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熟悉的场景，宁素素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对着眼前的十数道门干瞪眼。
上次她在西山头拿着那四扇门束手无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个才多久，在这东山头的藏书阁她又面临相同的情况！
明明苏仪说过这边的藏书阁里每一扇门上都会挂牌子标明内室所藏书之种类、数目的！
可她见到的门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门多了不少也就算了，偏偏长得还丝毫不差，这让她怎么记得住？连一道一道进去，大不了等个几刻钟再进下一道门这样的笨法子都行不通！
宁素素无比心塞，试过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门排序是会变幻的！
更悲剧的是，变幻也就算了，出来后是不能立马进入下一道门的！
你问她为什么会发现这一点？因为她就是倒霉到连着进了三次门，结果次次进了同一内室的倒霉人！
回想起一次次见到同样的书架，书架上同样的第一本书时，宁素素心里的憋屈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鬼旮旯地方还连能听她吐槽的人都没有一个。
她连继续尝试的心情都没有了，可若是就这么回去，让苏仪知道她又白走这么一遭，不知心里会做何感想。
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苏仪听后边笑边猛拍桌子的模样。
面无表情的晃了晃头，将这样丢人的场面挥散。
说起来苏仪最近越来越过分了，逮着机会的笑她，当初见到的那个大哥哥般的大师兄在无数次幻灭中远去。
干站着，不甘心白来一趟的宁素素已经无聊到靠回忆苏仪给她开小灶的事来打发时间了。
若是在门口时不发愣，跟着司烨一起进来就好了，心虚个屁啊，以司烨对那小胖子的照顾，人他铁定会救的，她不过插了一手让他提前来救了而已。
宁素素嘴里嘀咕着蹲地上，寻了颗石子画圈圈，画着画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瞄了眼脚边的灯盏，看着盏内满满的灯油，宁素素忽的站了起来。
嘿，有了！
灵机一动，宁素素举着灯，走到十一扇门前，在每一扇门上倾倒了些许灯油。
待到灯油凝固后，抹开成了不同的形状。
等到一切大功告成，将手里的灯盏放到一边，抓着石子寻了处平坦的地面开始埋头苦画。
如果她的设定能够成立的话，那么就应该是这样……
画了半天，得出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数值，宁素素摇了摇头，换了个地方继续画。
这样不行，试试那个方法好了。
十一扇门，按不放回原理，进去的概率应该是同等的，这样的话就可以……
宁素素正画的起劲，没发现位于她左侧的一扇石门悄无声息的挪开了。
手里抱着一摞书的司烨看到蹲地上的宁素素，停下了步子。
倒不是宁素素的存在感太强，而是这通道就这么宽，这姑娘蹲的地方刚好是中间，无论他往左还是往右走，都不可避免的会碰到她。
这让向来不喜与人轻易接触的司烨不得不停下来。
扫了一眼地面上那些跟长虚子长老所画出的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司烨皱了皱眉。
他记得藏书阁第一条规定似乎就是严禁乱涂乱画吧？
精通符咒的长虚子长老门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弟子？这鬼画符的本事，真是名师出高徒。
司烨静静的看着宁素素画着。
他不出声，蹲地上的宁素素画的太入神了也没意识到，一个就这么站着，另一个就蹲着埋头猛画。
好在宁素素也画的及近尾声，她不是在乱画，而是在算排除她背时的这种情况，这些个门会有多少种排序。
她想列出变化的数目，然后算出其概率，摸出变化的规律，增大她下次能进不同门的可能。
说不定算出来以后她就能找对门了。
飞快的计算着，宁素素手下画的虎虎生风，全神贯注的投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看了半天知道她不是在乱画且正处于关键处的司烨也不打扰，将灯放在身侧，就着墙上夜明珠散发出的微光翻开了手中的书，细细的观看。
……
不知过去了多久，宁素素将手里的石头一扔，猛地起身，长时间蹲久了引起的血液不畅让她晃了几晃才稳住。
刚才的计算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但与她面上不正常的潮红相对应的是她过于明亮的双眼。
顾不得头昏腿麻，宁素素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一下。
她随手将画出来的测算过程抹去，信心十足的依着算出来的结果选定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几乎是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司烨就察觉到了，不过他正看到兴头上，既没动身就走，也没去注意她到底要干什么，而是在原地继续看书。
进去了不久就出来的宁素素极力忍住不笑出声。
成了！
虽然还是没有进入到她想进的内室里边，但总不再像前几次那样一直进同一扇门了！
检验了正确性后，在等待的时间里，宁素素开始心算接下来要进的那间房这会儿对应的应该是哪一道门。
左三……
对了！
之后是右二……
哈，又对了！
……
在石门时不时移动发出的轰隆声中，连着几次，她都顺顺利利的进了不同的内室，看到了不同的书。
可算准了的高兴劲头过去后，宁素素又有些发愁了。
这里一共十一道门，她才实验了不到一半，这样下去不到天黑她恐怕选不完。
在外面等她的脆兰估计等的心焦。
但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虽有些累了，宁素素还是硬撑着，她还就跟这藏书阁杠上了，不找到她想要的书她就不走了！
她暗自较劲的当头，看的差不多了的司烨一合书本，身子动了动，将手里的书一手夹着，在身上摸出几枚铜钱，随手掷了一卦。
看了眼卦象，司烨弯腰拾了个石子，朝着某扇门一丢，石子砸中门发出清脆的一声，惊醒了算到一半的宁素素。
看了看他砸中的那扇门，再看看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的司烨，宁素素狐疑的看了眼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司烨却没有解释的意思，看了眼地面上残留的痕迹，拿起自己的那盏灯便扬长而去，只留给宁素素一个飘逸的背影。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的宁素素摇摇头正要接着被打断的地方继续算，算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嘶，他是在告诉她应该进哪扇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