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忆苦求爱不得,沮丧地回家,闭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杜越越怎么拍门都不开。杜越越着急,不知道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怎样,于是去找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抱着**梅看得津津有味,看见杜越越叫他,于是转了个身,头也没回,凉凉道:“真不是我的种!想当年老夫都是被人追的,何曾浪费一个铜板?败家的玩意儿!”
杜越越嘀咕道:“所以只能娶到败家娘们!”
幸好丞相的全副身心都在书本上,没听见杜越越讲什么。
总不能由着宋忆苦自暴自弃,谁没在求爱的道路上跌倒过?那些跌倒的和被垫背的,不照样拍拍屁股爬起来继续欢乐地奔跑?
杜越越贴在宋忆苦的房门上听动静,突然闻见了一股烧糊的味道,心里暗道不好,于是拼命地拍门:“你这孩子傻不傻啦!无论选择哪种,都要比活活烧死来得舒服啊……”
房门突然开了,杜越越一个踉跄,鼻子撞到了宋忆苦的胸膛。本来就在寒风中被冻得拔凉拔凉的鼻子,一撞到硬东西,痛得杜越越往外飙眼泪。
宋忆苦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很可爱,知道自己爱恋不成,好心好意留下来帮助他不说,看见他爱情受挫,竟然感同身受,默默流起了眼泪。拥堵的心突然畅许多,宋忆苦安慰她道:“我命硬着,不熬死姓邓那小子是不会咽气的。”
杜越越跟随着他进屋,看见他在屋子里作画,画好一张就往火盆里扔一张,每张画的人像都是一模一样——俨然是姓邓的那小子。
杜越越叹了口气,握住他挥舞不止的狼毫,“生气归生气,不要学你娘一样败家。须知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杜越越突然忘了下半句怎么说。
“恒念物力维艰。”宋忆苦帮她续上。
杜越越摇摇头,“这不是重点。”说着引导他在凳子上坐下,开解道:“爱情无非两种结果,要么各回各家,要么你妈变我妈。”
宋忆苦诚恳道:“要是司盈姑娘能够赞成,我回她家也成的。”
杜越越点头,道:“你有这个想法是对的,你爹的官虽然比她爹要大,但是你家的境况却比不上她家,在你家还在温饱线挣扎的时候,她们家已经在小康的康庄大道上载歌载舞了。你条件不好,所以姿势低一点、嘴巴甜一点是没有错的,很多丈母娘就是喜欢这种软柿子女婿。如今少男少女谈恋爱不像你爹娘那时候那么单纯了,要是放在以前,开个房睡一觉,生米煮成熟饭,女人就是你的人了。但是放下就先,别说把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煮成爆米花都不一定成功。现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你看看你家,车有么?房有么?父母亲就不提了。”
宋忆苦揉揉鼻子,不解道:“可是我现在还没想到煮饭问题了,肯定要米下锅了才能煮饭的嘛,没下锅就煮饭非君子所为。”
杜越越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这孩子听话怎么老是抓不到重点!”
宋忆苦委屈道:“车子我没有,房我有啊?”
杜越越瞪他一眼,这种温饱线挣扎的**丝青年,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能找到老婆真是祖坟着火冒浓烟了。
“房子是你们的吗?”杜越越问他。
宋忆苦刚要开口答“是”,杜越越追加道:“政府分配的福利性住房不算!”
宋忆苦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是丞相府,是父亲当职之后朝廷拨备的,要是卸任,还是回收回去了。
杜越越切了一声,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那些妻妾很多的人把大老婆叫大房、二老婆叫二房、三老婆叫三房吗?”
宋忆苦摇摇头。
杜越越一锤定音:“有房有老婆,没房没老婆!”
这棍打得宋忆苦彻底耷拉下了脑袋,绝望道:“难道我真要孤老一生吗?”
杜越越摇头,安慰他:“只有挥不好的锄头,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幸好你遇到了我!”
宋忆苦抬起头,眼光灼灼地将杜越越望着,希冀道:“还有希望?”
“有!”杜越越拍拍他肩膀,解释道,“还是那句话‘好女也怕缠’,只要你使出磨人功夫,有耐心,有决心,再意志坚强的吃货也能变蠢货。”
有了杜越越的鼓励,宋忆苦又重新点燃了斗志,当天晚上吃好睡好,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出发,再次去御史府邸邀约。
周而复始地邀约、求爱、拒绝、灌心灵鸡汤、邀约、求爱、拒绝、灌心灵鸡汤……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坚持了一个月的功夫之后,终于——司盈小吃货和姓邓的小子订婚了。
订婚当天,杜越越遍寻宋忆苦不得,只好回丞相府里等着。晚饭时候,饭桌上少了一个大活人,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竟然不闻不问,照样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宋忆苦和他们两人长得太像,杜越越真要怀疑这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们亲身的。
晚饭过后,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手牵着手儿回房了,留下杜越越刷盘子。刷完盘子,杜越越裹了被子出来等宋忆苦,顺便看星星。
月上中天,连虫儿都畏寒不再叫了,杜越越终于听见了宋忆苦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声音:“睡着的都给我起来!”
声音如雷,咬舌不清,显然是喝醉了。杜越越忙掀了被子,跑出去看门,发现左邻右舍也接二连三开了大门站在门口盯着宋忆苦看。
宋忆苦趔趄了一下,摇摇晃晃举着酒坛子,呢喃道:“嗯……都出来,不错!”
重重一个点头之后,继续大喊:“大家看看我是谁家的孩子,把我给领回去啊!”
杜越越汗颜,连忙跑过去,揪着宋忆苦的衣领,将这个倒霉的熊孩子扯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