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就任老太太一巴掌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身上,抿紧了嘴角一动不动。
杏花见情况不妙,连忙从后面拼死抱住老太太,“娘,别打二哥了,有话好好说。二哥身子不好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大哥大嫂已经离家出走不回来了,你还要把二哥二嫂也逼走吗,那我们杜家可就家不成家了!”
老太太手被杏花从背后紧紧箍住,身体还在用力扭着,跺着脚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苦命啊,闺女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崔小莲见机走上前来,搀扶着老太太:“婆婆,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我陪着你,孝顺你,以后赚了钱养活你!”
老太太挣脱了杏花的钳制,伸手一把抓住了崔小莲的手:“我的小莲啊,还是你知道我的心。可怜我这两个儿子,都被狐狸媚子蒙了心,看不着你的好!”
杏花赶紧给崔小莲使了个眼色,和小莲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酿跄的进了堂屋。老太太间间断断的骂声从堂屋传来,时间久了,人累了,也就慢慢平静下来了。
林小烛和竹沥站在院子里,直到腿酸了也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儿,杏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见院子里怔怔站着不动的竹沥和林小烛,轻声说道:“二哥二嫂,你们先回屋吧,折腾了这么久也都累了。娘刚刚也就是一时生气冲动了些,等消气就好了,你们别担心。”
林小烛觑了觑竹沥的脸色,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进了屋里。
竹沥情绪低落的坐在炕沿上,低着头盯着地面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原本平整的领口被老太太用手扯开,松松垮垮的。眼角一片红肿,嘴角磕破在牙齿上,留下深深的血痕。林小烛默默走到炉子边,从壶里倒了热水,将帕子放在热水里再拧干,走过来轻手轻脚的敷在他脸上的伤口上面。
被热水一刺激,伤口火辣辣的,像无数小针在同时扎在上面。竹沥禁不住咧了下嘴,轻抽了一口气,不料,这一牵动嘴角,伤口更疼了。但是他没有向后避开她拿着帕子的手,而是微微扬起了脸,任由她帮忙擦拭。
林小烛看他狼狈的样子,心疼的不行,下手更轻了,但是还是会弄痛他。林小烛垂下眼眸,睫毛像扇子一般颤动了几下,自责的说,“都是因为我的事,害你被娘打,很疼吧?”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水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流淌,沾湿了衣袖。
竹沥好看的眼睛眨了一两下,修长的手把她的一只手抓过来,放在他的胸口摊平。轻声说,“你怎么这么说,我还觉得是委屈了你呢。娘年纪大脾气又不好,刘群的事不能跟她说实话,况且,也有损你的名声,只能这样瞒着她了。不过你放心,凡事有我呢。”
手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电流从手掌顺着胳膊流淌到她的心里,觉得莫名安心。她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依赖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晚上,杜老爹回来,见家里气氛诡异,坐在炕上闷声抽烟,唉声叹气。
林小烛在厨房里把大米舀在盆里洗净,放在锅里蒸熟。当初从县城买回来的小鸡仔已经长大,每日在草窝里下个蛋,厨房的篮子里已经攒了不少。杏花在一旁切了葱段,在锅里打了几个鸡蛋,简单做了个葱花蛋,拨出来一碗端进来堂屋给杜老爹和老太太。
过了一小会儿,米饭也熟了。林小烛拿了碗,将香喷喷的米饭盛出来装出来。这是从空间收获的大米,跟普通大米相比,每一粒都很饱满,上面有着亮晶晶的光泽,散发着浓郁的米香。来到这里第一次有大米饭吃,林小烛觉得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刚刚的不愉快似乎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正低头把碗盛好,这时崔小莲打着帘子走了进来。林小烛停了手上的动作,站直起身子看着她,冷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崔小莲抬手将耳边细碎的头发别在耳后,一双眼睛得意的滑过林小烛的面庞,嘴角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小烛姐姐,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像看见敌人似的,让我觉得心里怪怕的。”
林小烛讽刺一笑,“是吗,我怎么没觉得你在害怕,相反倒觉得你此刻得意极了?”
崔小莲抬起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拨了拨指甲里并不存在的灰,“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今儿的事儿哪能全怪我呢?你在外面跟野男人不清不楚,败坏了杜家名声。老太太见我模样俊心地好,相中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不是。来到你们杜家儿到现在,媳不是儿媳,女儿不是女儿的,我这身份尴尬的要死。竹训那边人走了,铁了心不要我,老太太最后把我指给阿沥哥,我要是说不要,这辈子岂不是连个男人都混不到了?阿沥哥可是我要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开玩笑不是?”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堆了甜的腻死人的笑,“而且,阿沥哥跟竹训哥比起来,更合我的心意呢。人长得清秀又有学识,对你不错,这说明将来对我也能很好,我还真是从心里越来越喜欢他了呢!”
林小烛拧了眉,厉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看不清形势死皮赖脸贴上来,你没看出来阿沥并不想娶你吗?”
崔小莲用食指在嘴上比了个嘘,“小烛姐,你说话这么大声,不怕老太太听见吗?只要我此刻稍微大声叫一下,老太太就会跑过来以为你在欺负我。”见林小烛抿紧了嘴角,她把手放下来,拿起两碗米饭端在手里,“阿沥哥现在不想娶我,不代表以后不想。你只是比我命好,先遇到了阿沥哥而已。阿沥哥现在向着你,不代表你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赢了,别忘了老太太可是站在我这边的。更何况,男人的态度总是变来变去的,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成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我就不信时间久了他不动心。”
林小烛气的手脚发软,“我不会给你机会接近他的!”
崔小莲笑的花枝乱颤,“哈哈,你也太天真了,难道你能时时刻刻守在阿沥哥身边?”她不再多言,端着米饭走向门口,用一旁的胳膊肘掀起了门帘,人却停下来,回头对林小烛挑衅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儿你和杏花进城,阿沥哥的午饭就是我去送的。而且,我还在书院里呆了一下午,等阿沥哥放了课才一起回来的。你和杏花从县城回来,不是正好遇见我们了么,想起来了吗?”说完,绣花鞋一迈,人扭身走了出去。
留下林小烛对着微微晃动的门帘一腔怒火无处去发。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外表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隐藏了蛇蝎心肠。她说的每句话都令她心惊,句句敲击在她的心坎上。
她把米饭和菜端进她和竹沥的屋子,往竹沥面前的桌上一撂,自己坐在他对面生闷气。今儿从县城回来,确实看见那崔小莲和竹沥一起并肩走过来的。如果真如崔小莲所说,他们两人一下午一直都呆在一起,那么,他们都做了什么?以崔小莲有意想缠上竹沥的心思,她不相信竹沥看不出来。既然他知道崔小莲对他有不正常的想法,怎么还能容许崔小莲那样接近他?难道对自己的承诺保证,分明就是骗自己的?男人果然都是三心两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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