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的是东宫众莺莺燕燕的其中一只莺莺甲,因为受不了杜越越魔鬼似的训练,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一时想不开,就选择了轻生。幸好当时有另一只莺莺乙起来解手,听见异响,以为莺莺甲拉了太子进去吃独食,于是趴在门缝里看,却险些吓破了胆,扯着嗓子拼命喊。
看热闹不嫌多晚,大家听见喊声,都纷纷从床上爬下来,赶到的时候,太子爷已经把轻生的莺莺甲救下来了。
“怎么会想不开呢?”太子妃叹气,接了胖婶的姜汤,亲自给她喂下。
莺莺甲呛了一下,一通咳嗽,总算醒了。
太子爷拿了烛台凑近看了一下,发现没事了,遂扬扬手手,与其他人道:“好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莺莺燕燕们可是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看热闹的,还没过瘾,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演技派莺莺丙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怎么这么傻呢!不就跑断腿、嚼肥肉吗?忍一忍,眼一闭,不就挺过去了?”
“可是我不想变成肥婆啊!”莺莺甲哀嚎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宁愿保持好身材现在就去死,也不要年纪大了变成肥婆再去死。”
太子妃拿了手绢替她擦泪,安慰道:“傻孩子!肥点怕什么?无非多占几块棺木板,咱们东宫有的是钱,到时候定给你打造一口宽宽敞敞的紫檀棺材,绝不憋屈了你。”
“果真?”莺莺甲转悲为喜道,“衣服料子也不能短的!”
“短不了的,”太子妃保证,“不就是几两银子吗?多大的事情!”
莺莺甲这才放下了心,保证不再寻死。
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掀不起大浪,莺莺燕燕们也只好回去睡觉,明天又是悲催的训练日。
太子妃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关上了房门,问太子和杜越越:“你们还不睡?”
太子爷道:“我的鸡还没吃完。”
太子妃点点头,赞道:“虽然有钱,也不能浪费的。”道了声晚安之后,自去睡了。
经过耽搁,被凉飕飕的晚风接连吹,鸡肉早就冷却。杜越越去厨房生了火,让太子爷在灶下看火,她系了围裙,操着菜刀啪啪啪将鸡肉砍成了小块,然后在锅里倒上油,拍了几颗蒜放进去炸出香味来,把切好的鸡肉倒进去,稍微翻炒一下盛盘。
太子爷掸掸灶炉灰,从蒲团凳上起来,称赞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我只会烤鸡哎,不会做其他风味的。”
“尝尝!”杜越越把筷子递给他。
太子吃了一筷,竖了大拇指,杜越越得意地笑。
厨房的桌凳上摆了杂物,花厅又太空旷显得冷清,太子爷提议去他的书房消灭这盘回锅鸡。
和其他屋子一样,书房的书架、古玩架都是纯金打造的,书架上满满都是书,古玩架上摆放的是纯金的一套十二生肖,房里点一根蜡烛就够了,将四壁照得明晃晃、亮堂堂。
太子爷拿了一个酒壶出来,问杜越越要不要喝。
杜越越连忙摆手。太子爷呵呵笑了,记起杜越越的酒品,道:“你那一拳砸得可真狠哪!”
杜越越哼了一声,提起那天的事情还有些疙瘩,“谁让他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看起来像吃素长大的吗?”
太子爷挑眉,但笑不语,自斟自酌。
杜越越再吃了几块,就饱了,搁了筷子,去翻书架上的书。
直通屋顶的两个大书架,满满当当全塞了书,一半是国学典藏,一半是春@宫画册,国学典藏的崭新如初,春@宫画册的则每一本都被翻看了多次,可见太子妃所言不虚:太子爷在这方面的造诣是很深厚的。
杜越越随便抽了几本翻看,发现都是坊间没有的孤本,有些连丰沛阁也见不到。杜越越想起德妃未尽的事业,于是想借几本给拿给她做参考。
太子爷抬头,疑惑道:“你竟然好这口?”
“不是……”
杜越越想要解释一下,但是太子爷已经同意了,于是也不再费口舌,专门挑样式新颖的出来,预备有空的时候给德妃送去。
第二天,莺莺燕燕们瘫痪在床上起不来,太子妃说昨天的训练强度太大了,再加上出了昨晚的事情,想要缓一天再执行杜越越的方案。杜越越乐得清闲自在,而且只要事情拖得更久,她吃肉的时间更多,于是干干脆脆同意了。太子妃出去与贵妇人们联谊,杜越越抱了书去玉容宫找德妃,但是宫门虚掩,宫内一个人影也没有。
应该是聚在哪里打马吊,杜越越猜到,于是凤栖宫、云水宫、惠和宫一路寻过去,都没看见人影,益发奇怪了,于是决定去宁寿宫看看。
宁寿宫也都没有人,只两个半聋子老太监值班,告诉杜越越太后去丰沛阁了。
太后的宣纸没了,因此把各宫的主**女们聚集起来为她裁纸。宣纸是抄佛经用的,太后说让她们过来干这些是为了让她们都沾染些佛光,得到佛祖保佑,她能将这一殊荣平均分配给她们,足矣说她心里的善良与公平。皇后她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盼着赶紧裁完,打发走太后了事。
杜越越推门进来,发现大家果然都在,她先去到太后跟前请安。
太后眯了眼睛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问万贯:“那是什么?”
万贯伸手问杜越越要,杜越越不好意思给,于是万贯就直接夺了过去,翻看了几眼,回答太后道:“是春@宫图册。”
太后皱了皱眉,啧啧道:“小孩子家家不学好,被这些花里胡骚的谜了眼。”当下收了画册搁在一边,塞了一本佛经进杜越越的手,嘱咐道:“多念念经书,佛祖会保佑你的。你还年轻,千万不能在迷途上葬了前程。”
杜越越唯唯诺诺答应,唯恐太后也给自己派活,忙说自己有事,获太后恩许逃离了。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宣纸总算裁到了太后要求的数量。
太后让万贯扶她起来,到各人跟前看剪裁后的质量,虽然良莠不齐,但也马马马虎虎将将就就用吧。太后让万贯把宣纸收好,自己去拿春@宫册子,打算打道回宫,一回身,发现搁在书案上的图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