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讨债
小姑娘的心性让这好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会，林蕊儿的好奇心就给美丽的景色给占满了。绵延的丘陵，大片大片的农田，偶尔冒出头的古建筑，让Y县的模样,在林蕊儿的心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三人就赶到了Y县。Y县再美，也只是一个小县城，县里也就两所比较大的医院。把车停在了其中一间医院前，三个人问起了封蓝奶奶的病房。
老人家住在普通病房里，听那护士说，也就是普通的感冒，只是年龄大了，引起了一些其它的并发症，只要在医院待上几天就好了。
封蓝虽然早听老人说没什么大碍，但也是等到护士亲口说了出来才放下心来。
还没走到病房里，三人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里面吵架。封蓝皱了皱眉，在医院这样的环境可不怎么好。
“奶奶，我来看你了。”三人推开病房的门，封蓝就对第一张床上的封奶奶喊道。老太太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的年纪，头上都还仅仅只有些许白发，想来是一向保养的比较好。气色可能是因为生病，稍有些苍白。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正在床边陪封奶奶说话。
“蓝蓝来了！”封奶奶见到封蓝，显然很高兴，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又看到封蓝身后的两个人，问道，“这两位是？”
“这是和我住一起的舍友，林蕊儿。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杨帆。他家也是Y县的，和我一起坐车过来，听说您病了，就一起来看望您。”说完，又对两人说道，“这就是我奶奶了，年轻吧。嘿嘿，其实奶奶都快七十岁了。这位是赵阿姨，平常照顾奶奶的生活。”
杨帆和林蕊儿向两人问了好，就听到靠里面那张床位旁，传来了一阵斥骂声：“老东西，我告诉你，你儿子欠我的十万块钱，今天必须给我拿出来，否则，我看你这一把老骨头，在这里待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封奶奶也是叹了口气，向几人说起原委：原来这老头得的是心脏病，这病，还全是给他儿子气出来的。他儿子好赌，在外面足足欠下了好几十万。老头早已经退休了，每个月就那么点退休工资，哪里还得上。儿子眼见还不上帐了，卖了前几年才买的新房，跑了个无影无踪。那些债主见找不到正主，自然就找到他老子身上来了。
老头本来身子就不算好，这下更是直接气出了心脏病。可人家讨债讨得紧，老头有的钱，全都还了，现在不仅手术动不起，就连这普通病房的钱，都快交不起了。
“平日里啊，我们这些个**，多多少少也有人来看看。可那老头也真是可怜，身子骨不好，还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能叫小赵弄吃的的时候多给人家弄一份。”封奶奶叹了口气，忿忿的喊了一句，“作孽啊！”
“那些讨债的也真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别人生病的时候来要债吧。”林蕊儿也是一脸怒气，“老爷爷都这么可怜了，难道他们就没有一丝恻隐之心吗？”
“那几个人是放高利贷的，哪有什么恻隐之心。”杨帆却似乎认识这几个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除了茹毛饮血，他们还会什么？都是社会上的渣滓罢了。”
封蓝用怪怪的眼神瞅了一眼杨帆，却突然看见那一群人居然走到了老头的病床前，伸手去掀老头的枕头。老头还打着吊针，哪里有力气去反抗，嘴张了半天，却只能“呼哧呼哧”的喘气，那人轻而易举的就掀起了枕头的一角，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张存折。
“就这么点？”那男人打开存折瞅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满意：“赶紧把密码告诉我，5天以后，我再来收你家的房产证。”
“喂！”林蕊儿终于忍不住了，她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事，“你们怎么能这样？那张存折都是这位老爷爷最后看病的钱了，你们竟然还要抢。你们这样，让老爷爷以后怎么生活？赶紧放回去，不然我报警了！”赵阿姨眼见林蕊儿年纪小，怕是也没见过这等事，怕她吃亏，赶紧拉了拉她的手。
“喝！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其中一人看了林蕊儿一眼，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借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小姑娘要不要看看？就算叫警察来，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见林蕊儿给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人更是变本加厉的说道：“我们不讨债，这么多弟兄，吃什么喝什么？这次放过了这老头子，那下次我们还怎么讨债？”那人哼了一声，“这么多钱，那可是我们兄弟的辛苦钱，老头付不起，难道你帮他付？”
林蕊儿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眼眶都变得红红的，仿佛随时会被气哭起来，大声说道：“我付就我付！不就是10万吗？”说着，竟然将脖子上的那面玉佛给取了下来，丢给了那男人。“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绝对不止10万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我是不懂看这什么翡翠啊，玉啊的，不过这位小姐这么大气，自然是真的。可是嘛，这位老先生可不止欠我们10万，还有一栋房子呢，小姐这面玉佛怕是不够吧。”
林蕊儿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刚刚脱离家庭打算自力更生，哪里会有什么钱。这面玉佛更是她从小戴到大的。此时听了那人的话，又羞又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姑娘。”这时，那老头子终于喘过了那口气，开口说道，“姑娘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可这玩意太珍贵了，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这是我儿子造的孽，子债父偿，天经地义，怨不得别人。几位先生，这存折你们先拿去，五日之后，房产证我也会给你们。”
林蕊儿气呼呼的撅着小嘴，不知道该怎么办。封蓝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只能握住林蕊儿的手。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将两个女孩吓了一跳。
“这事，我给他顶了。”这句话，居然是杨帆说出来的！两个女人盯着杨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此时的杨帆，一脸坚毅，语气淡然，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内向小心的样子。这时，杨帆却又说道，“越混越回去了，竟然要债要到医院来了。自己看不好人，让人给跑了，竟然还来要挟家人，哼！”
杨帆没多说，反倒是以一个“哼”结尾。这话说得颇有气势，两个女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杨帆，一下子有些惊呆了。而那刚才口若悬河的要债人，这时候也不知道改说什么了。正要反驳，他身后那一直安静站着，从未动过，也未出声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上来。
其它几个要债的，都是西装墨镜，一副黑社会的打扮。唯独这个人，穿的是普通的运动服，脸上也是白白净净的，年纪也就二十多岁，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原来是小帆啊，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男子的声音温暖的惊人，说出来的却更为惊人。“你回来没告诉忠叔吗？也好让我招待你一番。”
“耿良哥，我回来只是一点私事，不用麻烦了。”杨帆倒是极为坦然，丝毫不将这几个放高利贷的和他这么亲密看成一回事。“不过这事既然我遇到了，那就这么结了吧。如果债主找到了，再去找他要债就是。”
“好的，那这事，是否要向忠叔说？”耿良问道。
“随便你吧。让你的手下赶紧走吧，别打扰病人休息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耿良说着，带人离开了医院。
看着两个女人那不善的目光，杨帆知道，这一顿‘审讯’，是免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