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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地主不好当

董鄂走后,洛谣便回到后院,也不理会欲言又止的柳青,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就让他自己去猜吧。

回到后院,小丫头们已经将洛谣的房间收拾出来了,洛谣打发她们都出去,自己打开九阿哥的匣子,是一个玉佩压着几张纸,洛谣不识货,只将玉佩推到一边,取出那几张纸来看,来这里这么久,虽然洛谣一直都想找点书来看看,可是实在是不习惯这竖着写的繁体字,她得辨认很久才能看出写的是什么。

洛谣叹口气,仔细阅读起来,“户籍证?”,这是瞌睡遇到送枕头的吗?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户籍啊?哎,这就没有秘密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第二张纸上是介绍洛谣的身份,大致的内容是说洛谣的祖父是正红旗下钮祜禄氏一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早年便去世了,父亲原是个小小的守皇陵的侍卫,得急病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的,母亲怕被族人霸占产业,便变卖了陪嫁,本想陪女儿一道进京,奈何忧思过度,也去了,洛谣今夏为父母守完孝,根据母亲的遗愿孤身来到了京城,所以洛谣现在是孤儿,年十六。用母亲留下的所有家当置办了宅子跟田产。

哪里像只有十六岁啊?啊?不过古人都发育的早,确实没有人觉得洛谣这么大了还没嫁有什么问题,都觉得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最后是一封信,信上如此说道:南苑的小庄难得,附近住的除了汉人世居的大户就都是满人,你初来乍到弄个满人身份比较方便。这皇子阿哥办事就是方便,弄个户籍还能弄个贵族的。信上还解释说之所以知道洛谣没有户籍,那是明摆着的,有户籍还将奴婢记别人名下,除非脑子秀逗了。另外还说,自家八哥对洛谣颇有兴趣,改天约了一起吃饭。提醒洛谣以后要穿旗装,别整日穿着宋人衣服乱跑。

哎呀我去!你说吃饭就吃饭啊!不过看在他帮洛谣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份上洛谣决定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了。旗装就旗装,她本来就无所谓穿什么衣服,对她来说都一样不方便。

最后还让洛谣别说漏了,以后自己就是钮祜禄·洛谣了,一定要记住,而且她父母的牌位也得准备好,让洛谣看完了就将信给烧掉,末了还吩咐不要把户籍给烧了,很是看不起洛谣的样子。最最后面说,已经在衙门报备过了,地址就是洛谣现在这小庄的地址,就是丢了也没关系。

洛谣心想,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是吧?不过她还是很仔细的先将户籍证收在了扁匣子里,然后将小庄的房产地契也拿出来用匣子装了,一并收在炕上的暗柜里。然后才找来火折子将剩下的两张纸烧了。

一通忙乱,终于到午时三刻的时候吃上了饭,饭后洛谣便让管事将佃农代表请了来,管事顺便将往年的账册一并都交给了洛谣,并说:“大人吩咐,这些一并交给姑娘,姑娘随时可以自行去交接。”

“麻烦您了,代为谢过大人。”洛谣诚恳的说道。

佃农代表是个积年的老农,自称是李家村的村长,村上的人都是洛谣家的佃户,还让洛谣有吩咐尽管交待,必定办好。

洛谣点头,跟他说,原来的主家什么规矩,现下她也是什么规矩,让他们放心,绝不克扣他们的租子。

便打发他退下了。

洛谣看见那厚厚的一摞账本,原来当个地主也不容易啊!

她实在是没办法看这些,看了这么久就翻了两页纸,还是让专职人员去看吧,她扬声喊来流苏,让她去请宋先生。

不时,宋路远便到了,洛谣在正厅招待了他,这时候春杏已经将水烧开了,只是没有茶叶,只能喝白开水。

宋路远也不在意,得知洛谣的打算,二话不说就将活给揽去了。

洛谣看着他的背影,扬声说:“不着急,你可以慢慢看。”

宋路远一个踉跄,接着便飞快的消失了。洛谣一拍脑袋,怎么这么笨啊?人家本来就是自己请来的帐房好不好。

洛谣让慕瑾负责平日日常开支的流水帐,少于十两银子的都可以找她直接取银子,多于十两银子的就得先得到洛谣批准。

又吩咐绿依去联系手艺好的针线师傅,家里这一堆人都要置办冬衣,还要置办床铺被褥等等;又让柳青去找手艺好的木工师傅,或者找现成的家具,这眼看着就要腊月了,天气越来越冷,柳青街上听人说,过两天说不定要下雪了。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喊来慕瑾,洛谣说,慕瑾记。

洛谣说:“被褥,一人要三床吧,至少要三床,那就得有三十六床被子了。”

慕瑾说:“咱们几个人的都置办一样面料的就成,姑娘的得用好点的,还有宋先生跟柳管事也要跟我们区分开才是。”

洛谣点头:“你说得对,你就这样记,就买五十床好了,说不定还得添人。每个屋子都得有个火盆,先买二十个吧。”

“还有手炉。”

“恩,你想到什么就跟我说,各屋缺少的家具得让他们统计出来,你到时候把这个交给柳管事就行。写到哪了?”

“手炉。”

“对!还有碳,要买那种无烟的,茶具也要,先写下,到时候找专门的匠人上定制。”

“哎!姑娘要不要打些首饰?”

“自然是要的,只是这些急不来,写下来!我觉得咱们可以请个教针线的师傅,大家都可以学学,要是有个特殊情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你觉得呢?”洛谣满脑子的官司,想一出是一出。

“姑娘,咱们要不先将要买的东西写下来再说别的。”慕瑾对洛谣时不时的跑题已经见怪不怪了。

“也对!主要是事太多了,不知道何处下手。还有各种针头线脑的,要买多少你去问问绿依,你把首饰也记上。还有什么呢?”

“花盆要吗?”

“要得,要得,幸好你提醒我,还要买点字画装点装点屋子,另外院子里还要种点花花草草的,这个先记着,明年开春了再去办这事。”

“是!”

“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洛谣在房内转悠,“少了啥呢?想不出来。”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茶盏。

一拍脑袋:“茶叶!就买西湖龙井好了,另外买些花茶,平日咱就喝花茶。”

“是!”

“另外吩咐春桃去找可信的菜贩子,要保证吃食新鲜。就先这些,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你将单子给柳青,啊呀,柳青出去了,你先放着吧,等他回来了再给他,怎么人就是不够用呢?”

“姑娘,别急,剩下这些早些晚些都不打紧,慢慢来。”

“你说的对!”洛谣就是这急脾气,想到了就像一下子都做完,“还有书,我虽然不耐烦看那个,但是总要买点充充门面。”

慕瑾都被逗乐了,姑娘太好玩了。

一下午就在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直到戍时,柳青驾着马车将被褥、炭盆等载回来,洛谣才送了口气,总算不会挨冻了。

第二日,送走了裁缝又迎来了家具铺子掌柜,送走了掌柜又有做瓷器、碗碟、茶盏的店家,总之忙完这样忙那样,洛谣真恨不得长出四张嘴来,好不容易定下了瓷器碗碟茶盏的样式,又有小丫头传说,各家有人送礼贺主家乔迁之喜。

洛谣大叫:“让柳管事去找牙婆子来,要快!男的女的都要,年龄不限。”那小丫头又火速跑走了。

洛谣让慕瑾将礼物收下,并登记造册,有的是村上的邻居,还有佃农们,礼物不贵重,但那是人家的心意,这人情是要还的。

过了几天牙婆子上门了,还是张妈妈,这次张妈妈带足了人来,足足装了四辆马车,有四五十个人,难得的是还有三个是拖家带口的。待问了才知道,有两户原是同一个人家的奴才,主家犯了事,被罢官后遣走的,有一户是少主子不晓事,被人诳了去堵,倒输了大半家财,主家养不起遣出府的。剩下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只有八九个男孩子,而且还是年龄很小的,最小的那个才六岁,洛谣看他眉清目秀还吐字清晰就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多大了?”

“我六岁了。”

“怎么被卖了?”

“家里穷,哥哥病了。”

洛谣给他取名竹青,将他交给柳青,让他跟着柳青学认字。

另买了四男四女,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男的负责打扫院落,女的负责洗衣服,暂由秋菊管理。

那三户人家洛谣都留下了,有一户男的叫乔三,夫妻俩带两个小子,一个已经十四岁了叫乔彬,另一个叫乔峰的才十岁。乔三老婆是做粗活的,洛谣便让她以后负责二院的日常卫生。那媳妇子极爽利的应了。

另两户一个叫何福,另一个叫李锐,都只有一个丫头,其中何福的女儿洛谣得知她原先在主人家跟她娘一起都是在厨房做活就取名春香,让她跟她娘以后就跟春桃她们在厨房做活,而李锐家的原是女主人屋里的二等管事,专职负责培训小丫头的,顺带的还会针线上的活,手艺极好,洛谣就让她以后领着一帮小丫头们做针线活,喜的李锐家的当场就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她家姑娘就叫绿芽,也在针线房做活。

男人们,其中李锐跟何福,洛谣安排他们以后没人轮一天,当值的人晚上得在门房歇着;而乔三,洛谣打算就让他以后就守着后门,他看上去比较老实,也不爱多话。

两个男孩,洛谣让他们平日将前院打扫干净,至于识字多的乔彬还让他兼职整理书房,外院有事都得回了柳管事,内院的事暂时都报给洛谣。

洛谣让负责打扫正院的秋菊跟冬梅就住在南边那一溜排房间里,慕瑾跟流苏住在正院左边的耳房,房子太大了,洛谣不敢一个人睡。其他小丫头都住在后罩房内,仆役房是个大院子,分成了几个小院,就让其他男仆们住了,让她们自行去打扫屋子,留下柳青,告诉他平日就负责总理全局,跑腿的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要有不听话的,就打发了。

柳青头一次管这么多人,心里有点发慌,洛谣给他打气说:“你怕什么?谁还没有个头一次啊?要相信自己!”

柳青硬着头皮去了,洛谣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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