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中旬后洛谣的悠闲日子也到头了,洛谣出嫁要备足了四季衣裳,家里的人能做的毕竟是少部分,富察氏请了手艺好的师傅,全权托了出去,洛谣每日忙着试穿衣服,还要忙着挑选各色陪嫁料子:丝绸、皮毛等等贵重的,以及舒适的像棉布之类的。玉锦十一月十四产下一女,洛谣忙乱中抽空去看了她,母女平安,五阿哥逢人就笑呵呵的,玉锦气色也不错,便放下心来专门准备自己的婚礼。
除了衣服,此外还有各色首饰:手串、扳指、凤钗、簪子、手镯、耳坠、戒指、项圈、钿子、旗头等,这些都是在京里置办的,贵是贵了点,但是做工精致,用料讲究。还有零零碎碎的珠宝,直接从洛谣铺子里头搬了。
富察氏每天都要清点嫁妆,看看缺些什么,一边吩咐人去补办,一边翘首盼着家具,终于在十一月二十五那天盼了来,全套的紫檀大件家具如美人塌、桌椅、衣架屏风啦,罗汉床、多宝格、书架啦等等:雍容贵气;小件的是楠木的如装首饰的匣子:精致典雅,洛谣算了算,光家具这一项就要一两万,苍天啊!
除了这两样大件,另外还有什么胭脂水粉、洗漱用具、药材香料、日用瓷器、玉石盆景、门帘窗帘、椅套等等。洛谣跟富察氏打听才知道出了陪嫁的田庄、铺子外,其他的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万两了,洛谣顿时觉得亚历山大啊,这些可都是自己欠下的债啊。
洛谣跟富察氏商量,去掉些贵重首饰,富察氏道:“傻孩子,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这首饰样式也是现在的,过两年就过时了,总不能还留着给孙女吧。”
洛谣无法,只好收了,想着日后再补给她就是,所谓债多不愁大体也是这个意思了。富察氏又忙着装箱的装箱,装匣子的装匣子,充分利用的箱子及匣子的每一个犄角旮旯,凡是有空着的地方一律填满了散碎的宝石、珍珠等。
富察氏带领全家上下的女眷们,将嫁妆分门别类地装箱,小件的珠宝首饰都要装在盒子里再装箱、大件的家具都要绑上红绸子,扎成花样子,这样一装起来,发现足足有一百五十多抬,可是皇子福晋有定律,不得超过一百二十八台,富察氏只好将小件的家具套进大件的里面,衣裳也换成大箱子,又匀出来两台,珠宝首饰都挤做了一堆,绫罗绸缎也不去分门别类了,都捆成一捆一捆的,好不容易挤做了一百二十八抬,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便到了十一月二十八洛谣送妆奁的日子,亲戚朋友都来给洛谣添箱,碧月、玉锦、福慧也送来了添箱,为了不引人注意,东西送的中规中矩,富察氏一并收到了洛谣的妆奁中,又让自家大儿媳妇及自己的娘家嫂子去送妆奁,洛谣让慕瑾、春香并几个小丫头先行到九阿哥府根据洛谣的喜好帮忙布置新房,她们今天就不回来了,洛谣如此这般一通吩咐,她们俱保证一定完成洛谣交待的事情。
两家离的太近了,这边嫁妆还没出门呢,那边都已经进了九阿哥府了,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左右更是挤满了人,差点没堵在路上。
一路上锣鼓喧天,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全部都用红绸子绑好,大件套着小件,一路上颇引人注目。
第一台便是嫁妆本,后面是宜妃娘娘亲赐的玉如意一对,跟着便是家具大件,全套的贵重家具引得惊呼连连,这还不是最让人兴奋的,后面跟着的装首饰的箱子,差点没溢出来,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后面的一箱银票,整整两万两银票,差点没闪瞎了人们的眼睛......至于后面的小件,就都没有眼睛看了,全部都跟着银票箱子走,恨不得立即刮一阵大风把它们直接吹到自己眼前来。
介于有这段小插曲,送妆队伍走的很快,但是九福晋嫁妆丰厚的传言就像一阵风一样瞬间刮遍了大街小巷,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有甚者竟然打起了银票的主意,要是富察氏知道自己的一番作为给洛谣惹来了麻烦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不过些宵小,九阿哥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还是被自家丈母娘给惊着了,怎么就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抬出来了呢?他不得不加派看管嫁妆的人手,嫁妆是要摆在前院供认欣赏的,必须摆一晚上。
皇亲国戚都到了九阿哥府,包括一众皇子阿哥除了太子跟太子妃、王爷福晋都去了九阿哥府上喝酒,饭桌上三阿哥酸溜溜地说道:“九弟真是有福气啊,这钮祜禄家竟然这么舍得!”
九阿哥心情好也不去跟他计较,十阿哥可不是个吃素的,当即就回道:“三哥要是羡慕,回头跟三嫂娘家商量下,说不定能照着九嫂的再送一份嫁妆到你府上。”
八阿哥等到十阿哥说完才假装呵斥道:“十弟,净浑说!好在是三哥,他一向大人大量,要不然定要跟你讨个说法的。”,堵的三阿哥到嘴的话只能咽回去,差点没被自己噎死。
大阿哥冷眼看着弟弟们闹腾,也不去管,心里却颇不以为意,自古以来都是立嫡立长,自己虽然不是嫡子,却是长子,论地位就该跟老二不相上下,你们几个再闹腾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皇位还能落你们头上?
四阿哥嘴角似笑非笑,也不去理会频频注视着自己的老八,心里却将四福晋骂狠了,本来他都是私底下谋划,深怕被人发觉,被她这样一闹,必定引起老八、老九的注意,到时候形式便要加倍小心,无形中给自己行事带来很多不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加上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女人就要到别人怀里了,心中更恨!真是莫名其妙,要知道洛谣嫁给九阿哥那是早就板上钉钉的事了,你看上的时候早就晚了,不过这种自恋的人的心里往往是别人无法理解的,咱们姑且就不要歧视他了。
五阿哥没时间多待,喝了两杯酒就告辞了,七阿哥也不爱凑热闹,便跟着五阿哥一道走了,八阿哥跟十阿哥当然是真心的高兴的,所以一个劲的灌别人酒,除了不爱言语的十二阿哥之外,脸小十四都没能逃过他们两个的魔掌,大着舌头说:“十哥,好十哥,我不能再喝了,四哥,快救救我!”
无奈四阿哥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救不了他了,十阿哥一巴掌拍向十四阿哥伸向四阿哥的手,大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敢不喝!来,老十三,你也来!”,一边还不忘招呼十三阿哥喝酒,十三阿哥一向豪爽,酒量也好,来者不拒,灌了这么久的酒都没脸红。
这边阿哥们互相灌酒,那边福晋们却其乐融融,当然了,这必须是忽略了某个扫兴的人才行!
大福晋三十好几了,一团和气,对弟妹们一向照顾,今日看到洛谣的嫁妆这么丰厚,虽然眼中也闪过羡慕,但是马上便掩饰了过去,九弟是什么人,嫁妆再值钱也比不上九弟的一根手指头,所以她是除了碧月之外笑得最多的人了。
三福晋跟三阿哥的喜好一样,都喜欢舞文弄墨,只偶尔抬头跟妯娌们闲聊一两句,其余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四福晋就是那个扫兴之人,一晚上不是觉得酒太辣,就是说菜太咸,要么就是嫌太吵了。
七福晋怯怯地看了看她,因为五福晋坐月子没能来,她便被安排在四福晋旁边,一顿饭还没吃完都已经被害得淋湿了裙边,打翻了酒盏了,八福晋悄悄地拉了她一把,她倒也聪明,偷偷地挪了挪凳子,四福晋瞧见了,眉毛一挑道:“怎么?我身上这是有刺?你离我那么远?”
碧月心中腹诽,可不就是有刺吗?看把人吓的,这七福晋一向乖巧温柔,又一直被成嫔娘娘保护的好好的,哪里见过这么直白表达不高兴的人,一时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这个时候七阿哥派人来寻自己的福晋,她便道了一声罪,没有理会四福晋便走了。
碧月勾勾嘴角,其实七福晋也不是真的任人拿捏的,没看到那位气得嘴都歪了吗?不过自己可不回去触她的眉头,现在她怀着身孕呢,得加倍小心着。
大福晋见那边闹的有些过,便跟碧月聊起天来说:“有三个月了吧?”
碧月斜睨四福晋一眼,微笑道:“是呢,前段时间还吐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就特别爱吃。”
“可不是怎的,我那会更厉害,足足吐了四个月,后来就能吃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胖了。”说着还意思意思扯扯身上的衣服。
碧月一边打量她一边说:“哪里就胖了,这叫丰润,一点也瞧不出胖啊,大嫂,您皮肤真好,用的什么胭脂?”
大福晋心里正得意,哪个女人不爱美啊,这么被碧月拐着弯的一通夸,嘴角就翘了起来,正准备回答她的话,却听到四福晋不屑道:“什么眼神?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碧月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装作一副吃惊状:“四嫂,您说什么呢?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皮肤,现在这么干燥——”
大福晋原本也以为碧月不过说的场面话,听她这么一说就仔细一瞧,果然碧月的皮肤都有些皱了,还有点起皮,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心里更是将四福晋骂的头臭!
大福晋无视四福晋,自顾对碧月说:“这是娘娘赏的,回头我再去求娘娘赏与你!”
碧月笑得眉眼弯弯道:“好!”
一顿饭,四福晋连着得罪了两个妯娌,七福晋也就罢了,七阿哥不理事,大阿哥可是管着兵部呢,就不信大福晋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