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在房间的窗户边,透过矮墙,看到一群男人一起扛着锄头,拎着一桶桶鱼回来了,满脸的笑容晚霞的映衬下更显得灿烂。林墨忽然有那么一丝的感动,在那个没有所谓爱情的年代,一切简单而美好,两个人不知不觉就相守到老。
后来大家都变得越来越聪明,懂得的越来越多,想得到的也越来越多,爱情、物质无尽的欲望夹杂到婚姻里,反而遗失了这种最初一执手就是一生的信念。大家都太会权衡得失,却在计较中遗失了本心。
看着一个男人推开了小柴门,卢大嫂拢了拢头发,让林静和林墨继续在房间里待会儿,然后便离开房间笑着迎了上去,一边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一边将晒了一天的水递给男人洗一洗脸。看着面前这一对夫妻,林墨忽然想到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想必若真是有这桃花源,也该如这般淳朴自然吧。
卢大嫂一边笑着和丈夫讲话,一边递上毛巾,目光温柔的看男人擦完脸,林墨看在眼里忽然有些羡慕。若有一良人,自己应该也会喜欢这种生活吧,恬静美好,虽没有轰轰烈烈,却相守着长长久久。若说爱情像是一杯酒,香醇浓烈却易醉,那亲情恰似一泓清泉,绵绵远远,不尽长流。林墨一直怀疑,爱情是不是人生中必要的东西,
卢大嫂将男人领进房间里,笑着介绍“这是我男人,你们可以叫他卢大哥。”
林墨和林静微笑着点下头,叫了声“卢大哥好。”
男人挠了挠头,一副拘谨的样子“好…好,二位姑娘好。”
卢大嫂又指着林静和林墨,转头笑着对她男人说“你们先聊着,你看看有什么能帮她们的。我先给你们做饭去。”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的方向。
男人进房间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杯水,然后就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再放下时,一大杯水已经见底。看着林静和林墨坐在旁边打量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两位姑娘别笑话啊。”
林墨摇摇头,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粗布的麻衣大了不少补丁,长长的辫子盘在头上用布条扎了个结实,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体格却很健壮,皮肤早已经被太阳晒得黝黑,一双手也由于长期劳作变得格外粗糙。此时质朴的脸上还挂着略显局促的微笑,不敢直视林静和林墨。
林静似乎已经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了,男人话音一落就急急地问道“卢大哥,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出口可以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城市……镇子么?”
男人皱了皱眉,认真的思索着,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的,不过,都是听说,也没人真的出去过。”
林静转头看着林墨,眼神更加的焦急了。
男人看着林静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慌忙的站起来,绕过板凳朝两人摆了摆手“两位姑娘别急,我再出去找村里的老人问问,可能他们知道呢。”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卢大嫂跑到厨房门头,冲着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句“早点回来吃饭。”
林静拉了拉林墨的胳膊,似乎没有那么不安了“墨墨,我们是不是穿越了?”
林墨敲了下林静的脑袋“你脑残剧看多了么?随时打起精神来,任何东西都可能是假的……”
林静点点头,摸了摸包里硬邦邦的弯刀。
卢大哥似乎这一去去了很久,四个人在等了许久,老太太还是挥了挥手“先吃吧,等他回来,再热热就是。”女人点了点头,便开始收拾碗筷,将菜端上来。
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有鱼有山菜有野味,颜色甚是好看,却没什么香味。不过,林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毕竟这好多天,两个人都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
林墨拉住林静的手,一脸低落的看着卢大嫂说“我们两个实在是吃不下,您先吃吧,我们等等卢大哥。”
林静缩了缩前伸的脖子。看看一脸悲伤的林墨,瞬间,自己也换成一副低落的模样。
林墨拉着林静的手站了起来,低声的说“您先吃,我们在附近随便走一走散散心。”
卢大嫂拉住正欲走出去的两人,笑着说“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就别出去了,这周围也不安生,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林墨笑了笑“我们不出去,就在院子里站站。”说着便推开了卢大嫂的手。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偷偷取出几颗糖塞进嘴里,又装作长吁短叹的失落模样,林墨一边叹气,一边瞪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看着这低矮的小房子一处接一处,似乎没有尽头,在黑夜里只有幽幽的黄色灯光亮起你,也不知道停在村口的车现在怎样了。不过看着着慢慢被黑暗笼罩的村子,两人一夜无眠是肯定的了,无论这里是不是桃花源,两人都没有那种怡然自得的心情接受这不寻常的一切。
天还没有黑的彻底,林墨看到从村内的方向大概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卢大嫂的丈夫,还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头。两个人搀着年纪较大的老头慢慢的靠近柴门。几个人进了房间,老太太和卢大嫂,早已经简单的吃完,打扫干净。
年纪大的老人家大概七十多岁,一头鹤发,拄着一个木制的拐杖,颤颤巍巍的饶了桌子半圈,找到了朝着大门的方向椅子坐下。卢大哥和那个年轻人就坐在他的两边,林墨两人坐在对面。
老人家眯着眼睛看了看林墨,又看了看林静,忽然眼睛闪过一丝的惊讶的亮光“像,真是太像了。”
林静终于忍不住问道“像什么?我跟谁长得很像么?”
老人家却摇摇头,避开了话题“你们两个想离开这个村子?”
两人点了点头。
老人家捋着山羊胡子沉思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这村子,一百多年来都没人走出去了。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这里好像有出口,不过,太远了。而且,从来没人找到过……”
林静看着说话慢吞吞的老人家,急急地问道“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怕远的。”
老人家叹了口气,像是记不清了似得“好像就在村里的某颗大柳树下,可是村子里这么多大柳树,具体是哪一棵我就不清楚了……这么多年也没人试图出去过”
林墨忽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记得白天的时候不经意间撇过这些人家,好像家家门口都有杨柳,何况,就算找到那棵杨柳,两人似乎也不知道怎样出去。
看着一脸失望的两人,老人家有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我爷爷曾经告诉我,那棵柳树若是砍下去会流出血来,不过,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以前还有人试过,不过都没成功过。后来,大家都把这件事忘了。”
林墨仿佛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转头看向老人家问道“您可知道这村中有多少户人家,又有多少颗柳树?”
老人家仰起头看了看屋顶“哎哟,这个我可记不清了。大概也要有上百户人家吧。柳树,谁家门口都有几棵,算来也有四五百了。”
林墨在心中盘算着,四五百棵柳树,从中找出一棵来,难度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老人家告诉他们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我们一直找不到这柳树是有原因的,据说这柳树观人心中所想,有时候还会变换位置和模样。而且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砍了这柳树,这柳树便消失了,第二天才会重新出现,另一个人还要再去寻找。”
林墨吃惊的张了张口“您的意思是,一次只能出去一个人?”
老人家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林墨这下有些慌乱,若是两个人任何一个有差池便要永远的留在这个诡异的小村子,这个条路虽说不是死路,但也差不多少。
林静自然也知道,即使两人运气好,能一次找到那棵柳树。但是谁又能保证第二次还能找到她呢,而且想到要在这个满是清朝人的村子里留一晚,林静是接受不了。
林静又紧张的追问“那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比如走出去?我们真的不怕远,我们有车的……”
看着一脸震惊的三人,林墨笑着解释“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我们那有着东西叫汽车,人坐在上面,不用拉也能走,你们要是相见,明天可以让你们看看。”说完,又有些嗔怪的看了林静一眼。
老人家虽然好奇,但是并未多问,只是捋着胡子摇了摇头“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儿住了那么久,很多人试着走出去,但最后都走回来了。这儿是走不出去的。”
林墨拉着林静的手直了直身子,这里路途平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山也很低矮,也没有高大的灌木林。那比较合理的,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想到鬼打墙,林墨握着林静的手忽然用力的攥了一下。
柳树乃是阴木。有聚魂招魂的作用,在很多地方人死后在坟前插一根柳枝,待来年便可成活。在封建迷信的大清朝,一般人家是不会在门口种植柳树的,而这里家家门前种柳树,林墨想着不由手心开始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