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这柳州可不止你一家**。”阿春继续说道,见杜妈妈没立刻回话,阿春转身便要走。
“等等”杜妈妈喊道“两成就两成,不过,你签给了我,可就不许再签别家了。”
“当然”阿春回道。
随后,杜妈妈取了纸笔,两人写了契约,阿春方才拿着钱离开。
回到家中,妹妹还在那里等着她没有睡觉,而她的父母却是已经睡熟了。
阿春回来,又带着一大包的钱,阿俞见了,自然是笑的跟朵花似地。
而钱已经数过了,阿春就没有让阿俞跟着她再数一便,催促着阿俞赶紧上床睡觉,阿春便也换了衣衫睡觉了。
第二日清晨,因为昨天又赚了一大笔钱,所以一早阿春跟阿俞的心情都不错。
姐俩洗过了脸,便都去父母那里报到。
今天是公休,父母都没有去做工,而家里大人都在,阿春也不能带着妹子去酒楼吃喝,至于阿春去迎春楼赚钱的事,阿春想来想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父母,毕竟,父母思想太保守,要是知道她这么个小姑娘去那种地方赚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不能告诉父母,自然,也不能再出去溜达,所以,早起吃过了饭,阿春跟阿俞便在院子里帮母亲收拾屋子。
娘亲在那洗衣服,阿俞正在一旁帮忙,而忙里偷闲的阿春便拿了小板凳在一旁坐了起来,气的阿俞嘴里嘟囔道“姐姐真懒。”
虽是骂阿春,阿春也跟个没事人似地,继续仰头望天。
坐着时,只听的门口处,一声马吠,一辆马车停在了阿春家的篱笆门口处。
瞧见马车,阿春的亲娘脸上便是一阵煞白。
这车,阿春一家并不陌生,可不就是本家沈家的马车,而已经穷困潦倒的本家沈家能有资格坐这辆破车的人,也只有自以为体面的大伯一家了。
一身暗青色碎花丝裙的大伯母缓缓走下了马车,而后回头又掺出了自己的亲闺女一身白色对襟襦裙的沈梅雪。
母女俩一前一后,仰着挺胸的走进了阿春家的大门,然后瞅了瞅在院子里洗衣服身着一身旧衣裳的阿春母女三人,脸上俱是一脸嫌恶。
“哟,弟妹洗衣服呐。”虽是嫌恶,但大伯母仍的装的跟个没事人似地过来打招呼。
“嫂子您来了,快坐。”阿春娘早就习惯被大伯母踩着走,见了人,自然也是唯唯诺诺的。
“弟妹客气了”大伯母嘴上是那么说,但是见阿春娘拿了小板凳来也没有坐,直接领了沈梅雪大步款款的进了屋里。
还在屋中炕上看书的沈书贵见了来人便一愣,然后收起了书本,脸色严肃了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跟他们家有过节的大伯一家。
“嫂子今天可是有事?”不喜欢跟大伯母扯东扯西,也十分厌烦大伯一家人的沈书贵可不像阿春娘那么没心眼,所以大伯母进来,沈书贵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大伯母听沈书贵这么问,显然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了眼满屋子的人,朝沈梅雪说道“梅雪,你带你妹妹们出去玩。”
“是,娘。”沈梅雪是个挺清高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她们姐妹俩玩,一看就是想把她们支出去。
阿春阿俞本不想出去,但是看了眼母亲的眼神,还是乖乖出去了。
三个大姑娘到了院子,要说玩游戏,显得太幼稚,她们也已经过了那个年龄。而聊些小女儿的家常话,沈梅雪显然不爱搭理她们。
于是,三个人便尴尬的在院子里坐了,而沈梅雪觉得无聊,又怕太阳晒,便径自上了马车,瞅都没瞅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的阿春阿俞。
阿春阿俞在门外没等多久,便就听到了屋子里面传来的怒骂声,声音所出,自然是自己的父亲沈书贵,但听得里面大声骂道“就你女儿金贵,别人的女儿都不值钱是么,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而后,就在沈书贵的怒骂声中,大伯母被爹爹推了出来,直接推出了门,而沈书贵边骂,大伯母也边回头骂去,只是大伯母却是一出门就狼狈的跑回了马车里,然后由车夫驾着扬长而去。
这一出闹完,阿春还没有回过味,只听得屋子里,是阿春娘的哭声。
姐妹两人进了屋,阿春娘正趴在炕上的桌子低声啜泣,此刻沈书贵也回了屋,拿起了汗烟便抽了起来。
阿春瞧着这僵冷的气氛,还是打破了沉默“爹,大伯母来是为何事?”
沈书贵闻言,脸上怒气显然加重了,停下了汗烟,回道“那个黑心肝的,竟然要你去给梅雪当陪嫁,真是反了她了。”沈书贵显然怒不可支,竟然边说边把汗烟杆子摔在了地上。
而一旁啜泣的娘亲这时也抬起了头,骂道“瞧你这一家子,都什么亲戚,咱们都分家了,居然还往咱们身上打主意。”阿春见她娘哭的厉害,便就过去用袖子给她娘擦了擦脸。
“娘,你莫要哭了,哭了只能让她们更高兴。”阿春劝道,但心里却想着,这雷二在外面养女人不在乎沈梅雪,她想了一晚上难道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对付雷二?让她过去当陪嫁,她沈梅雪是这么不在乎亲姐妹同槽而食,还是肯承认她沈阿春有几分姿色能留住那雷二的心,还是就觉得就算阿春跟着一起嫁过去了,人家就能回心转意?不管是哪一点,都只证明了这个沈梅雪够不要脸,为了嫁到雷家,竟然又算计到她头上了。
母亲被姐妹俩劝了一会,便停止了啜泣不再哭。
无论如何,阿春是怎么都不会给沈梅雪当陪嫁的,阿春爹娘心里清楚,但是怕就怕她们这出不行,再想别的法子算计她们。
好好的公休,就被这一出弄的一天都没过好,阿春爹娘想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去趟沈家本家,他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去祖父祖母那说说了。
只是阿春听了这个法子,不禁无奈,祖父祖母若是那么开明,她们会沦落到分家的份吗。
父母不听劝,还是拎了些菜去了沈家本家,去时有些晚,不放心阿春阿俞,便将两人也一并带上了。
沈家虽然落魄了,但是仍旧比她们自己家强多了。
沈家距离阿春家不算远,步行小半个时辰便就到了。
院子还是当初的院子,只是门口的两具石狮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阿春对于沈家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他们分家也是之后的事。
敲了两下朱红色的大门,门已经斑驳不堪。没多久,阿春的小叔子沈礼贵就过来开门了,见了阿春一家人,沈礼贵明显的不可置信。
沈家主厅里,祖父沈新容一身黑色布衣,坐在主坐上抽着汗烟,沈书贵已经将来意都跟祖父说了,而这个厅堂里,除了沈新容,还有三伯沈答贵和小叔以及三伯母,至于大伯跟大伯母还有祖母,阿春一家人是一个也没看见。
偌大的厅堂,如今是空荡荡的,阿春依稀还记得,他们没分家之前,这个主厅里,可还摆着几个古董花瓶和一盏熏香炉,而现在花瓶以及香炉都不知道哪去了。
三伯跟小叔是没吱声,而在那抽着汗烟的祖父却是也没吱声,他们不吱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阿春爹见了这几人如是样子,不禁恼火。
“爹,您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能否说句话。”沈书柜恼怒的问道,虽然恼怒,但是嘴上还的客气,毕竟上头坐的,可是他的亲爹。
“哎、、、”祖父叹了口气,说道“小四,去把你大哥叫来。”
小叔听了话,便嗒嗒的出门去找大伯去了,没多久,一身蓝色缎子袍的大伯进了主厅。
而来的,也只有大伯一人,再无他人。
“爹,喊我来是什么事。”大伯一进屋,便露出了慈祥的微笑,随即看到了主厅里的沈书贵一家人,脸上的笑,更慈祥了“二弟,你回来了。”
“大哥”见了人,沈书贵自然是的打招呼。
沈知贵,也就是阿春的大伯亲切的拍了拍沈书贵的肩膀“这都走了半年多,可算是回家了,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回家住吧。”沈知贵说的一本正经,客客气气。
“不了,哥,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一会就走。”沈书贵一见自家大哥这般客气,反而不好意思上了。
“二弟,说的这是啥话,这不就是你家嘛。”那边沈知贵依旧客套,而说着说着,沈书贵依然没有唠到正题。
沈知贵嘴上说的热络,而阿春跟娘和妹子却是无限鄙视,这个沈知贵,嘴上说的亲切,装的人模人样,她们一家人是为啥闹分家的,还不都是因为他,他现在弄的跟个没事人似地,是演给谁看。
阿春瞅着情况好像不在正道上,便直接越过了沈书贵,跟沈知贵说道“大伯,我们这次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