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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阶下囚

林聪这些交不起赎金的二十多个人很快被人搜光了全身的东西,星行卡和身份卡一个不漏落入海盗的口袋。比起大多数人心疼的钱,林聪更关心的是身份卡,没有这个东西,他不可能完成米斯的事情

海盗可不管这么多,他们搜刮完财物之后就不再管林聪等人,只留下了两个人在门外看守。在没有枪口威胁之后,很多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像失去了所有体力一样。对他们来说,能保住命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

人们灰白的脸色在仓库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显的更加黯淡,他们明显可以感觉到星舰在移动,却不知道海盗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未知的恐惧。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一直折磨这众人的恐惧已经变成了麻木,就算坐在血肉模糊的尸体旁,他们也是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变化。

星舰很快经历了一次跃迁,来到一处陌生的星系。然后向着一颗面积不大的卫星上靠去,这颗卫星围绕着一颗土黄色的行星在旋转,此时正处在行星的阴影面,恒星的光芒没有照耀过来,显得冰冷又孤寂,没有一丝生气。可是星舰却越飞越低,似乎准备降落在这既没有大气,温度也极低的星球表面。

当星舰靠近星球表面的时候,地上黑色的土地却一下子崩裂开来,像是一扇活动门一样,渐渐露出了里面的空间。里面的空间极大,无数密密麻麻的接驳器被装置在内部两侧的巨大墙壁上,中间留出来一片回转空间,这分明就是一个大规模的停机坪。

如果从很远的地方看上去,谁也不会想到这颗星球里会有这么复杂的内容,只会当它是一颗极度贫瘠的小卫星。星舰在飞入地下后,地面上的伪装土地自动合上,再也没有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

星舰停靠在接驳器上的轻微震动终于让被关押的人有了一丝动容,他们都知道,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候。

林聪一直处在封闭的仓库内,下来之后发现四周是全封闭的金属结构,完全看不到外面的环境,他想过很多可能但没有想到自己正身处一颗卫星的内部。

他也没有看到那些愿意交赎金的人,星舰在放下他们二十多人和几个看守后,像是赶时间一样,急匆匆的启程飞走了。

而林聪他们被海盗驱赶着,向着一辆停靠在一旁的大型悬浮车走去。这让林聪肯定了这个地方应该很大,要不然也不需要用车来赶路。

悬浮车在地下空间内行驶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下车后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这个老头蓝眼鹰钩鼻,干瘪的脸上皱纹横生,眯着眼睛像看货物一样打量着从车上陆续下来的林聪等人。

“就是这些人?”他斜着眼睛问了一句边上的海盗。

那个海盗点了点头,神色居然有一些畏惧。

“这些货也丢给我,黑胡子最近抽风了?”老头还真把林聪等人当做货物看待了。

虽然老头敢说黑胡子坏话,周围的海盗却不敢回应。

“算了!”老头无奈的挥挥手,“把这些人带进去,明天随便找个地方卖了。”对他来说,这些人里面连女人都没有,货物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些“废品”。

林聪等人再次被送到一个类似的仓库的房间里关押起来,只是这个仓库的墙壁明显要厚实的多,唯一的出口处也是从外面锁上,彻底断绝了他们出逃的心思。

有人在仓库里面踱来踱去,显的很是焦躁,而有的人坐在地上,脸上已经看不出神色。只有林聪形态放松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悠闲的好像是来度假一样。

他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黑胡子的一座海盗基地,而且规模不小,想要从中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既然现在逃脱无望又无生命之忧,那么干着急也不过是于事无补。而那个老头也只不过会把他们卖出去,林聪寻思着在那个时候,他们逃生的可能性怎么说也会比现在大。

不过林聪会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绝望者有之,蠢蠢欲动者也有之。

“我们应该想办法逃出去!”说话的是一个身体瘦弱的白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服,像是一个做文职工作的人。

“逃?呵呵。”一个和林聪一样坐在角落里的男人马上接过话,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以为黑胡子的基地是这么好进的?我们能够见到他的基地,你觉得他还会留我们活口?说不定嘴上说卖了我们,明天等着你的……”他慢慢抬起头来,表情阴冷而又恐怖,手指轻轻放到自己的脑门上,“是枪决!”

那个瘦弱的白人听完他的话表情变得有些惊慌,“那我们就更应该逃跑……”

表情阴冷的男人像是被忽然戳到了痛处,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了逃不掉!”他的语气变得高昂激动起来,“你拿什么去面对那些海盗手中的镭射枪,就凭借你这身板?”他走到白人面前,用力地推搡了他一下。

这个表情阴冷的男人看来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他的紧张已经变成了一种暴戾的情绪,直白的说,他就是想来找茬的。

那个白人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下,心头也有些火,瞪着对方道:“你干什么?”

表情阴冷的男人却笑了起来,笑的极其瘆人,“我干什么?反正你明天也是一个死,现在就让我打死算了。”说罢就是一拳打向白人的脸庞。

那个白人身形本来就比他要小上不少,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打斗经验,面对打过来的拳头没有躲闪也没有招架,而是想要伸手去挡住自己的脸。

可是对方的拳头明显要比他快的多,重重的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颊上,巨大的力道将他脆弱的牙根一下子摧毁,他在倒地的同时嘴里吐出了一口带着碎牙的鲜血。

阴冷的男人还不收手,他发了疯似的朝着地上的白人拳打脚踢,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疯狂,而地上的男人反抗的动作也已经越来越小,渐渐有了要昏死过去的势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在海盗手下逃命的他,居然快死在同样被劫持的人质手上。

白人发出的惨嚎声在仓库里回荡,却没有人敢上去阻止,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表情阴冷的男人越打越兴起,暴力宣泄让他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这是人体最本能最原始的宣泄方式。可是,这时候有人却打断了他的愉悦。一只瘦弱的手从旁边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做的太过了。”

他的情绪正好抒发到**,这个时候被人打断当然是很不爽的,他愤慨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林聪本来是不想管这事情,他以为这只是一起的普通的斗殴,而海盗也不会放任自己的“货物”有损失。可是眼看白人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还不见有人来劝阻。而且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林聪敏锐的发现这种病态的情绪已经传递到了仓库里很多人身上,有的人甚至眼睛里已经有了渴望的光彩,再不上去阻止,这肯定就不会是唯一的事件。

看着林聪淡漠的眼睛,那个阴冷的男人居然有了一丝失神。他的残暴终究只是出于肉体的本能,林聪那漠视生命的眼神像是大夏天浇来的一桶冰水,激的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的内心居然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害怕,失去那股疯狂的情绪后,退缩的心思占领了高地,他想甩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像被铁铐箍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林聪却放下他的手,再也不去看他一眼,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角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表情阴冷的男人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最后只得假装不愿与林聪计较,悻悻地回到自己的角落里。

仓库里又一次变得安静下来,那股疯狂的情绪因为坐在角落里的林聪而被压制下去。此时只有地上那个被打的瘦弱白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林聪面前。

“谢谢……你。”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也有些漏风,就连说出这句感谢也费他不小的力气。林聪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其实伤的不重,只是些皮外伤,最严重的地方也不过是被打碎了牙齿,便不再管他,只是摆手示意。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是经历劫持的众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在这种沉默的环境下,睡意不可避免的袭来,他们也顾不得周围环境,很多人就着冰冷的金属地板沉沉睡去。

就连林聪也感觉到了一丝倦意,可是他不会在这种没有安全性的地方睡着,只是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低头假寐。

他们所处小卫星依旧在孤寂的围绕着它的行星旋转,如同千万年之前的它一样,可现在在它内部的一些渺小的生命,正要面临人生最大的一次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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