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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两全其美之法

“这世上,又有谁真的属于谁。”

这是洛清离开西海时,脑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尽管被天后所伤,她却遵循心底的情绪,第一时间朝天庭狂奔,尽管还不懂什么是感情,她却知道,心底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熙宁死。

再次来到熙宁的神殿,一路畅通无阻。

两百年未曾相见,二人心境波动,两两相视竟无语凝噎,似乎都感应到,浓重的离别之愁。

“清清,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熙宁面色虽然萎靡,却比两百年的时候好许多。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衣衫上,瞳孔一缩,随后又挪向她白皙的脖颈,目光明明灭灭,透着疏离,又暗含着一丝不明了的深邃阴霾。

这样的眼神有些陌生,相识那么久,从未在这个人身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只觉得很不舒服。

“熙宁哥哥,我不要紧。这一次来,我是想来劝你的。”洛清拉了拉衣襟,手指刚触摸到袖口,才发现不是自己平日里所穿的。

这是一件男人的衣服,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如同绸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

她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没有平日的妩媚,更添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暂且先不说我的事情,清清,你这两百年过得如何?可是遇到了你心心念念的人?”熙宁一直盯着她的衣衫,一丝暗沉不受控制的出现眼底。

“什么心心念念的人?”洛清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瞧,你如今身上的衣衫,不正是男子所穿得吗?若是你心中做出了决定,便不要欺瞒我,与我直接道明就是。我会放过你,也放过自己。”熙宁垂下眼,压下心头的怒意,怕自己失态。

被质疑,被质问,洛清一时慌了,急忙否认:“整整两百年我都陷入昏迷,这衣衫是救我之人的,并非什么别的私情。”

“为何会昏迷那么久,可是伤到肺腑?母后她下手太重了,对不起。”熙宁担忧问。

“过往的事,我不怪她,她也只是想救你而已。”洛清知道自己从不是什么圣母,向来有仇必报,快意恩仇。

过往的一切恩恩怨怨,也许就在今日画上句号,她愿意将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

“熙宁哥哥,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心甘情愿去做的方法?”洛清想,天后没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身测,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只是碍于什么,没有立即行动。

熙宁面色尴尬,微微瞥开目光,害怕与她直视。良久,他才轻声道:“我在等你,等你一起商量。”

“熙宁哥哥是想让我服用绝情水吗?我愿意的。”洛清眼中平静祥和,似乎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听她如此说,熙宁不安抬头,待看清她眼底的淡漠,心口一滞,苦笑:“没用的,月老说过,即便你肯吞服绝情水,于我而言没有丝毫效果。”

“没用吗?”洛清狐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力量如此霸道。“我本想尽些绵薄之力。”

“清清,我不想忘记你,不想忘记我们相处最美好的日子。即便死亡,重新历劫,我也不要服用绝情水,永生永世忘记你。月老曾说,除了让我吞服绝情水,还有一个选择,但……”熙宁痛苦道,最后即将吐出口的话,生生断了,纠结而无法做出选择。

“什么方法?你告诉我。”洛清察觉不对劲,想伸手抚平他的愁眉,只是没有伸手行动。

“另一个选择,是让你心甘情愿的断裂自己的姻缘,拔除身上的情丝,让爱无法延续,也斩断了我俩的一切。”熙宁终是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说出后,整个人却是紧绷着,担忧害怕的望着她。

“拔除情丝?我亲自动手?”洛清面色一白,心口被一种古怪情绪充斥着,闷得慌。

“清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弃你,我会重新追求你,让你成为我的唯一。即便没有情丝,我也会宠爱你生生世世。”熙宁郑重立誓,不放过她面部每一分情绪变化。

“会很痛的,我怕疼。”洛清垂下眼帘。

“不会疼的,忍一忍就过去了。”熙宁劝慰。

洛清依旧是淡然的,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咧嘴轻笑:“你可想过结果,你可愿意承担那样的结果。”

她的笑是讽刺的,又透着一股子清冷决绝,而对面病榻上的人,并未发觉她的讽刺。

“清清,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熙宁自信道,一瞬不眨的凝视她,明知她的笑容那般刺眼,却依旧被那样绚烂的笑颜吸引。

他从来不喜女子哭泣,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却是她痛哭流涕的模样,之后,再无那日的脆弱。

他喜欢她的乐观,喜欢她纯净的笑容,更喜欢她不无理取闹的性子,安静又活跃,明媚而狡黠。

很霸气的宣誓,很自信的心态。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从小就怕疼,从小就不喜欢吃亏,最近却吃了好多好多。”洛清依旧在笑,但那笑意却无平常的相差甚远。

熙宁心里一颤,突然感到恐慌,连忙解释:“清清,我爱你啊!我绝对不要忘记你,即便万劫不复,我也不许自己脑中变得什么空白。我想的很清楚,你放心,我绝对能够让你重新爱上我,不负佳期,不负所望。”

洛清心中嘀咕,望着他病态佝偻的模样,随后收回视线,望向天界外层的浮云飘荡,轻声道:“朝花夕拾,缘起缘灭,我爱的人啊,就让我向过往一一惜别,忘忧忘情,永无烦扰忧愁。”

听她如此说,熙宁松了一口气,激动与兴奋从心中蹿出,一个念头再也压不下去:‘她是爱我的,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洛清手指幻化出数朵繁花,拨弄着鲜嫩的花骨朵,明明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儿,还未来得及盛开,便葬送在这纷纷扰扰的世俗中。

‘可是我爱的人啊,你是否真的能承受这个结局,要知道,一旦做出抉择,就已经是结局。你又有什么样的自信去扭转,我拭目以待。’

最后的话,洛清并未宣之于口,她向来不是话唠的人。

“清清,你信我,我再也不会让你承受任何痛苦了。”熙宁始终看不到她的表情,不免心底恐慌。

“你放心,性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是因为我而被病魇折磨,我不会让你死。你所期盼的,一切将如你所愿。”洛清转身,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温暖而柔情,又像慵懒的将万物不在眼底。

再之后,画面一转,瞬间到了天界的钟灵毓秀之地:曼迠山。

曼迠山灵气充沛,且与世隔绝,是天界的重仙闭关修行的地方,鼎盛的灵气能镇压所有仙灵之物。

洛清在天后采薇与月老的见证下,身处曼迠山顶峰,她亲自抽取情丝,阻断了所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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