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宋晴沉吟,开始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天天这样这悦襄楼岂不是要成为笑话传出去了?毕竟,这是接待有钱人的地方,虽说进门都是客,但这样久了恐怕不能不受影响。
这样想着,宋晴却是没有再跟小二说什么,只叫他下去了事。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史昭看宋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便开口道。
“也说不上来,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应该也没什么事。”宋晴想想,还是觉得可能就是林子大了,人多了,什么样的都会遇到。虽说也可能会真的是什么故意的针对,但这对整个宋家来说,影响也不大。
史昭听了,知道她自己也不确定,但还是忍不住说:“有错杀无放过,若是我定要好好的弄清楚。反正你也没事做,找老板问问又怎么样!”
宋晴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便故意道:“我才来这没多长时间,就来插手下面的生意,可不是让人觉得我不容易信任人,再跟我离了心可就不好了……你知道,我家的财产,我努力的话能得到大部分呢。”
宋晴本以为史昭会再嘲笑她来着,但没想到他居然认真的思考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宋晴你才要弄明白,毕竟是你自己的东西,难道你要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而造成什么错误?”
史昭不是故意的危言耸听,只是他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以至于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这世界,谁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呢?若是自己小心就能够避免,史昭是不介意小心再小心的。是以,他把宋晴真的看成了朋友,也慎重的提醒她。
宋晴倒是不好意思了,虽然她觉得就算真的是出了什么错误,自己也是绝对能够补救。换句话说,就算是真的这家酒楼不开了,宋晴也也自信自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此刻面对史昭发自内心的关心,宋晴还是觉得不好辜负了。
“那等等我们问下掌柜的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吧。你来一趟中原也难得,还是好好尝尝这边菜品究竟怎样……”
史昭也不再多说,毕竟提醒到了就好。自上次和宋晴合作,他就查了宋氏,又怎么会不知道宋家家大业大的,恐怕不会在乎这一间酒楼。
饭毕,宋晴说要两间上房稍稍休息一下,然而史昭没有这样的习惯,便道:“我还是算了,宋晴你若要休息,自去休息便是,不必理会我。”
宋晴知道史昭说的不是客气话,但她虽然也教养不大,却始终无法做出把朋友丢下自己管自己的事情。好在,也不是真的困,也从来没有养成过饭后就一定休息的习惯。想了想,从随身内挂的荷包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牌子递给素心,道:“去告诉掌柜的没事上来一趟!”
素心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掌柜的上来了。
掌柜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精明干练,一进到包厢先低头行礼。
宋晴免了他的礼,道:“李掌柜,听说这一段时间总是有人因为一些小事闹事,可是有这回事?”
掌柜没有想到小姐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究竟知道多少,当下也不敢隐瞒,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晴。
却原来,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是在半个月前。那次来的客人也不是第一次过来,并不是生客。从钱老板的话里可以知道,这人是每隔几天就会过来一次,算是改善生活吧。以前没有在意,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可是,半个月前,他又过来的时候居然要了包厢,把店里招牌菜点了个尽够。小二好奇还问了句:“发财了,三爷?”那人在家里排行三,也没什么大的本事,只是经常光顾的这店里久了就给了他一个“杨三爷”的称号。
这人平时也是豪爽的,当下嘿嘿一笑,道:“可不,发了点小财。”
只是没想到,当天就是他出了问题。悦襄楼的上菜速度都是知道的,按说杨三爷经常过来的更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就是挑起这个的问题来。说什么为什么到了包厢反而比在外面大厅等的更久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更何况是一个老顾客呢?当时只店小二上去开玩笑般的解释道:“可不,三爷,您平时可是在大厅里和大家伙一起等菜,当然感觉是快的了。可是今天,您可一个人坐在包厢,也难免无聊了点儿,要不我给你叫个姐儿,您听个曲儿怎么样?”
可这杨三爷就这样不依不饶了起来,还是吵的大家都知道了。
开始,李掌柜和店里的小二们都以为是当天杨三爷心情不好,最终安抚下来也没往心里去。却不想,接下来几天,天天有顾客闹事,有生客,也有熟客。
掌柜的这才察觉出不对来,只是这些人找的理由也太不起眼了:不是菜上的慢,就是没有做熟,还有说咸了淡了的……总之,五花八门,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开店做生意,就是他们挑的那些理由也够店家喝上一壶了。这要以后还是这样,说不得,这酒楼还真开不长久了。
李掌柜是宋家家主宋节任命的,当年家里贫困也多亏了宋节的知遇之恩。是以心里也存了一份知恩图报的想法,更不能让这酒楼在自己手上出问题。因此,当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立刻派人调查此事。
只是终究是不是专门干调查的,到现在也只查出真的是有人在幕后和悦襄楼过不去。真正的幕后人是谁却不知道了。
“小姐,依我看,这事极有可能是品襄楼,这么多年两边都是明争暗斗的,只是一直是我们这边棋高一着,一直做着云襄城第一大酒楼的位置。这云襄城里也没有别的酒楼能够这么了解我们,有这个能力跟我们对抗了……”
李掌柜最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宋晴深以为然,说:“那李掌柜可有什么对策吗?”
李掌柜思考了下,道:“若说对策,现下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云襄会马上就要开了,每年都指望着这个时节盈利了,断不可能不做生意的……只是只要做生意,就当不了这样别有用心的人进来,毕竟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个会突然发难。”
宋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知道李掌柜说的是事实,便道:“这样,容我想想。这事确实是防不胜防,只是哪怕再多雇些人手呢,也一定要把服务做到位了。这段时间,大家都盯紧点,有什么事情先以能控制住场面为准……对了,那些来过我们店里的可打听到什么?”
李掌柜点点头,便是小姐不问他也是要说的。
“自发现不对劲之后,我也多方找人查探。您别说,这还真是有发现。我们的人最先知道了原来那杨三在赌场欠下大笔的钱,只是在我们酒楼闹事那一次却突然偿清了赌债,现在已经不在云襄城了,倒是家人都还在……”
“哦,有这等事?看来果然是有些问题……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宋晴听到,立刻判断这是有问题的,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的。
“我们的人还发现,在偿清赌债之前,品襄楼的人曾找上那杨三……其他的曾在酒楼消费过的,家里或者本人也大大小小出过问题,他们也曾跟品襄楼接触过……”
听到这里,宋晴不确定了:若仅仅是为了挤垮品襄楼,这放的心思也太多了点,而且了结了这么多事,收到的效果却并没有那么明显……只能说,做这件事情的人,要么是个笨蛋,要么图谋不小!
而宋晴,从心底认为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个笨蛋,那么他又要图谋些什么呢?又会是谁在做这件事情呢?
宋晴脑子里把跟自家不对付的人都过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谁要又有能力和精力对付自家。当下决定把这件事情密切关注起来,因为这实在是不同寻常,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品襄楼就是自家敌人,但宋晴却不觉得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和耐性。
“辛苦掌柜的了,这件事且先密切关注着,有什么情况一定第一时间报告我。其他的……就像先前一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李掌柜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宋晴敲着桌子——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常态了。现在她非常不明白,究竟是谁在做这件事情呢?后续又该如何?
史昭默默在旁听了半天,此刻见宋晴又陷入思考状态,便道:“也许没有旁的人,只是你自己想多了呢?走吧,有什么事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宋晴回过神,点点头:“是呀,有什么事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暂且不管它,以后再说吧。”
说完,喊了小二道:“小二,算账!”
小二此时才知道这是自己东家,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服务周到,不然怕是不好了。当下赶紧报了早就算出来的账目:“小姐,加上预定包厢的钱总共是贰佰六十八两,您是记账呢还是现在就付清呢?”
宋晴便道:“记账吧。”
转过头又对史昭说:“还是我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