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辈,在下没有选择。”到了此时,善良倒也不慌不忙起来。顺势望向石桌旁的石凳,走到跟前坐了上去。
老者于屋外未现其型,只闻其声:“如此便好,天亮之后我再前来,现下你自行吸纳阴阳二气吧。”
善良正准备应声回好,等等!阴阳二气?尸不是只能吸纳阳气吗?这……善良赶忙疑惑问道:“前辈!我不是只能吸纳阳气吗?”
老者言语传笑意:“你忘了之前于黑屋中身上百般痛苦否?你如今身体虽未炼体成型,却已是可以吸纳二气之体。”
善良暗自幽怨,强忍疑惑再问:“可是之前队长只教我吸纳阳气之法,并未提及阴气啊!”
老者似有些许不耐烦,传来一言:“叫你做你便做,无须多言!两气吸纳均为同法。”话音刚落,“呜~”只闻屋外一阵阴风呼啸,应已离去。
思多无用,沉下心神,善良照着之前蟥正所言方法盘膝坐下尝试起来。
盘膝之后,双手静放于膝盖,闭眼沉其心神,口中喃喃自语:“其一,引气:尸者无呼吸,只能通过其意念感受阳气所在,直到将其意念融入身外阳气加以牵动,方可由肤入体。”善良所忆丝毫无错,对于修炼更不敢有一点疏漏。
正坐身体,双手自然放于两膝之上,成掌心向上翻起,观之前蟥正所做确是如此,善良照做无误。
“嘶!~”没有反映!?动作已然一模一样为何……善良不觉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意念!?
意识到关键所在,整理思绪,顿时放空自己。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没有一丝思考,本来有着一些慢性子的善良恰到好处,好似置身于虚无,似存在又似不存在一般。
心底莫名男音再现,浑厚且带有回音:“已入定,引气!”
随莫名男声之言,虚无中的善良有了意识。
睁眼!
“这是在哪!?这……”善良惊呼,睁眼之后情况意外非常。
只见自己身体悬浮于一片漆黑虚无之中,并非竹屋之内。脚底踏空飞起,虚无中略有慌张,双手胡乱摆动一阵;又见其身体并无掉落之相,慢慢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这虚无黑暗之中,“腾!~”一道白烟突然于善良面前两米之距升起。
白烟消散,有一青年男子突然出现,正邪邪笑意看向自己。
心惊!
男子身着纯白长袍,体质壮硕,肤白如雪,没有血色。与善良一般身高毫无差距;头上却是秀美长发直垂腰间,光泽润丽。底衣、靴履亦是雪白之色,身透阳钢质,又有阴柔气;邪笑苍白面容之上一双幽黑眼瞳却无瞳孔,如深渊、似死水,毫无神采。更有奇迹,其余之处竟和善良一模一样,幻如亲兄弟!
惊恐未定善良还穿着元阳宗服纯黑底,一黑一白两人漆黑之中悬空而立,死死盯住对方。
善良呆楞中,脸上肌肉触动,吞咽一口唾液紧张问道:“你……你是谁!?”
白衣男子一脸不羁,身上虽未有半点阴阳二气显露,却是让人觉得阴冷血腥杀意。邪笑中嘴唇微张,嘴中竟有两排尖牙露出,绝非常人,如同山中野兽一般尖利!
面容微仰,好似不带一丝情感,轻蔑一笑,对面前善良淡淡传来嘶哑声音:“我?我就是你啊。”
善良闻言先是一楞,随后迅速皱起眉头猛然伸手指向白衣男子:“胡说八道!”
白衣男子闻言忽然忍俊不禁,“噗嗤”张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胡说八道!?你与我共享同样的记忆,同样的经历,你居然说我胡说八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那尸魄厂中安全接下那只丧的全力撞击的吗?你以为就凭你这愚蠢资质会值得巍雨出手救你?还说什么要守护思新,你也配?!”话语之间,白衣男子身上杀意更为浓烈起来,竟有实质!已有薄薄红雾释放在身体周围,不寒而立。
善良微怒,心中根本不明所以,对白衣男子大声喝道:“我知道了!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你是心魔!我……”
“休要说些无知蠢话,今天既然你已来到意识之中,我就没有准备放你出去,从今以后我便是你,而你……就在这无边黑寂孤独中慢慢享受我所享受过的一切吧!哈哈哈哈!”还未等善良话说完,张狂的白衣男子直接打断了善良之言。
杀气!
话音便落,白衣男子本来周身薄薄红雾忽然红光大放,刺眼红光如烈焰残阳,“嗡!~”带出滚滚热浪翻腾,又似一张灼热巨网,闪电般向四周无限扩散伸张。
杀气、腥气、疯狂!从白衣男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一会,那烈焰“巨网”将整个空间竟由纯黑变为那鲜血般的红色,空间中已被近乎液态的黏稠红色代替,白衣男子如同身处与炼狱的修罗在世,让人从心底绝望、恐慌。
“哈哈哈哈哈哈……!”疯狂尖锐的笑声将整个意识空间来回震荡,那份张狂在空间之内显出任由主宰之相。
善良一副痛苦之色,双手用力捂住耳朵,低着脑袋蹲下身子,好似魂魄都要被这疯狂的笑意震得魂飞魄散一般。
白衣男子张牙舞爪,裂开嘴,两排银白尖牙带着一股幽暗黑气喷出,张开来。他微微侧头弯腰,两只幽黑眼睛睁到最大,看着蹲地捂耳的善良,停止笑意,狠狠道:“好啦!~为今日我已待多时,现在……该结束了!”
话音一落,白衣男子身子向前一倾,右手成爪随手将身旁红色腥杀之气一抓,缠绕手指之间,握紧成拳;“嗡!~”带出呼啸,眨眼之间对着蹲下善良头部右侧角度微微偏上狠狠一拳,拳上鲜红的杀气起着持续冲击作用。
“噗!~”一口鲜血喷出,还未回神的善良于着漫天血红意识空间内被重重仰面击飞。
善良身体被击飞出数十米后方才在虚空中躺卧停住;弯曲着身子,左手捂着被击中头部位置,右手弯曲自然抱在胸前,握紧拳头不断扭动,痛苦万分;眼中已布满血丝,看来适才一击正中太阳穴无疑。
强忍头疼欲裂,善良斜躺于虚空之中,嘴角甚至已有唾液浑浊血液流出,在虚空之中却被凝结成淡红色水滴状,漂浮散出。
白衣男子站于适才善良所站位置,右手僵硬伸出,手指捂头善良,怒喝:“瞧你这废物模样,也配与我共用身体!?混帐!”白衣男子一声冷哼,双脚微微一曲,“砰!~”脚下一番震荡,虚空之中腾身而起,不顾意识中的善良向上方飞去。
一边腾身飞起,还一脸兴奋笑起:“哈哈,废物你给我看好了!你不是说要变强吗?让我来教你怎样变强吧,哈哈哈哈!”
爽朗笑声充斥整个意识空间……
竹屋之中。
还是一片寂静,善良盘坐在地,还是一脸沉默,意识之中事无人知晓,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就于此时,本该继续入定修炼至“引气”之后,入定之中的善良突然双眼猛然睁开,眼神中一道精芒闪过,杀气腾腾。
原本俊俏脸颊之上,“初次”露有邪邪一笑。未改姿势,善良仰头闭眼,一脸享受神色,自言自语:“好啊!思新,你等着,那个废物做不到的事,由我善良来完成。”话音一落,平静情绪,恢复一脸严肃之色。
望了望四周,看着窗外快要黎明的天色又喃喃自语:“那老头身份应该非同寻常,估计天一亮那老头就要来了,我得赶快将阴阳二气引入身体才行。”
言后,继续盘膝,双手未动,放于膝上,两掌摊开,闭上眼睛。此次却没有入定,他并不是害怕意识中的另一个自己,而是觉得麻烦。没有沉入意识之中,而是闭眼后直接开始去感应起周围动静。
闭眼之后的世界是不同的,没有了视觉,只剩下了听觉与知觉。按记忆中蟥正所言,善良开始将精神集中在身体周围空气之中。
时间分秒逝过,其听觉与周身感应在如此静坐中放至最大化。
嘶?~阴阳二气到底如何感应,牵引?善良开始尝试直接幻想着阴阳二气入体场景,一次……两次……三次……十次,没有!?这是为何?难道意念并非“幻想”?不!意念就是“幻想”,而且是不停得去假设幻想,一时之间有点无力从心。
闭上眼的善良不由眉头紧皱,自己好不容易占据了身体难道沦为和那“废物”一般命运?不甘心!不由额头上已留下一滴汗液。
就于此时,这滴汗液顺脸颊淌下,窗外一阵微风灌入屋内吹在了汗水之上。“呼~”微风被感官放得极大,让善良感受到了脸颊上汗水冰凉之意。
凉意!?善良暗道:看来老头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被其改造一番,居然已经能有了凉意。
等等!感官?也就是说肌肤毛孔已然激活,或许……
想罢,善良赶忙稳住心神,开始幻想用周身肌肉皮肤去吸纳外界气息。
红色光点!灰色光点!果不其然,在他身体周围,有少量细小红、灰星点出现,向身体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