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袈锦低着头,良久才道:“再见?不,南岸,才开始呢,怎么能说再见呢?你我之间绝无再见的可能!”
最后一句话是誓言,陆袈锦绝不让步!
陆袈锦走了,就像一阵风。
南岸无力的靠在门扉上,想哭却没有眼泪。
她将他囚困在心牢里,终究还是拔不出余毒。
“赵姑娘,听说你找我,可是吴杰照顾不周?”带着浓重鼻音声音的主人轻叩门扉问着。
南岸这时候不相见任何人,但人家都来了总不能避而不见吧,“啊,没有,吴大掌柜对奴很是照顾呢。只是奴……”
南岸话还没说完,商戊邢摆摆手打断了她:“赵姑娘,既然你现在已是清白身份就不要再自称奴了。我们随性一点吧。”
好啊,她正有此意呢,谁愿意把自己叫成奴才呢?
“哎呀呀,商大公子您真是好人哪。”商狐狸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商戊邢站在门外,不轻易进女子闺房。
“这样吧,我看你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不如跟我去岷江城,路上给我唱唱小曲儿解解闷。”商戊邢远眺前方说到。
岷江城?听说那里正在闹水患,去那干嘛?
“额,这个,大公子,我,我自小身子赢弱行不了太远的路。特别是不能乘马车。”南岸嘴巴先于大脑吐出了拒绝的话。
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拒绝才是王道!
商戊邢秀眉一挑鼻音又加重了:“我们走水路,四天后出发。”说完便转身走了。
南岸呆呆的看着商戊邢走远,该死的商狐狸,都已经决定了,还尼玛问她干吗?
但是她不都是自由身了吗?为什么要听他的?额,先等等,还得借他的手逃离陆袈锦,好吧,她忍!
四天后,清晨寒气微重。
南岸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被白石拉上了马车,白石看她睡不醒的样子徉怒道:“姑娘,你也醒醒吧,去给公子请个好。公子能带我们出去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南岸四仰八叉的躺在软塌上,请什么好,什么荣幸,叫小爷去,小爷还不想去呢!
伸手扯过被子继续睡。
早春清晨露气还重着呢。
马车走了没多久便出了城,行到沁阳码头就停了。
“姑娘,姑娘,醒醒吧,我们要下车了。”白石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南岸的耳边。
南岸努力了好久才睁开眼:“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吗?”
“姑娘说的那里话,现在在沁阳码头,公子说要换成水路。”白石已经下了马车立在车头替南岸撩开门帘。
早春雨水充沛,水航繁忙,沁阳码头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有一番“东船下时西船怨,西船上时东船羡”的场景。
南岸下了马车,迎面便看见晨光里影影绰绰驶来一艘丽舫,暖暖的晨光摇摇曳曳给船身镀上一层金光,舫的周围一律悬着灯彩,灯彩下系着铃铛,河风吹过,叮玲作响,妙趣横生。船舫深处传来的古筝,清雅悠扬。
南安咂舌,商家就是不一样,人家有钱啊会享受也是常事。
“赵姑娘,一路睡的可好?”商戊邢话语带着笑意。
南岸转身看见商戊邢立在马车门口对她笑的一脸无害。
大爷的,商狐狸大清早笑的那么风,骚干嘛?那一口白牙晃的她眼疼。
南岸瘪瘪嘴,对着商戊邢笑道:“大公子,我这一路睡的安好,可见你家马车质量良好。不过,大公子,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叫我赵姑娘吗?听着很别扭呢!”
商戊邢一路走来,洁净的衣角泛出了花:“行,我也嫌麻烦呢,以后我唤你南儿可好?南儿南儿甚好甚好!”
南儿!南大爷啊!南岸额角有点抽搐:“好的,大公子。”
商狐狸,你开心就好!
“商公子,殿下请商公子上船。”一条黑影出现在两人身边打断了谈话。
殿下?!难道……
“好,告诉殿下我待会就去向他请安。”商戊邢收回笑意对着黑衣人说到。
黑衣人点点头翩然间便不见了身影。
“南儿,你不知道吧。这次我们可是搭太子殿下的顺风船呢!殿下也要到岷江城去呢!据说殿下是去治水的呢!”商戊邢一连三个感叹句。
“太子殿下陆袈锦?!那个公子,小女子突然有点头晕恐患了伤寒……”南岸一点都不想见到陆袈锦,说着便往后缩。
商戊邢一把抓住南岸随即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看似轻轻松松,南岸却挣脱不掉,只听的他说到:“南儿患了伤寒?别急,太子殿下带了宫中太医,我去求太子殿下,他应该会给我个面子。走走走,上船。”
南岸就这样被商戊邢拖上了船,面见了陆袈锦。
“伤寒?”陆袈锦凌烈的双眼扫射着南岸。
商戊邢懒懒的坐在软塌上,闭着眼睛听着悠扬的琴声,甚至还哼着小调,听见陆袈锦的质疑这才睁开眼睛正经道:“是啊,我也奇怪呢。开始还好好的,莫不是受了河风的缘故?殿下你就差个太医给她瞧瞧吧,她可是我的贴身婢女啊,受风寒传染给我可救不好了。”
“贴身婢女?墨勤差个太医给她瞧瞧,带她下去,给她安排一间房间。”陆袈锦看了一眼立在角落的南岸表现的并不认识。
“哎呀呀,殿下这可是我的贴身婢女,应该和我在一块,你把她支开,她怎么伺候我,我觉得……”商戊邢叫嚣着,后边的话因为南岸跟着叫墨勤的男子走了,听的并不清楚。
从头到尾南岸就缩在角落里,没说过一句话,她竭尽全力将自己隐藏。
夜幕飘然而至流苏般月光倾斜而下,船舫深处传来的古筝,清雅悠扬。仿佛那深闺梦里的曼妙女子诉说着情怨哀愁。船儿缓缓前行,湖面升起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
南岸在房间里等着,今夜并不会安宁。
果然,一阵风吹过,熟悉的身影已经立在了床头。
“为何不点灯?”那身影说着却也没有其它动作。
大哥,点灯干嘛?昭告天下你太子殿下夜闯女子闺房?
南岸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上的被子盖的紧了些。
床边沉了下去,陆袈锦静静的坐着在黑暗中看着南岸的脸。
长时间的静谧。
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他把你保护的太好,我不知道你会来,如果知道……你离他远一点。”
保护?谁?商狐狸?
“太医说你受寒不大,只是睡眠不佳,气淤在胸。我给你的香囊你没用?”
不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迷惑人心的东西。
“你的身体已经受了太多哭了,在这样下去,你会……听我的话,用吧,对你有好处的。”
“上次你喝了酒,命蛊又发作了。你……”
“你走吧,走吧,走吧!”南岸坐起身推攘着陆袈锦。
都过去了,你来演什么苦情戏男主角!
“南儿?南儿?南儿?你睡了吗?主子我想听小曲儿了,你没睡就出来,当然睡了也给主子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