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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对峙

清荷此言一出,全场陷入片刻死寂,紧接着又人声鼎沸。

县太爷闻言也是一惊,不过瞬间就冷静下来,手起醒木正要意示安静,却是看着公堂外突然出现的男人,拿着醒木的手生生硬在半空中。

来人不为其他,而是曾与柳屠户二闺女有过婚约的唐赢棋,唐员外家的嫡长子。

柳屠户家二闺女因婚前与人通奸被浸猪笼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整个桐桦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唐员外为桐桦镇第一富户,唐员外家的嫡子唐赢棋更是一表人才、方远闻名,这次吃了大亏几败涂地,除了恨不得亲手将二莲浸猪笼外,对那奸夫更是不能容忍。

如今那****一死,奸夫又公堂审案,他如何不能来!

随着身着华服唐赢棋的到来,本来还在议论纷纷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且一个个如避蛇蝎的为他让出一条道来,除却仍一身红衣站着不动的何郑氏外,公堂门口一丈以内竟是空无一人。

唐赢棋看着一动不动的何郑氏嘴现嘲讽,却是未再向公堂内走,手一抬,便是有两名小厮搬了一张太师椅出来。

举手摆足间,皆是风华,唐赢棋就那般大摇大摆在公堂门口坐了下来,正对县太爷。

县太爷手中的醒木顿了两顿,终是落了下来,看着清荷道:“胡言乱语!!那柳二莲已进猪笼落了水里,又怎会回到家里!”

清荷斟酌间正欲答话,却见唐赢棋摇着手中的扇子,刺讽道:“入了笼的人是不能回到家里,所以才会给那贼人消灭通奸的证据。”

县太爷被面色微黑,对唐赢棋的扰乱公堂很是不满,却终是忍了忍,看向清荷。

而因着唐赢棋的打断,本来只觉寸步难行的清荷,却突然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只见她略带怯意的哑声道:“回大人,清荷从小胆子就不大,甚是怕鬼,所以不敢多待吓得跑到了村庙,以求祖师爷的庇护,躲了一会儿,清荷瞧着不像有人,这才回了家,却是吓得不敢再去村东头了。”

县太爷默默点头,算是认可了清荷的说法,而后看着何游成道:“何游成,你可还有话说?”

何游成仍是不卑不昂,“草民无话可说,可这又和草民有何关系,草民并不识得柳屠户家里任何一个闺女。”

“你可还敢嘴硬!这封信书你可识得!”县太爷一击醒木,指使严捕头将证据给他查看。

何游成接过那张拼接在一起的宣纸,仔细研读,却是面色大变,闭上眼掩了心中心绪,再睁开,便是道:“回大人,此封信书上的字草民识得,落的也是草民的名字,可这字却并非草民所写,草民并不曾识得这……书莲。”

县太爷闻言生怒,将几打宣纸扔到了何游成面前,“哼!你说这字非你所写,这是你三年来你所墨之字,笔迹与这信书上的字一模一样,这你如何说!”

“大人,这字迹表面看来确实是和草民所墨一致,但大人若仔细看,便可辨出这笔迹与草民并非同出一人,这书法比草民甚是高出了不少。”何游成面上并无着急慌乱,仔细研究着字迹,仿佛是真的欣赏。

清荷听的一惊,顺着地上的宣纸望去,暗道失策,她前世与何游成同婚数十载,常常习墨于他的书法,渐渐笔迹与他一无出二,却忘了如今不过二九的何游成笔法虽好,却远远没有他入京后的入目老道。

而此时县太爷却是又一声醒木,道:“你当本官看不出来?这笔迹与你相同,你若私下练得好了写了这封书信给予那柳家村的书莲,本官如何知晓!截止到今日你竟然还敢狡辩!好,你说你不识得柳家村的书莲,本官就带证人出来与你对证!传胡二娘上堂。”

清荷闻言皱眉,这胡二娘她是熟悉的,因为这胡二娘正是她的前世,如今的秋芷与何游成的媒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媒婆。

胡二娘身姿福泰,面相饱满,生得一张口舌莲花,只要是对方看说的人,就没有她说不成的媒,故而只要求得她的,首礼就是喜钱八千八,此八千八并非八千八百个铜板,而是以一串八个铜板为一千,共八串铜板打成结,为八千八,亦为结发之意。

求得她的人虽然觉得这喜钱甚是贵重,但好在寓意美好,再加上只要是胡二娘说的媒,就没有过不下去看不顺眼的,也就都顺着她了。

只是,何游成识得柳屠户二闺女又跟胡二娘有何关系?

不过片刻,一身宝蓝装扮的胡二娘就上了公堂,许是因着自己说的亲事出了事,打了招牌,所以胡二娘的面色并不好看,就连平日里打的红腮,都未能均匀涂在脸上。

胡二娘扫了眼公堂内的情形,面色更是难看,对着县太爷行了跪礼,“民妇胡氏见过大人。”

对于胡二娘的知礼知矩,县太爷甚是满意,点了点头道:“胡氏,你可认识跪在你旁边的这位男子?”

胡二娘瞧了娘何游成,忙是道:“认识认识,回大人,民妇认识,这是何秀才家的公子,何游成,民妇还给他说过媒呢。”

何游成闻言轻哼了声鼻子,秋芷闻言却是几欲落泪红了眼,清荷见状便是向后退了一步去握她的手,却不想刚挨着她,秋芷便是把手抽了,不曾抬头瞧上清荷一眼。

清荷稍怔,暗自叹息。

而此时,县太爷却是又道:“胡氏,本官问你,你可识得柳家村柳屠户家的柳书莲?”

胡二娘头如蒜捣,“识得识得,这柳屠户家的书莲也是民妇说的媒,这书莲啊可真是长得貌美如花,远近闻名,当初求民妇向她说媒的人啊,都蹋破了民妇家里两三个门槛呢,可是可惜这书莲……”

坐在公堂门口的唐赢棋越听越气,“嘭”的一声合上了纸扇站了起来,震得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唏嘘,胡二娘见气氛不好,终是看到门口站着的唐赢棋,讪讪的闭上了嘴。

而县太爷也是不满这胡二娘一址址得老远,便是一拍醒木,道:“胡氏,本官问你,何家人可曾向你求过同柳屠户家的柳书莲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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