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顿了顿,跪下道:“父王,惠妃娘娘已经去世了,您好歹要顾着大哥的面子,儿臣求您赐惠妃娘娘一份哀荣吧,不然又要让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了,也不免让大哥觉得寒心。”
皇帝慢慢道:“当年你母妃去世的时候,宫里也没有办丧事,那时候可不见老大来替你求情。”
齐峻语结,好一会才道:“时过境迁,父王提这些事又有什么意思呢?大哥说了是情分,不说是本分,我不能因为这个就怨恨他,如今也不替他说一句话。”
皇上冷笑:“你倒是宽容,罢了,这事到底与你不相干,你不要再说了,朕已经已经准备老大在靖王府办丧事了,已经足够了。”
齐峻一见皇帝如此,千言万语也不好说了,只得不再说这件事,回头却吩咐人备了丧仪,他带着齐欢去靖王府奔丧。
靖王见他满脸歉疚,就知道这事没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满是淡漠麻木,此时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齐峻在灵前上了香,又叫齐欢磕了头,这才离开,临走前,靖王送他,哑着嗓子道:“老三,这份情大哥记在心里。”
同样是兄弟,老三就带着儿子亲自过来,老二老四却是没见露面的,只吩咐管家送来了丧仪。
靖王冷笑,他们不过是看父王不喜母妃,怕惹恼了父王,都不敢来罢了,别人都说老三心狠手辣,可他却觉得,也只有老三是个有良心的人。
过了头七,惠妃就悄无声息的下葬了,靖王府倒是挂足了七七的白灯笼,靖王也专心在家守孝,不怎么过问外头的事了,这时宫里又传出来一个传言,说惠妃死的这么突然,都是因为素日被周贵妃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这才死了。
周贵妃因为统摄六宫,对不受宠爱的惠妃就经常克扣份例,还指使年轻位份低的妃嫔去欺负惠妃,惠妃知道皇上不会替她出气,又怕连累靖王,就默默忍受,忍了十几年,憋在心里憋出了病,这才身体虚弱,每况愈下,一命呜呼。
顾雪风把这事学给齐峻听,说的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齐峻道:“大哥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顾雪风耸耸肩,也挺疑惑的:“按说靖王那个脾气,即便不去找周贵妃算账,也该拿楚王撒气了才是啊,可如今却闭府不出,什么动静也没有,好像不知道这回事似得。”
齐峻叹道:“大哥也不容易。”
顾雪风笑道:“依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惠妃已经死了,是谁把这事说出来的?断不可能是周贵妃自揭其短吧?”
齐峻冷笑:“除了老四,再没有别人。”
顾雪风道:“顺王也就在皇上跟前才乖巧听话,背地里……唉,这条离间计虽然拙劣,可靖王正直伤心时候,说不定倒是用到了点子上。”
齐峻若有所思:“这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正巧绿檀端着茶水进来,顾雪风自己不客气的拿了一碗,笑道:“绿檀,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她刚才一直坐在门外,肯定都听到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齐峻和顾雪风都开始在翰墨轩商议这些大事了,而且也不避讳绿檀,倒让绿檀听了不少狗血八卦,比如惠妃与皇上的恩怨之类的。
此时顾雪风一问话,她就下意识的看向了齐峻。
齐峻微微点头,绿檀这才道:“依我看,也是觉得王爷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毕竟这是周贵妃和惠妃之间的恩怨,不管靖王和楚王如何闹腾,那是理所应当的,可若是王爷出手,不管帮哪一个,都势必会树立另一个敌人,所以置身事外是最好的。”
顾雪风道:“绿檀也这么说啊,既如此,不如王爷去庄子上住一阵子吧,正好避开了长安的是是非非,也省的有人登门有事相求,王爷也不好拒绝。”
齐峻想了想,道:“也好,我也很久没去庄子上了,天气也渐渐热了,去住一阵子也好。”
顾雪风率先举手:“我也要去。”
绿檀羡慕极了,眼巴巴的瞧着,却不敢提要求,齐峻看着她一脸“带我走吧带我走吧”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绿檀也跟着去吧。”
绿檀大喜:“多谢王爷。”顾雪风一把揽着绿檀的肩膀:“等到了庄子上,我教你骑马,那儿地方大,可比在府里好玩多了。”
齐峻盯着顾雪风搭在绿檀肩膀上的手,只觉得无比碍眼,咳了一声,指使绿檀:“你去收拾行李,赶早不赶晚,别被人堵在门口。”绿檀应了,欢快的跑回去收拾包袱了。
齐峻看了一眼顾雪风:“绿檀毕竟是女孩子,男女有别,你以后别毛手毛脚的。”顾雪风摸摸头,道:“绿檀也没在意啊,我们是好朋友嘛。”
齐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好朋友也没有这样的!”
顾雪风张大嘴巴看着齐峻,好一会才怏怏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