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000多年的中国古代文化里,能够称得上圣人的,大概就是孔子了。孔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部著作是《论语》。《论语》的文学价值一在于它的语录体的体裁,二在于通过这本书对当时社会一般状况的了解,三在于它含蓄隽永的语言弘扬了博大的思想,使其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源头之一。
一部《论语》就是孔子的语录集成,是名副其实的立言,而这立言又有一言九鼎的致世之用。从这个角度看,孔子才是为天地立言、为生民立命的第一人。但有人说半个《论语》治天下就有些荒诞不经了。《论语》的语言特色是深刻平实、言近旨远、词约义丰、意味深长。这样的例子可信手拈来: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凋也。”(《论语·子罕》)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子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论语·卫灵公》)
“小不忍,则乱大谋。”(《论语·卫灵公》)
“朝闻道,夕死可矣。”虽然“道”在孔子和老子的眼里并非一回事,但在孔子那里,也没有什么比“道”更重要的了。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这段话说得多么精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讲的是一个人的处事态度。
另外像“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讲的都是学习的态度和方法。
登高远望,知天地之广阔,觉自我之渺小;见水东流,叹自然之永恒,感人生之短暂。所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2000多年前的孔子对人生的认识原来是如此的深刻。
在古代中国,关于人与社会关系的哲学主要是孔子及其后继者的儒家思想和伦理学,它决定性地影响了中国社会的政治、文化和处世等社会领域。
儒家思想的集中表现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种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的理论。这一思想的出笼是当时社会形态的必然反映,是社会演化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要求,是思维发展的必然结果。
孔子曾经说过,“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内心深处,孔子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自然,而是轰轰烈烈的社会生活。孔子所处的时代,是一个诸侯纷争、战乱不断的剧烈动荡时期,在一定程度上,这正好给孔子提供了一个施展才华的广阔舞台。
但思想深厚的孔子并不大懂得政治,最终没有机会成为他那个时代的政治家,像秦国的商鞅、齐国的管仲等。在政治上失意的孔子只能更多地滞留在沉思的空气里,不过,这正好成就了孔子的另一面。作为一个思想家,他的光辉一直照耀着中国社会2000多年,直到今天。
孔子的哲学是实用主义的,也可以称之为行为伦理学。由于孔子思想的巨大影响,我们能轻而易举地在生活中找到孔子思想的影子,甚至在我们自己身上,都留下了它的清晰的痕迹。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甚至把它叫做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以供奉祖先为头等大事。在这个前提下,热衷于传统便成为一种美德。因此,儒家的哲学和伦理学自然成就了中国人的基本思想。
在自然观和宇宙观方面,战国时期的思想界并没有解决所有问题。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四时景物依次更替。在我们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天不是什么神明,世界只是它自身。客观规律就是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的事情,在春秋战国时却未必能达成共识。孔子在《论语·阳货》中就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孔子几乎是不容置疑地在质问和下结论,孔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其表情肯定是相当严肃的。
孔子并没有建立天道和自然的本体论学说。孔子行为哲学的本质是一种大同思想。在伦理上,他认为人性大同,不应区别对待,他的仁的核心是恕,恕是真正的、无区别的爱。在教育上,他的方法是有教无类。在政治上,他提倡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
孔子是他那个时代一般文化人的代表,而不是某个流派的创立者。孔子首先是个教育家,然后才是儒家,他讲授的是一般学问,特别是传统学问,他的教材是传统文献和典籍。在那个文明刚刚启蒙的阶段,为了教育学生,孔子还要编书和写书,孔子的成果就是这么取得的。即使在今天,用我们的观点来看,孔子也具有真正的教育精神,孔子的学园在当时社会所扮演的,就是现代大学的角色。
在春秋时代的各种潮流中,孔子兴学是一件大事,它绝对影响了后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孔子的有教无类不只是个教育方法,他将教育从贵族传统变成了全民的事业。他的学生中有从事各种职业的人,很难想象孔子的学园是个什么样子,像古希腊的柏拉图学园?它给我们留下了太多思考的空间,那可是当时中国最好的学府。毫无疑问,在孔子的学园里,各色人等来来往往,那既是一个学园,又是一个人才流动的中心。
在孔子的弟子中,子贡经商不过是春秋时代阶级流动的一个例子,大政治家范蠡后来成为大商人,虽然没有可靠的证据,但也不是空穴来风。在政治上,孔子没有轰轰烈烈的业绩,但他的理想在一定程度上由他的学生实现了,孔子兴学的意义远不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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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早于孔子,并受到孔子的推崇,管子一生最重要的著作就是《管子》,《管子》成书于战国时代,书中首次把哲学上升到了自然哲学的高度。管子把水作为万物的本原,这就是著名的水地说思想。管子说,水的聚集就构成了不同的事物。虽然这个命题是错的,但意义巨大。精气论是管子的又一命题,他认为,精、气组合生成万物,这个模式与老子不大一样。他肯定天道不变,强调掌握自然规律而不依赖福祸,这些思想反映了一个生命个体自觉意识的觉醒。从这个角度看,管子就是春秋战国时代著名的自然哲学家了。
由于墨子不注重对自己一生行状的记述,加之秦以后,曾经为世之显学的墨学骤然衰绝,致使后人对墨子的生平事迹了解甚少。墨子生活的时代在孔子之后、孟子之前。他的数学和物理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墨子的哲学是实用的,他宣扬鬼神又提倡非命,他宣扬天意的目的是为了证明他就是天意的代言人。
墨家在自然科学思想方面作出了很大贡献。例如圆与四方形的几何学和数学,折射与倒影的光学和物理学,墨子对运动与时间、空间的关系,以及对人类生命等现象的解释,都有划时代的意义。墨子对“六艺”中的射、御、书、数为代表的科学技术知识有浓厚的兴趣,这也使他成为一个很有名的木工师傅。
墨子生平最伟大的事迹之一,是制止了一场楚国进攻宋国的战争,史称“止楚攻宋”。经过这一事件,墨子及墨家善于守城、善于防御的名声远扬。从“墨守成规”这个成语中,我们可看出墨子“善守”的影响之深。
《墨子》一书虽未脱离语录体的影响,但它已不再是语录之间松散的连缀,而是围绕同一主体的层层递进、逻辑严密的说理,对话独白之间,关系密切。可以说,说理文体制已在《墨子》中形成了。
孟子首先是个思想家,他的仁政思想、民本主张总是让历代的专制君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孟子又是个文学家。孟子的文章论辩机敏,长于譬喻,文风气势浩然,语言明白晓畅,精练准确。千百年后,再来读《孟子》,我们仍然能感受到一个思想家的鲜活形象。如:“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当今之世,如欲平治天下,舍我其谁?”
从这些言论中,我们不难体会孟子的思想之深刻、用意之深远和抱负之远大了。另一方面,孟子是个极端的天命论者,但他的天命是通过民意、时势体现的,于是就在一个不可确说的势时上将天命与世界结合了起来。
孔子的仁政把思想的核心放到个体那里,孟子对于天比孔子更疏远,从心性上树立了人的本体论,但他还有二元论倾向,虽然不像孔子那样对传统的天依依不舍,但仍不能全盘否定天。
《三字经》里有“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讲的是孟母教子的故事,能教育出如此优秀的儿子,可见孟母还是很有些教育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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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一生穷困潦倒,只做过管理漆树园的小吏,而且时间很短。但庄子很有些“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豪气。处于社会底层的庄子比先秦其他诸子更能深入地了解、认识社会,更深切地探究、品味人生的诸种苦难,于是他“叹苍生之业薄,伤道德之陵夷,乃慷慨发愤,爰著斯论”。
《庄子》一书的总体风格是“汪洋恣肆”。让我们从庄子的代表作品中领悟庄子的这种“汪洋恣肆”的风格吧。
《庄子·外物》中讲,有一位任公子,站在高高的会稽山顶,用50头犍牛做鱼饵,用一个硕大无比的鱼钩和一根很粗很粗的绳子做鱼线,向东海里垂钓。等了整整一年,也不曾钓得一条鱼。可任公子毫不灰心,仍耐心等待。有一天,终于有条大鱼游过来,竟然一口吞下了五十头犍牛,也就同时把那更硕大无比的鱼钩吞了下去。这条大鱼疼得在大海里上下腾跃,左右搅动,只见海面上白浪如山,波涛蔽日,海水涌动,声如鬼哭狼嚎一般,把方圆千里的人都吓得魂不附体。
在《庄子·则阳》里,庄子讲了一个近乎童话般的故事,他说,蜗牛的左角上有一个触氏国,蜗牛的右角上有一个蛮氏国。有一天,这两个国家为了争夺地盘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仅倒在地上的死尸就有数万之多,为了追击逃敌,需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逍遥游》里说,大鹏原本是北海里的一条鱼,名字叫鲲。它大得出奇,竟没法知道它有几千里。突然,它奋力一跃,眨眼间又变成了让人震骇的一只巨鸟,从大海里腾空破浪而出,这时它的名字叫做鹏。鲲本来就已经大得叫人惊奇了,可相比之下,鹏则大得更使人惊恐,单单是鹏之背,就不知有几千里,这还没算上它的头尾和两翅。当它张开羽毛、奋然高飞的时候,真是遮天蔽日,天地也顿时为之阴暗下来。它要等待海上飓风大作的时候,飞往遥远的南海。在飞行的过程中,它那分外有力的双翅,拍击着汹涌的海浪,激起的水花高达3000里;与此同时,它还搏击着猛烈的旋风,直上九万里的高空。真可谓是变化神速、大得神奇、飞翔壮观了。
毛泽东的“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一句就源自《逍遥游》。
庄子辞章之华美和想象之奇特,来源于思想和性格的自由。庄子所追求的是自由无碍、自然无待的人生境界。庄子虚静恬淡的仙人之乡是一种旋律虚化所构成的世界,庄子大量使用的比喻(如河水、大鹏、仙人、梦蝶)之所以达到这个境界与他的艺术气质有关。
在一定程度上说,《庄子》一书就是一部寓言和童话故事集,那是浪漫飘逸的寓言,那是冬天的童话。庄子以其超常的想象,创造了一个神奇的形象世界。庄子的作品影响了以后很多的文人,也给我们留下了非常宝贵的文化遗产。如成语“望洋兴叹”“北海难穷”“贻笑大方”“太仓稊米”等都源于《庄子》。
总体上看,列子应属于道家人物,但与道家人物比较,列子身上又多了一层神仙的色彩,列子这个人很像是道教中的人物。列子的神奇在于他拜老商氏为师,以伯高子为友,从而把两人的本领都学到了手,然后能乘风而行。列子的驾风而行,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以致“竟不知风乘我邪?我乘风乎?”(《列子·黄帝第二》)。与那来去无踪、游走八荒的风完全融为一体,达到了世人不胜仰慕的自由境界。
苏东坡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里的“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就是从列子的“竟不知风乘我邪?我乘风乎?”里点化而出的。
《列子》一书多由寓言故事组成,据统计,全书共有寓言故事102个,这些故事有的来源于神话传说,有的来源于先秦典籍,也有的是作者创造的。“愚公移山”的故事就出自《列子》。“愚公移山”的重要性不在于它的神话色彩,而是它所弘扬的那种坚忍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毛泽东也很推崇列子,他老人家的光辉著作《愚公移山》就是深受这个故事的启发而写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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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出生在赵国,后来在齐、秦、赵、楚等国进行过积极的政治和学术活动。其中在齐、楚两国的时间较长。他在齐国3次担任稷下学官的祭酒,祭酒这一官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学术领袖。荀子在楚国2次担任过兰陵(今山东莒县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