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J市的大巴车上林菲有些昏昏欲睡,前两天她天天早出晚归去Z大蹲点出勤率高到足以让大学时的她汗颜,不过很明显秦月同学没有这个觉悟一次都没有出现,恨得她牙痒痒。
估摸着如果秦月要真是蒙面人的话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学校,又看到档案室的警备程度再次升级混进去无望,林菲找了个借口就踏上了去J市寻找易卜的道路,打算曲线救国看能不能再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时值深秋天气分外的凉爽起来,气温一下降林菲就想要宅在家里久眠不起,强撑着坐上大巴后车子的颠簸让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脑袋直接撞在前面的椅子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司机开车林菲探出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一个穿着藏蓝色袍子的男子在和司机交涉着什么,想来是想要半路搭车,也不知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是怎么过来的,兴许是被他磨得不行再加上现今是淡季车里也没几个人,司机也就允许他上来了。
发现是中途搭车客林菲顿时没了兴趣,又半眯着眼睛想要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
“你是林菲?哎哟,你还真是林菲。”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心想着在大巴上都能遇见熟人是得有多巧,于是睁开眼就看见了李富贵一脸惊讶的表情,也不管林菲有没有答应李富贵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空椅子上。
仔细打量今天的李富贵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棉布袍子,脚上踏着的是老北京布鞋,脸上还戴了个圆框眼镜,活脱脱的一个说相声的先生,感情刚才刚才的半路搭车客就是眼前这位。
“您这是又转行了?”林菲略带调侃的问,“没想到您还承接讲相声的业务。”
“去去去,小屁孩不懂别乱说。”很明显林菲的话踩到了李富贵的痛处,“我去J市有事。”
“哦哦,”林菲看着李富贵的样子直想笑,又觉得两人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步,整个人一抖一抖地憋得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李富贵也知道自己这套装扮有多雷人,看见林菲忍得辛苦好心的开口道,于是林菲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
旅途有了李富贵作伴自然是格外的愉悦,也不知道他到底去过多少地方反正天南地北一阵胡侃很快就到了J市。
“得,咱俩相逢就是缘,您去哪儿要不我送你过去?”下了车李富贵对林菲道,不过林菲婉拒了,李富贵也没有强求只说他对J市比较熟有事可以打电话给他就离开了。
别过李富贵又从一群守在汽车站外面的出租车司机中杀出一条血路,易卜住在J市的郊区自然是乘出租车过去比较方便,但如今囊中羞涩她舍不得打车,用苏叶的话说就是钱到了她的口袋里面就别想再出来,百度了一下决定乘公交车过去。
转了三次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林菲终于来到了资料上易卜居住的村落,放眼望去是枯萎了田野里几只鸭子在里面觅食,田埂边上种着一排叫不出名字的树也黄了叶子,平日里在H市满目苍翠除了气温下降再也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息,着这里季节的更替却格外的明显,就隔了几百里路没想到两个地方的风景却是如此的不同。
要说这里是农村看着也不像,沿途都是一幢幢的欧式小洋房,只是有些房前晒着一些谷物才有几分乡村的风情,秋高气爽听着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哗哗声林菲的心情格外明朗起来,兜兜转转终于在小路的尽头找到了易卜的家。
三层别墅外面还用铁栅栏围了一个小花园,想来这个隐世的高人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当然换做以前有人告诉她有风水师这样的人她肯定嗤之以鼻,如今连自由区那么惊世骇俗的地方她都去过了也没什么吃惊了,只是打心底里好奇风水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
抬手敲门后林菲稍稍有些忐忑,要是按资料上的说法这里可住着一位高人,都说本事越大脾气越大对于怎么问得档案室的事她心里面试一点谱都没有。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蓝布衫拿着烟袋地老头儿颤颤巍巍地出来开门,一脸狐疑地看着林菲道:“你找谁?”
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友好的笑容林菲道:“大爷你好,我是来自Z大的学生在做一个有关古代文化的课题,听说有一位易卜大师住在这里,我可以进去问他几个问题吗?”
接过林菲递过去的学生证看了看老头眼里的戒备少了几分,把林菲让了进去带进了里屋并亲自给她泡了一杯茶,道:“我就是易卜,有什么事你问好了。”
刚想夸好茶的林菲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再次打量了一番给自己开门的干瘪老头哪里有世外高人的样子,于是林菲瞬间就幻灭了,好在她还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诚恳道:“是这样的,这是一份问卷,能拜托你帮忙填一下吗?”
“哦?”老头颇有兴趣地看了看里面的问题又把问卷还给了林菲,“小姑娘,有些东西是不能乱填的,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好了。”
林菲有些猜不准易卜的想法,按理说他把修建地下室的事情藏着掖着应该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但如今问卷法不管用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这能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了一些您年轻时候的事迹颇为崇拜,而且好像还和我们学校有一段渊源,所以特地过来拜访一下,您能说一下当初你是因为什么答应重修我校的档案室的吗?”
看着一脸忐忑的林菲易卜笑了笑,盘腿坐在沙发上倒真像个农家翁一样吧唧吧唧地猛抽了几口大烟,“这年头能记起我的人不多了哩,你个小丫头大老远的过来问我当年的事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课题吧,那档案室出了什么事还是怎么地你直说吧?”
果然是人老成精,看着易卜笑眯眯倒出自己的目的林菲暗叹,这熬过那个年代还屹立不倒的人自己这个黄毛丫头哪里是对手,当下也不再藏着掖着把档案室发生的事避重拣轻地说了一遍,她只说自己无意中发现了那张用荧光笔写的字条于是闯入了地下室,被易卜大师惊为天人的设计所折服想着来拜访一下这位高人。
易卜听完后皱了皱眉,这年头的风水师十个有十个都是假的,偏偏他还真是那第十一个的例外,听完林菲的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叽里呱啦算了些什么,醒来后盯着林菲道:“你这个小姑娘说话不老实,那张纸上的自己虽然说是用荧光笔写的,但普通人即使在晚上也是看不见的,我看你是特意去档案室找东西的吧。”此时的老头哪还有农家翁的样子,虽然还是盘膝坐在沙发上的惫懒样却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危机感,这下别人给她说这不是易卜她也不会相信了。
林菲还想再辩解几句谁料一开口就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说完后像见了鬼一般看着自己面前干瘪的小老头,啊不,是易大师,现在的她无比地后悔自己这个愣头青一头扎进这个老妖怪的家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诡异的大师给活剥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易卜倒没有为难她,完全当她不存般去倒腾自己的东西去了,看出他似乎并不想为难自己林菲也不顾上之前他施了什么妖法让自己知无不言,陪着小心地凑了过去问他之前的档案室发生过些什么事。
正在折腾一瓶黑乎乎的药水的易卜看了看林菲发现她还敢和自己说话有些惊讶,“你这么想知道?”看见林菲狂点头易卜笑了笑说“我不告诉你。”林菲顿时有一种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感觉。
察觉出易卜对自己应该没什么恶意林菲也豁出去了,死缠烂打地跟着他打听当年的情况,似是被缠得没办法了易卜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你这个小姑娘不厚道,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道理,灵者有灵者的路我们的道不同本来我也不该多说什么,提醒你一句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丝毫不奇怪易卜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林菲心想自己这不是为了工作嘛,不过看着易卜终于肯松口了陪着笑说:“没事没事,您就看在我大老远地跑过来的份上告诉我吧。”
“好吧,既然你真相知道凭你的身份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情报也不是白给的,之后你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易卜一脸不情愿地说。
“我可没钱”听了易卜的要求林菲道,倒是把易卜雷了个外焦里嫩忙说自己不要钱而是有事让她帮忙,听说不要钱林菲松了一口气想来自己一穷二白这易大师根本没法图自己什么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