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玉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因为九阿哥当真了,他觉得自家媳妇真是太聪明了,连配小厮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哪像自己只顾着要打发出去,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就去喊李总管来!”
如玉连忙磕头求饶:“求主子开恩,奴婢不敢了,请主子不要赶我们走!”
洛谣也傻眼了,这人怎么这么会顺竿子爬啊?没见自己只是在演戏吗?真的配小厮?
“谁说要赶你们走了?你们年纪不小了,还是福晋考虑周详,配给铺子上的小厮,你们不是想逛街吗?那样以后就可以天天逛街了,这还不满意?”九阿哥仿佛了了一桩心事似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洛谣翻翻白眼,这厮真是欠收拾,真会给自己找麻烦,真要配了小厮,宜妃看在自己怀有身孕的份上表面上肯定不会对自己怎样,可难保心里不会不痛快,说不定一气之下,觉得自己有孕了不能伺候她儿子了,转眼再送几个美妾过来,这四个现在只是疑似“通房”没有名分,要是宜妃直接定了名分送来,自己还不得千恩万谢地往肚子里咽苦水啊!
“等等!”洛谣叫住要出去喊李总管的郝公公,“今天就算了吧,我乏了,如玉你先回去吧,也别惦记着出府了,过两天大家的新衣裳就到了,少不了你们几个的。”
如玉如蒙大赦,赶紧给洛谣磕了个头,麻溜地退了出去。
胤禟挥手,屋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洛谣跟他翻了个白眼,道:“这事有什么好瞒着的?我还能怪你不成?好在我知道她们不过是占着名额,要不然早打发出去了,你跟着添什么乱子啊?”
胤禟讪讪地摸摸鼻子道:“我以为你当真的。”
“当真?额娘对我那么好,我这么做不是存心给她添堵吗?再说了,我现在有孕在身,本就应该大度地给你纳几房小妾来着,要真将人赶出去了,不是把自己的小辫子送给人揪吗?我有那么傻吗?”
“不傻,不傻,我傻还不成吗?”胤禟赶紧狗腿般地讨好。
洛谣斜睨他一眼,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不上她们四个,看上了别人,想着把她们赶走好名正言顺地接人进府?”
“哪能啊?没有的事!我这不是怕你瞧她们不顺眼——”
“我瞧她们不顺眼?你是说我小心眼?我实话跟你说了,要是她们不来招惹我,我能跟她们就这样处一辈子,今天还不是她们先来惹我的?你还说我小心眼!”也许孕妇的脾气跟别人确实不一样,洛谣两句话没听完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胤禟目瞪口呆,这都是哪跟哪啊?自己什么时候说她小心眼了?可谁让她如今是最大的那个呢,只好不住的陪小心,好不容将她逗乐了,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她说:“我想吃爆炒腰花!”
“啊?”这话题转换地太快了,不怪胤禟自己脑筋不够用了。
“啊什么?我要吃爆炒腰花,现在就要吃!来这里每天吃的都是什么饭菜啊?不是炖的就是煮的,还御厨呢!还不如我呢!”
眼见着她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胤禟赶紧脚底抹油,一边走还一边说:“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做,这就去——”
“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站住!”洛谣使劲跺跺脚,春香闻声赶紧进来伺候着。
洛谣一见进来的是春香,便立马换了一副样子,说:“外面冷不冷?怎么不多穿点?冻坏了怎么办?你爹娘都在庄子上,就你跟着过来了,要不我放你假,你去看看他们?”
春香笑道:“奴婢没侯在外面,在厢房的,里面点着炭盆一点也不冷,爹娘也好着呢,现在不必回去看他们,等过年的时候跟您讨几天假,到时候再去。”
“也好,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还有你爹娘的。”
“福晋忘了,上次爹娘来送年礼,您已经给过红包了。”
洛谣确实忘了,不过这一提醒还想起一件事来,便说:“柳青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老不见人?竹青还那么小,下次不许他带出去,这大冷的天,冻着了怎么办?”
春香道:“柳管事最近没见着人,竹青却没出去,都跟在流苏姐姐呢。”
“跟着流苏吗?流苏被安排了什么差事?”
“流苏姐姐在洒扫处,也是福晋的面子,是爷亲自安排的,是洒扫处的副管事。”
“恩,她一向喜欢孩子,竹青跟着她也好。”洛谣原来在庄子上都是让柳青管着院子,后来住到钮祜禄家,富察氏将什么都安排好了,她本人又不是个会管家的,所以也不知道洒扫处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既然是个副管事,应该日子还不错,有时间再叫来问问就是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到了晚膳时间,果然桌子上多了一道爆炒腰花,做的还行,吃饭的时候胤禟又回来了,洛谣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两人安安静静地用了饭,胤禟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道到睡觉的时候却被洛谣一脚踹到了外面的榻上,胤禟这会才得空好好反省自己,要说自己没错也不全对,这全府上下几乎都知道了,就瞒着她一个人,本来以为自己瞒的还不错的,谁知道那几个却不是安生的,少不得以后要多敲打敲打,要唤作自己是那个被瞒着的或许会发更大的脾气-----
这厢胤禟在自我反省,那厢洛谣却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的,跟胤禟睡习惯了,一时没有暖床的就睡不着了嘛!不是说人类的适应能力无限吗?怎么自己还离不了他了呢?
结果第二天一早两人都顶着对黑眼圈,倒把伺候的几个丫头吓了一跳,洛谣吃完早饭还能补补眠,可是胤禟却要顶着黑眼圈上早朝去。
洛谣正晕晕欲睡的时候,柳文翰来了,出事了,说铺子上给人提供的是假货,这会正闹得厉害呢,非要主家给个说法。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此人今儿一早就守在了铺子门口,等铺子一开门就堵在了大门口,见人便将手上的握着的手串展示给人看,说这铺子上提供的是假货,李文翰闻讯过去调节,一看顿时傻眼了,那手串确实是铺子里的出产,关键是这手串本来就没被当成什么好货卖,这人是这带有名的泼皮,前儿花了两百文钱买了些边角料,又另外花了二十文让铺子里当值的伙计给串成了一个普通了不能再普通的手串,当时还高兴地就戴在了手上,谁知道今天竟然吵着要换成,说店里骗了他。
洛谣翻翻白眼,真是二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这人是得有多大的后台才敢到自己铺子里闹事啊?不是洛谣想的多,这既然是那儿有名的泼皮,想来肯定知道这铺子是谁家的产业,就这样还能用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来闹事,就他掏的二百二十文钱还想买多好的东西啊?而且只要是铺子里的老顾客,没有不知道洛谣家的规矩的,价钱高的手续费也高,所谓手续费便是帮忙串个串啊,编个绳、中国结什么的,像那人买了二百文的东西,手续费却不止二十文,一般来说应该是四十文,想来店里的伙计已经给了他一个VIP会员价了,他竟然还来闹事!这不是受人指使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想归想,洛谣还是麻溜地准备去一趟,郝公公却拦着她,死活不让她出门,洛谣急得直跳脚。
“福晋,老奴求您了,您这个时候可不能去啊,爷要是知道了,非揭了老奴的皮不可!”
洛谣一直以为郝公公除了一张面瘫脸就不会有别的表情的,这会一副如丧考妣、痛哭流涕的样子又是闹哪样啊?不就是怀个孕吗?怎么连门都不让出了呢?还有小江子、小夏子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一个扑在了洛谣脚边,一个竟然守到了院门口!
“郝总管,您先起来,我保证就去看一眼还不行吗?这不是有人闹事嘛!”洛谣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行啊,主子!要是平时,老奴也不拦着你了,可这有人闹事,福晋是万万不能涉险的,这要是伤了小主子,老奴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抵的啊,主子啊!您可别为难老奴了啊!”
洛谣抚额,怎么就涉险了呢?不说自己身边有一堆丫鬟婆子,就是贝勒府的侍卫难道一个个都是吃素的不成?一旁的柳文翰犹豫半晌,慢吞吞地说:“要不,福晋还是在府上待着,让小的去处理这事?”
郝公公不待洛谣回答,连忙点头说:“这位先生说的极是,劳烦先生受累了,这里老奴感激不尽!”
“额”洛谣无语风中凌乱中------这李文翰要是能够处理了还找我干什么?没见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吗?
可是无论洛谣怎么说,郝公公就是不放行,到最后就连四个大丫头都觉得郝公公说的对,好像洛谣一出门就一定会出事似的,纷纷帮着劝洛谣,洛谣无奈,只好作罢。
“行了行了,我不去还不行吗?您老快起来吧,我让李翰去总行了吧?”
郝公公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要不是您亲自去,管他谁去呢,就是让九爷去他也没意见啊,当下便吩咐一个小厮快马加鞭去请李翰去了。
洛谣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着人给钱掌柜递了个消息,自己一个人坐房里生闷气去了,这怀孕也不是万事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