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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中美洲文明(3)

在经济上,玛雅人使用可可豆、铜等作为货币进行交换。铜不仅用于交换,也用于装饰。他们还用金、银、玉、贝、彩色羽毛等进行装饰。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曾经制造和使用过金属工具。

农业和手工业分工和发展的结果,必然会涌现出一批专业的工匠和商人。在玛雅人居住的地区,每个城邦的中心都有规模很大的市场,在那里实行以物易物,而且交换频繁,甚至还出现了定期集市交易。市场有客栈,供商人住宿。交换的日常物品有布、蜂蜜、蜂蜡、燧石武器、盐、鱼及奴隶等。后来出现了一种新的交换媒介──可可豆,这大概也是玛雅人最初的货币了。当时,一个奴隶约值100粒可可豆,一只兔子约值10粒可可豆。这听起来有些荒诞,在当时却是真的,奴隶在那个社会的地位由此可见。

数学

在数学方面,玛雅人发明了“0”这个符号,像人的眼睛。生活中,他们用一个类似贝壳模样的象形符号代表零。玛雅人是世界上所有文明中最先使用“0”这个概念的民族,玛雅人发明和使用“0”比欧洲大约早了800年。玛雅人的数学体系的适用性和科学性,使他们能在许多科学和技术活动中解决各种难题。在世界各古代文明中,除了起源于印度的阿拉伯数字之外,玛雅数字要算是最先进的。可惜的是,有关玛雅数学的图书或文献一本也没有流传下来。这些失落了的数学和科学文献,成为玛雅文明永恒的谜底。

玛雅人使用20进制,与前面的奥尔梅克数字相比较,可以发现它们之间的继承关系。我们知道,阿拉伯数学中是以10进位的计数法计数的。

天文、历法

玛雅人创造了精确的数学体系和天文历法系统,以及至今仍有待我们去破译的象形文字系统。玛雅人最重视对太阳和月亮的观测,他们能算出日食和月食出现的时间,并将七大行星列入了他们的研究范围。他们对金星运行周期的计算和现代科学实测结果完全一致。玛雅历法体系由“神历”“太阳历”和“长纪年历”组成。玛雅人经过周密计算,认为一年是365.2420天,这同现在计算的1年为365.2422天的数值只差2‰。

由于农业和祭祀的需要,玛雅人对天象进行了周密的观测分析,建立了一套精确的太阳历,玛雅人分1年为18个月,每月20天,年末加5天“禁忌日”作为节庆祭神的日子,共365天。每4年1闰,加1天。每个月份的名称与农业密切相关,如“楚恩”为播种月,“摩尔”为收割月,“托克”为举火月,等等。

玛雅也有260天为1年的“神历”和144000天为一循环的“长纪年历”。按照他们的20进制,神历将1年260天分为20组,每1组就是13天。在玛雅文明中,13这个数字代表大吉或者大变,他们的神话也认为天堂共有13层。长纪年历将纪元日推算到公元前3114年。

玛雅人建造了美洲最早的天文观测台,能准确地预测月食的时间以及月亮、金星和其他行星的运行日期。他们经过观测,计算出金星的运行周期为584天,与现代天文科学的测算极为近似。另一方面,玛雅祭司们使天文学成了一门具有相当精确性的科学。对于“年”的认识,他们比巴比伦人更为精确。

建筑和雕刻

在中美洲植被茂密的大地上,散落着无数玛雅人建造的城邦。拔地而起的金字塔刺破丛林的密网,在阳光照耀下如同闪烁的明珠,放射着文明的光辉。没有金属工具、没有牲畜和轮车,玛雅人却能够开采无数块重达数十吨的石头,跋山涉水、一路艰辛地运到建城地。

在公元前150年至公元前100年的50年间,永久性的宏大建筑开始出现在玛雅地区的两个低地。今天,中玛雅地区的佩腾已被茂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北玛雅地区的尤卡坦则比较干燥贫瘠。中美洲文明在玛雅低地的显著发展可与同一时期它在墨西哥高原的发展相媲美。

坐落在通向湖泊盆地河谷一边的特奥蒂瓦坎不仅是一个祭祀中心,也是玛雅人精神领地的永久居所。除了乔卢拉人工山之外,它的太阳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是两座最大的中美洲建筑物。特奥蒂瓦坎与3000年前的圣洛伦索一样,也是一座真正的城市。

特奥蒂瓦坎坐落在一块长方形的平地上,这里人口稠密,居民的生计部分依靠集约化耕种附近的一片农田,部分依靠制造商品出售给居住在大西洋沿岸热带低地地区的各民族。

在建筑方面,玛雅人有相当出色的表现。玛雅人的城市布局是按星空在地面上的投影进行规划的,结构严谨,规模宏大,有的城市面积超过20平方公里。建筑物上雕凿的各种纹饰造型形象生动、线条柔和。如今,我们再也无法领略玛雅建筑昔日的风采,只有荆棘藤萝之下的断壁残垣还在静静吟唱着悠远历史中某些散落的音符。

他们建造了数以百计的庙宇金字塔和数以千计的神庙和公共建筑物,那是他们礼拜或祭祀众神的地方。此外还有巨大的宫殿、广场和供娱乐用的球场。目前,至少有80个主要玛雅遗迹仍点缀着中美洲的风景。

玛雅城邦留下了大量宏伟的石建筑、石廊柱、石碑、石梯道和金字塔庙宇遗址。玛雅人最典型的建筑物是庙宇金字塔,它一般是用泥土堆成巨大的土丘,表面均以石块垒成,四面陡峭,以石板或泥灰砌成梯道,塔顶平台建有庙宇。在塔的阶梯,坛庙的门楣、石柱上均有精美的浮雕。

科潘的一座金字塔梯级上雕有铭刻,所谓的“象形文字阶梯”就在那里。玛雅人最大的坛庙高达70米,坛基分3层。奇琴·伊察金字塔高30米,其中台基高24米,庙宇高6米,底边宽55米,四边都有90级梯道通向塔顶,北部梯道的底部饰以石雕羽蛇。

古代玛雅的金字塔和古埃及的金字塔在建筑形式上有明显的不同。埃及金字塔的塔顶是尖的,而玛雅金字塔却是平顶,塔体呈方形,底大顶小,层层叠叠,塔顶的台上还建有庙宇;在用途上也大相径庭,埃及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而玛雅的金字塔一般作为神庙基座,是用来祭祀或观察天象的。金字塔最高的可达70米,其规模之巨大、施工难度之高,令人难以相信。

在这一座座宏伟的金字塔上,玛雅人曾狂热地用人的鲜血和生命祭祀着形形色色的神灵,营造着神秘而森然的世界。

玛雅文明的艺术,在公元700到800年间达到了顶峰。这个时期的雕刻,以它原始而宏大的创造力和多姿多彩的风格令现代人惊叹;又以它怪诞和疯狂的特征、复杂的外表而使人们大惑不解。实际上,那正是其思想的外化和内心世界的隐约表达。

有时候,近在眼前的东西看起来十分遥远,这不仅是一种感觉,还是复杂心理综合作用的结果。我们在寻找玛雅文明的时候常常会有这样的体验。许多玛雅雕刻,看起来都更近似于欧洲疯人院的神经病患者们所涂抹的复杂的图画。这就是玛雅的精神,这就是玛雅的风格。玛雅艺术仿佛沿着一条独立特异的线索发展。

玛雅人在木雕、壁画、陶器、纺织等方面也有杰出的创造。1946年在墨西哥南部发现了“波南帕克壁画”,在高约7米、总长16米多的神庙中,绘有色彩斑斓的壁画,其内容有贵族生活、仪仗队列、战争与凯旋、惩罚俘虏、交纳贡赋等场面。这些壁画大约是公元8世纪的作品,反映了当时玛雅社会的历史及风俗,展示了玛雅人的艺术才能和天赋,是古代世界壁画艺术的珍贵宝藏。从中也能发现,玛雅艺术达到了一种高度的装饰美。

他们在太阳底下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片阵地,在繁荣发展的过程中创造着独特的文化,在相互间的交流中传达着最真挚的感情,也通过战争延伸着他们的政治和思想。

神庙、祭祀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各种古代文明相互作用,共同促进和发展。在美洲,古代文明始终未能达到超越原始水平的更高阶段。每一种文明都在自己狭小的天地间自生自灭。在欧洲人来到美洲之前,墨西哥人几乎不知道秘鲁,对于秘鲁人经常食用的马铃薯,墨西哥人也是闻所未闻。他们在自己的家门口,一代接着一代地生活,敬神祭献,然后死去。

在那个社会,天灾与疾病、丰收与健康,每个人都会遇到,这也成为他们一生中最深刻的体验。祭司们经过几个世纪的艰苦实践,精心编制了历法和牺牲的典礼仪式,这成为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当时的原始公社中实施着一种在播种与收获季节时用人做牺牲的祭献。而且,这种原始的观念没有丝毫减缓的趋势,也没有被其他观念所湮没。在美洲,祭献的实施是在一种极为强烈的情绪中付诸实际的。当时,美洲所谓的文明国家实质上是由祭司们控制的宗教国家。就连那些战争的首领和主宰者,实际上都处在祭献仪程及预兆的严格支配之下。

这就决定了玛雅文明以神庙为基础,以大量的血的牺牲和精通天文学的祭司为特征。祭司是玛雅贵族中的特殊阶层,他们掌握宗教礼仪、制定历法和安排农事。玛雅贵族实行长子继承制,祭司的儿子和贵族的次子可以充当祭司。祭司在城邦的政治中地位特殊,高级祭司往往是玛雅城邦最高首领的顾问,地方祭司则是各级官员的顾问。

玛雅人的神祗众多,比较重要的有:羽蛇神(Kukulcan),为众神之首,代表天地、创造和毁灭;雨神(Chac或Chaac),掌管风、雨、雷、电,同时掌管农业;太阳神(KinichAhau)。

玛雅人认为,世界已经经历了多次毁灭和重生,而且以后还将周而复始地继续下去,他们预言,世界将会到达末日。为了讨好神祇让末日迟些到来,祭祀就是重要的手段,而奉献出的新鲜人血就成了祭祀仪式上最能表达诚意的祭品。

最初,这种献祭可能只是以王族成员象征性的滴血来表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越来越迷信,几滴血已经不能表示诚意,于是战俘和奴隶成了最佳祭品。祭品将被带上金字塔顶的神殿,祭司当场剖开他们的胸膛,取出尚在跳动的心脏献给神灵。据说有时祭品的主人还会兴致勃勃地从祭品中取出几根骨头,拿回家当装饰。这种血淋淋的祭祀被后来的阿兹台克人完整地继承了下来。

在现代人眼里,放血和人祭堪称野蛮,但对玛雅人来说却十分重要,他们深信宇宙间充满了危险和毁灭,只有举行仪式才能阻止灾难发生。任何重大事件,从生老病死、播种玉米到国王即位都要进行放血和人祭,放血和人祭不仅有象征意义,也是奉献给诸神的最贵重的礼物。

3.对玛雅文明的思考

作为美洲文明的最高典范,全盛期的玛雅文明和巅峰期的古希腊文明有某种相似性。在艺术方面,在政治体制和社会结构方面,玛雅文明所取得的成就都可与古希腊一比,他们也是城邦制度,在其鼎盛时期也是几座城堡式的国家各据一方。

玛雅文明的兴起正值中国商朝的末期,玛雅文化与殷商文化在艺术风格、宗教活动、铭文符号等方面有很多相似之处,都用朱砂修饰祭品、用玉石作死者随葬的物品。玛雅人信奉的最高神灵是羽蛇神,它上扬为天、下落为地。玛雅人掌握风雨雷电、创造宇宙万物的神灵的原型都与中国的龙十分相似。

玛雅陶罐上大的乳状袋足是中国史前陶器中最有特色的器型。太阳神雕像翅膀形的羽毛披饰,双手僵直地拄在腿上的古怪坐姿,与良渚玉器纹饰中骑在兽背上的神人形象如出一辙。中国江浙一带的良渚文化和东北地区的红山文化都以精美的玉器闻名,巧合的是,玛雅民族也有把玉与生命、繁衍联系起来的信仰,也有用玉为死者殉葬的习俗,玛雅人把玉珠放在死者口中的做法也与中国人完全相同。在世界各古老民族中,珍爱玉石并将琢玉工艺发展到较高水平的只有中国人和玛雅人。

体质人类学研究表明,包括玛雅人在内的美洲印第安人的体质与亚洲东北部人最为接近,都属于蒙古人种。印第安人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中产生了种种变异,但他们与亚洲人的血肉联系仅仅从相貌上就可以分辨出来。他们肤色黄中透红,黑色头发硬而直,瞳人黑褐色,面孔方正,与中国人的长相非常相似。在墨西哥,有些地方的土著民族就因为他们的相貌而被人们误以为是“中国人”。

玛雅文明与中华文明的种种相似,使得人们在追寻玛雅文明的源头时,很自然地想到它与中华文明的关系。“扶桑国说”是最早提出的假说,主要是根据《梁书·诸夷传》中记载的关于5世纪中国僧人慧深漂洋过海到达“扶桑国”的故事。其中认为“扶桑木”就是墨西哥的龙舌兰,慧深还在当地传播了佛教,所以许多玛雅造像具有佛教风格。但大多数学者认为这种论断漏洞百出。

于是,人们又开始将文化传播的时间向前追溯,随之就产生了“殷人东渡说”。这种观点认为,大约在距今4万~2万年之间,美洲与亚洲之间的白令海峡由于海平面下降、海水结冰而连在一起,成为海上陆桥。勇敢的亚洲猎人追寻猎物的足迹,无意间跨上了另一片大陆,在此后的漫长时间逐渐遍布南、北美洲。不过,几万年前就跨过白令陆桥的应是更古老的游猎民族。

在玛雅文化与中国古代文化的关系研究中,最有影响的是哈佛大学张光直教授提出的同源异质说。他认为两者的相似性是“同一祖先的后代在不同时代、不同地点发展的结果。”他将之表述为“玛雅-中国文化连续体”,太平洋两岸的蒙古人平行而独立地发展起各自的文明。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我们必须对中国史前文明重新检索。因为玛雅文化与中国文化的相似性毕竟是无法忽视的,如果我们承认两者从1万年乃至2万年以前就失去了直接的联系,那么在白令海峡还连在一起的时候,中国的东部沿海及其毗邻的内陆必然已经发展起一定高度的文明序曲,否则,远赴海外的猎人们决不至于对老家的记忆如此深刻。像云纹、兽面纹、象征生命的绿石这些最基本的美学因素,其来源肯定比我们了解的要古老得多。

4.小结

玛雅文明的出现与消亡、辉煌与衰落,留给我们一个又一个难解之谜。玛雅人为何在密林深处修建城市?玛雅人如何掌握了精确的天文学和数学知识?玛雅人的象形文字向人们诉说着怎样的故事?玛雅人是如何在没有金属工具和运输工具的情况下建造了高大宏伟的神殿金字塔的?

那是一个终点,也可能还是一个起点。当玛雅文明神秘消失的时候,这个文明就注定要在我们心中留下烙印。神秘的文化积淀,无穷的艺术魅力,更激发了我们的想象,召唤我们去拼对文明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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