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地冷了,北方又比南方冷些,才十月初便有冬天的感觉了,玉锦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福慧得知碧月也有孕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已经开始给简亲王世子张罗了纳侧福晋了,她表面上坚强,其实内心却很敏感,这不,在洛谣这个好朋友面前就绷不住了,洛谣屏退左右,替她抹泪。
“谣儿,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过得有多难,婆婆有意无意地刺两句就罢了,就连爷的侍妾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当着大家我还得做个大度的大妇......”
洛谣漠然,她一直就知道大户人家媳妇不容易,却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好朋友身上,可是这种事又怎么能杜绝呢?
“我只有更大度一点,争取年前跟宫里求个旨意,给爷纳个侧福晋了——”
“傻瓜,你这又是何必,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也觉得我这样做得不对吗?”福慧抬头看洛谣。
洛谣点头。
“我们爷也觉得我做的不对,为这事还跟我吵了——唔——”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洛谣去抱她说:“你方法用错了,你到现在没怀上,首先要确定是谁的问题。”
福慧抽抽哒哒地说:“什么意思啊?”
“哎!”洛谣也很为难,让她一个还没有成亲的去说这样的事很没有说服力好不好?!但是又不忍心让她难过,便说:“世子有几个妾?”
“两个。”
“有孩子吗?”
“没有!”
“你看啊,世子可不止你一个女人,三个人都没有身孕,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很有可能——”
“不可能!她们没有身孕,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世子根本就不去她们房里。”福慧红了脸说。
额!额!这难道就是为了凑人数?
“所以我婆婆才更不喜欢我。”
“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是你的问题啊,这样吧,请个太医到府上去看看,你跟世子都要看,先确定是哪方面的问题,要是两人都没有问题,你再来找我。”
“这怎么好意思?”,这要是传扬出去,爷的脸面往哪里搁啊?婆婆还不揭了自己皮去?
洛谣却想岔了,以为她是脸皮薄,想想也是,让古人去看不孕不育症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啊。
“那你想不想生孩子?”洛谣推出杀手锏。
“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碧月跟玉锦——”一句话没说完又要哭了。
“赶紧打住吧,你羡慕别人,别人也羡慕你啊,你看世子待你多好?就两个妾还是摆设,就算婆婆有些——有几个媳妇不是这样过的?你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尤其是在世子面前,老这样可不好,还有,你自己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了,有时候你越是想越是没有。”洛谣实在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告诉她排卵期吧,那样至少要等自己有孕了才行吧,要不然她不会怀疑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吗?真是!头一次洛谣觉得早点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福慧被洛谣一通开导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还是收拾了心情,回去哄了两句,小夫妻俩和好如初,这是后话了!
一转眼便十月初八了,内务府赐酒宴五十桌,羊三十六只,饽饽桌五十桌,黄酒五十瓶,所有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都要来赴宴,法喀在门外迎一众男宾,富察氏则在二门迎女客,洛谣乖乖打扮好坐在床上,等侯一众女眷的恭贺,一大早家里的仆役们都轮流来给洛谣磕了头,从此她就是主子了,身份凌驾于法喀及富察氏。
玉锦大着肚子来了,吓得富察氏赶紧给她找了椅子坐在了洛谣旁边,福慧羡慕地摸着玉锦的肚子,碧月也早早地就来了,她没那么多讲究,一屁股就坐在了洛谣身边,别人说不合规矩,她不在意道:“我跟洛谣什么关系?比亲姐妹还要亲的,以后又是妯娌,这规矩不规矩的讲究那么多作甚。”至此八福晋不拘小节的名声便传了出去,很多人都欣赏她,说她身份高贵但亲和,跟八阿哥的随和是绝配。
洛谣只能闭着嘴装羞涩,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个才嘘了口气,这礼服太重了,头上还顶了什么饰品,脖子都要断了。她们三个很是理解洛谣此刻的感受,纷纷说起来自己当初大定的时候。
洛谣问玉锦:“很辛苦吧?”
玉锦说:“有点,只是想着再过段时间便能有个小生命,我就忍得。”
福慧说:“哪个女人不希望有这份辛苦啊。”
碧月劝道:“不着急,早晚的事,你要放宽心。”
福慧说:“我也知道,我们爷也是这么劝我的,我知道的,你们别担心。”
洛谣替她高兴,至少这位过得也不错,她倒是更担心碧月,她才两个月的身孕,还是比较危险的,刚刚还那么大大咧咧地坐下,便嗔怪地说:“你也是的,一点也不当心,看我不告诉八爷,让他治你。”
碧月大惊说:“你可别告诉他了,我都快被当成瓷娃娃了,哪里都不让去,要走路要么得让他陪着,要不至少要带足了八个人!”
洛谣三人笑得东倒西歪地,福慧笑话她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八阿哥那是紧张你,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碧月才不怵她呢,斜睨她一眼说:“咱们两个大哥莫笑二哥,谁不知道全京城里,除了九阿哥,就数简亲王世子最疼福晋了?”
洛谣见自己躺着也中枪,颇为不服气,便笑骂:“怎么还扯上我了,前段时间是谁被老板姓传的津津乐道的?好像是八阿哥吧!为了什么来着?”洛谣一副失意模样,气得碧月扑过去挠她痒痒。
大肚子的玉锦吓得忙拽住她说:“姑奶奶,您消停点吧,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八阿哥定要揭了我们的皮的。”
碧月不依:“连你也笑话我——”
福慧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被人听见了不好。”
洛谣忙正襟危坐,还瞄了敞开的门一眼,没瞧见可疑人士才舒了口气。
玉锦说:“太后娘娘让我到宫里待产,估计得出了月子才能回家,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大婚。”,大婚之日是十一月二十九,不出意外,玉锦应该还在坐月子,所有有些遗憾。
“没事的,咱们就不要计较这些个虚礼了,彼此知道心意便可。”
“我这不是怕没热闹瞧嘛!”
福慧打趣道:“让五爷瞧仔细了,回头说给你听,你人虽然不能来,这礼可不能少了去,谁让你们是嫡亲的妯娌呢。”
玉锦却正色道:“礼我早就备下了。”
几个人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洛谣突然想到四福晋如今肚子都没有动静,刚刚远远地看了一眼,她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来走了个过场,一刻钟便走了,倒有一大半时间是盯着玉锦的肚子的,害的洛谣都快以为她魔障了。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只听到各命妇“真的吗?”
“不会吧!”
“是九阿哥吗?”
“原本只是听说,现下亲眼见了,是真的!”
洛谣四人莫名其妙,碧月疑惑:“该不会是九阿哥又做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事吧?”
另两个人也附和“肯定是!”
整个院子里闹哄哄的,洛谣跟青纓使个眼色,青纓领命去了,不一会院子里的人突然都涌到房间来了,大多数人嘴里说着“恭喜恭喜!”,少数人酸溜溜地说着“果然传闻不如亲见哪!”
洛谣几人还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却听到九阿哥的声音:“胤禟此次只为送礼物,夫人不必费心了,胤禟送完东西便走。”
富察氏的声音:“九阿哥真是颇费了,还请您先去花厅稍坐。”
“不必了,烦请夫人替我递进去,胤禟就在外面等着便是,只要得格格一句准话就成。”
富察氏无奈,只好带着东西进来了,洛谣见是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额盒子,脑中突然灵机一闪,不会吧!
打开一看,果然是钻戒,中间做成了心形足足有十克拉,四周围着一圈小钻,洛谣摘下一看,戒指内测还写了几个字:一生一世一双人,洛谣突然眼圈一红,还是忍住了。
富察氏低声唤洛谣,洛谣回过神来,在众人面前将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屋里的命妇们从见到钻戒开始便想起来最近京城那家“老凤祥”来,见洛谣戴在手上便猜出了九阿哥的用意,这是在求婚啊!一时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九阿哥得到确切的消息后便走了,可是他带给大家的热潮却久久不能散去。
待众人渐渐散去,又剩下洛谣四人后,碧月递给福慧一个“你看,我没说错吧,全京城九阿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眼神,福慧了然的点头,看得洛谣哭笑不得。
玉锦却拉过洛谣的手,看了半晌说:“确实蛮好看的,可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戴这个手上?”
洛谣便把自己知道的给三人普及了一遍,三人均表示回去一定让自家爷们也给自己定制个合心意的钻戒,洛谣心里偷偷地乐,要知道她可是有提成的,你们买的越贵越好,一点没有因为赚了好友的银子而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