光,即使弱小单薄,天地渺远,人事纷杂,却仍有人,有物,是独一无二,仅为她而来?

她懵懵懂懂,依稀中仍分辨出阿朱为她感到高兴欢喜的纯净笑颜,她心中似有了起伏,收敛心神,拿着剑转过一个方向,剑尖轻轻往下,似要点地。

而阿朱此时心中已是狂喜,她强压下心中兴奋,好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看见偶像跳起变身准备跃入太空的脑残粉,出言提醒道:“地面上可能布有阵法。”

但已经迟了,此时清元剑离地面还有一人手掌宽,元碧信微有所悟,便见剑尖所指地面轻轻‘嚓’的一声,已裂开一道小缝,元碧信微微凝眸,那缝隙中如有活物逡巡而前一般,一顿一往,瞬间已裂开六尺多长。

房间中心的主阵法开始发出嗡嗡的响声,那裂口一直延伸到墙边才艰难的停止。元碧信吓了一跳,此时她年纪虽小,但已经可见日后秉性,只是目光中微微一动,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强作镇定的转头看向阿朱。

阿朱“……”

初次见面一时激动可以原谅,为了在自己主人面前显本事,弄成这个样子就不厚道了吧?

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叫我怎么办哟?

阿朱抬起头,与元碧信视线相交,眼见她目光宁静而满怀信任的看着她,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震。元碧信似是不习惯与人对视,很快便红着耳朵别开脸,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清元剑,便将之收入剑鞘,然后慢慢踱步到阿朱身边,又看了看地上的裂缝。

她目光在阿朱身上一掠而过,东望西望的看了看,然后便抱着剑蹲了下来,小小的背影似乎是叹气模样,一根白皙细长的食指伸出去,沿着那缝隙走了一段。此时阵法的嗡嗡声已停止,阿朱跟着阿朱蹲下来,元碧信抿着嘴,不由得往阿朱身边靠了靠。

她沮丧道:“……怎么办啊。”

“这个应该能修好的吧……”阿朱不确定的想了想,她看着阿碧扎着的两团发髻,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脸上不自觉要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受宠若惊的笑容来,此时她已经接受了元碧信对她稍许依赖之感的设定,只要一想想都觉得非常带感啊!

阿朱不由得道:“修不好便算了,你的看护者是谁?告诉她好了。”

阿碧便转过脸来,有些惊奇的看着她,“就这样吗?”

阿朱点点头,她之前‘该怎么办啊?’的情绪已经消失,来到这世界以后,无论是与阿贞阿音还有先生他们的短暂相处,还是与元黎夜,元越潞这十来天的共同修炼,她对自己家族的认同感和安全感都已在不断上升中。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底气很足,即使此时元家的大部分人她都还未见面。但她相信,他们都不会让她失望。

“修不好的话,顶多你再搬到隔壁去。”她笑着说,仿佛要就此驱散元碧信身上那种不自信的感觉,表现得漫不在意道:“怎么样?清元剑很厉害吧!”

她又拿出自己的芥子袋,从里边往外倒东西,风风火火道:“我特意从先生那里要了记载清元剑来历的书,早就想给你了……”她将那薄薄的册子拿出来,递给稍有些不习惯的阿碧,“你看!”

元碧信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微微的笑了一下,看起来秀气又有些羞怯,她似已经敞开心怀,有些笨拙的抱着清元剑,与阿朱肩并肩的依靠在一起,翻开那本薄薄的册子,看完了两页,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是我的剑。我会好好对它的!”她清澈的眼睛望着阿朱,一字一句承诺道。

阿朱对她笑了笑,将她从地面缝隙边拉起来,道“有了这把剑,你以后会变得非常非常厉害,因为别人都打不过你。我该回去修炼啦,以后再来和你说话,对了,你的看护者住在隔壁吗?”

阿碧被她亲昵的拉起来,听着她的话,原本眼睛里熠熠发光,脸上也跟着浮现一丝期待的微笑。等她听到后面,不由得收敛了笑意,便在面上显现出一些低落的痕迹,并不明显,只是拉着阿朱的手,抿嘴问道:“你,你住在哪里?”

“……你有凌霜居的地图吗?”阿朱不由得一怔,为她的恋恋不舍,为她稚幼的依赖如此轻易交付,为了她所喜爱的,原著中清冷到傲慢,沉默至孤独的清妙仙子,为了文中那个一心向道,唯有清元剑与之同行的大乘飞升者……

阿朱从未有如此刻深切的感受到,即使是修士,最初也同凡人一样,只是一个磕磕碰碰着,独自长大的孩子。

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阿碧的脑袋,惹得她有些别扭的摇了摇头,但没有躲开,也没有不情愿的模样。她抱着清元剑想了想,又点头肯定道:“地图,我有。”

阿朱灿烂的笑起来,声音清脆的微笑说:“我住在南拾贰,你炼制了地图以后就知道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不懂,都可以去问你的看护者,她会告诉你的。”

她注意到元碧信脸上犹豫的表情,不由得想起原著中略略提及过,她因为性情孤僻,居处与分家的同伴又相隔甚远,总是一个人默默无言的独自修炼,一转眼便是十多年一过,因为本身便沉默寡言,平日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比元璧朱来到这儿以后,与阿贞阿音她们热热闹闹的玩笑,元黎夜认真谨慎的看护与关怀,阿朱心中蓦地发软,一阵莫名酸楚几乎涌上她的眼睛,她心知自己对元碧信总是更喜爱,更关注,因为她不止是自己喜欢的女主人公,也是自己来到这世界以后与过去最紧密不可言说的联系。

但同样,她也喜欢现在站在这儿,因为感受到她心情,便略有些不安的,敏感的小小少女。她喜欢她总是强作镇定,偶尔会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喜欢她能变得更强,变得更好。她希望她也融入到家族中,像她这样,从心底里感到安心与认同,不再孤单。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看护者总是冷着脸,一天到晚不说话,看起来生人勿进,可怕极了?”阿朱拉着她的手,声音柔和的,认真的说道:“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元碧信长长睫毛微微一颤,目光强忍着没有离开,她似有些茫然,水汪汪的眼睛一眨,很快便理清了思路,也明白了阿朱的意思,只低落的道:“没有。是我不敢和她们说话,我都不认识她们。”

“……不认识也可以说话呀,”阿朱道:“喜欢我的礼物吗?”

阿碧抬眼偷偷地看她的表情,连忙点点头,嘴角不由得含笑,眼睛也弯起来。

“今天我也只是和你第二次见面呢,而是我很喜欢你,也喜欢和你说话。”阿朱道。

元碧信一手拉着阿朱,一手抱着清元剑,仿佛觉得心中安定,漂亮的小脸上也浮现羞涩欢喜的笑容,低声答应道:“我知道了。”

阿朱想了想,道:“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都可以去问看护者,有时候,她们不知道你有哪些不懂,因为这在她们看来,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可是如果你问了,他不但会认真回答,还会整理出其他相关的玉简给你。”

元碧信又点点头,表示她听懂了。

“比如房间里这条缝隙怎么处理,还有缺了哪些东西,还有你要是想学阵法啊炼丹啊之类的,你也可以去问看护者,他们会给你一些入门的玉简,还有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在哪里可以领到自己想要的。”

“……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以练气为主,我告诉你,像我现在,虽然与你说话,其实也一直在运转灵气,这样虽然对心神压力很大,但它也很有用的。”阿朱道:“嗯,你现在神识能够维持吗?”

她想了又想,最终道:“好吧,我下次再跟你说。现在我们先去处理这条缝隙……”

“嗯,我的看护者就在隔壁,在东零捌。”元碧信道。

她望着阿朱思索着点头的模样,有些出神的,单纯开心的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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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叹气的蹲在一边,“求推荐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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