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童倾所料,古戎果然有求于她。
“童姑娘,我知道你们受委屈得厉害,但是,越是委屈越要把它说出来,这样,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不是吗?”古戎的眼睛鹰一样盯着童倾,童倾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有些不好判断。
童倾点点头,没有吱声。她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时间点说出她的条件。
嗯?这也是个闷葫芦?
古戎感觉不妙。虽然有弃人坑的死尸当证据,但是如果没有受害人指证,元老们是不会痛下斩立决的。时间拖久了,梁之博反咬一口说古戎陷害,那就把事情搞麻烦了。
古戎需要速战速决,关键就在童倾的表现。如果,童倾能声泪俱下控诉一番,那就最好不过了。
“嗯,童姑娘,你待会儿不要紧张,把实情说出来就行,当然……如果你控制不住情绪想要嚎啕大哭一下,我们也是理解的……”古戎试图给童倾多一些暗示。
童倾早都明白,怎么做对古戎是最有利的,哪还用古戎提示?
童倾继续不言语,她要等古戎发急。
古戎的身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童倾明白,时机快到了。
果然,童倾的沉默让古戎沉不住气了,他开始抛诱饵了:“童姑娘,你若表现得让我满意,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都满足你!”
哈哈,机会来了!
“我想加入隐仙卫!一心一意为您效力!”童倾毫不犹豫地回答。
古戎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看来是个聪明人,我白担心了!”末了,古戎试探道:“那,你待会儿在大堂上准备怎么做?”
童倾腰板一挺,自信满满回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添油加醋外带煽风点火,一定让元老们相信,梁之博他就是一个**!”
“好!有想法!我欣赏你!”古戎大乐,鼓起掌来,“完事之后,隐仙卫的老大会亲自见你的!”
童倾也没想到会得来全不费工夫,喜不自禁。
审问重新开始后,童倾作为唯一的人证被带上大堂。因为,另外的那个姑娘,完全没有开口的**。
古戎亲自引导:“童姑娘,你在梁家都是怎么过的,能跟我们说说吗?”
童倾点点头。
古戎故意警告:“要实话实说哦,说假话可是等同于犯罪,你明白吗?”
童倾再次点头后便开始了陈述。
起先,童倾唯唯诺诺,一看就是受尽折磨的小可怜样子,陈述中还假装不经意地瞥上一两眼梁老爷,然后又惊弓之鸟般收回眼光。后来,童倾开始梨花带雨,说到****挤,被扔下冰窖准备做成人肉干,她更是声泪俱下,最后,说到被扔进弃人坑,童倾完全是泣不成声了。
童倾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演技如此精湛。
堂上堂下一片寂静。密境元老们个个脸色铁青,梁之博更是瘫倒在地。
古戎清清嗓子,打破了沉寂:“让童姑娘重温一遍苦难,我们实在是太残忍了呀!童姑娘,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执法堂的人带了童倾离开。
按照规矩,元老们开始听取议事上堂成员的意见。
议事上堂堂主茅信首先表态:“梁之博是我们上堂的败类,就算是轻罪,也该应当严加处置,何况还是如此丧天害理的大罪!我的建议是,斩立决!”
茅信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哗然。倒梁派纷纷附和,挺梁派针锋相对。
韦亦来一声不吭站在那里。他心里非常明白,对梁之博的惩戒,不过是古戎肃清敌对势力的开始。因为,明年,新的统领竞选就要开始了。
五年前,韦亦来、梁之博都曾是古戎的竞争对手。竞选失利后,韦亦来比较低调,闷声发财,时不时也给些便宜让古戎占占,古戎才没有拿他开刀。
韦亦来知道,出面保梁之博是不明智的,但是,如果不表现点什么,下次竞选的时候就别指望获得挺梁派的支持。挺梁派虽然数目不大,但是,难讲不会成为胜负的关键。最近几次竞选,当选者都是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思前想后,韦亦来还是没有作声。议事上堂成员,哪个不是屁股夹着屎的呢?古戎有心要查,一查一个准,自己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眼看大家争执不休,古戎提出,要听听议事下堂的意见。他要给元老们更多的压力,督促他们当场做决定。
议事下堂因为是上堂的预备组织,在许多大事上通常是没有表决权的,往往由下堂堂主曹昔有做代表,发表的意见只供参考。
曹昔有能当下堂堂主多年的原因,和他一直没有机会升入上堂的理由是一致的——他太喜欢说公道话。因此,如果连曹昔有都支持斩立决,元老们就无话可说了。
古戎相信,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曹昔有没理由跟他唱反调。
可是,曹昔有一开口,古戎就后悔了。
“各位,我有点不同意见!”曹昔有摸摸白胡子,一脸认真严肃,“炼‘处奶丹’、草菅人命固然都令人发指,但是,是不是该马上处死呢,值得商榷!”
“哦?曹老能说说具体的理由吗?”古戎的不爽并没有在脸上显露一丝。
曹昔有反问道:“大家还记得三十年前,梁之博带兵打退修魂族的一事吗?当时,护卫军被修魂族打得节节败退,关键时刻,梁之博是靠‘旋风丹’才反败为胜的,而当时,‘旋风丹’也是被明令禁止的,因为,那种旋风丹是用活人的血炼制的。”
古戎心里暗暗叫苦。他一直担心的,就是密境元老们恋旧,曹昔有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曹堂主的意思,‘处奶丹’也有潜在的制敌作用啰?”
提出质疑的,是上堂堂主茅信。他一直想巴结古戎,可是,古戎一直对他很戒备。梁之博被查,让茅信感觉自己岌岌可危。他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来表现对古戎的真诚。
曹昔有一下被问住。没有真凭实据,他哪敢在密境元老们的面前胡乱下结论?
茅信嘴角轻扬,扭头看向古戎。果然,古戎看他的眼神,多了些些暖意。
“好了,既然大家都表达完意见了,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表决!”古戎不想再节外生枝,决定直接进行最后一个议程,“同意斩立决的,把你们手上的黑子放在我面前的花瓶里,同意关押改造的,就投白子。这个规矩,我想大家都很熟悉了,那么,议事上堂的诸位,你们可以开始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