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不觉间降临了,湘沫还是没能踏上去。不是他不敢,而是实在是十死无生!寒风在黑暗的加持下,更加猛烈了。肚子又是咕咕乱叫,这可怎么办?四周无一物可以遮挡,湘沫蜷缩在一边儿,更加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这句话的意境。
死就死吧,壮烈的死,也好过这般冻死饿死强!湘沫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脚踏上了铁丝。说也奇怪了,白天还云雾缠绕的深渊,现在却是云散沟出,黑乎乎一片,更加令人害怕。星光如水,照耀在铁丝上,寒光闪闪。
一只脚踏上一条铁丝,湘沫迈出了第一步。寒风咧咧,打的裤腿抖抖直响。咬着牙,另一只脚也是放在了另一条铁丝上。小心的保持着平衡,倒是并没有晃动。
站上去成功了,接下来,就是行走了,这才是重点。湘沫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只看前面的“路”,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下面的“黑洞”。
咦,成功了?微微的向前挪了一点儿,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刺骨的寒风,刮在少年单薄的衣衫上,硬是没能吹倒,再往前挪一点儿。苍穹下,湘沫坚定的眯着眼,缓缓地向前挪着。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一只乌龟在爬路呢,老人家长见识咯。”突然间,断崖的对面,传来了笑声,顺着风向,自然而然的传到了湘沫的耳朵里。
“你才是乌龟,你们全家都是乌龟!”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还挺有精神气的嘛,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眼前的世界。”
苍穹如幕,星光如水,一颗颗星星仿若近在眼前,闪呀闪的,似在嘲笑他,又似在可怜他。
这……和上次在峰比时,被穿云箭射穿时,一样的感觉,无奈而又悲凉。
我不要这种感觉!
强烈的求生欲下,红色的虹之气自行运转,自丹田经过膝眼、足三里,最终到达涌泉穴,死死的黏住了铁丝,就像冬天踩在还没冻死的冰块上一样。
就是现在,湘沫怎么把握不住时机,强力的一个翻身,又是重新站在了铁丝上。
“老头儿,失望了吧,哇哈哈。”适时的反唇相讥,湘沫也并不敢过度的摆动身体。老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了声音。
原来虹气还有这个作用,这回就不用担心附着力的问题了。湘沫尝试着运转虹之气,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心里就拨凉拨凉的,刚才的粘黏感没有了!此时,他真想对着老天大喊一声:“尼玛啊!……”
一个激动,差点儿又是闪了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刚才还有,现在却突然没有了,一定是自己运转虹气的时候,出了问题。冷静下来的湘沫,想出了问题的关键。那就再试一次。这次,虹气自丹田经过膻中,到达百汇穴,然后从后面又到达脚底的涌泉穴,释放出来。奈何,还是不起作用。
难道,真是天亡我也?湘沫不甘的咆哮了一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天地成于虹气,万物成于天地。天地者,虹气之所生,万物之祖也。虹气者,元精所化也,藏纳天地内,游历山水间。气聚则塞,气散则通。虹气成型,凝而聚者,善于驾驭,可化万物。夫阴阳转化间,是为平衡。”
突然地,湘沫的脑海里,传出这么一段话来。
“阴阳转化,是为平衡,对,就是平衡!”湘沫如梦初醒般,左手上抬,右手覆盖,吐纳间,淡淡的虹气再次循环周身。不过,这次不是无目的的四处游荡,而是遵循着某种规律,穿插在穴位内,由脉络间游便周身,最后,他的丹田气海处,一个不大的虹树初见端倪,上面一根红色吱呀散发着光雨,小的甚至连他都没有发现。
夜,更深了。无尽的夜幕下,一个发着红光的物体,迎风立在万丈深渊上方,不知所以。时间,仿若定格在了这一刻。
“如影随形,喝!”也不知过了多久,湘沫突地睁开眼睛,散发璀璨光芒。再看时,已到了对面的断崖,而刚才还在原地的“湘沫”才缓缓的被风吹散。原来,那只是,残影……
“老头儿,你吃够了吗!?”趴在地上的湘沫,摇了摇身上的石块儿,起身道。
原来刚才由于冲力过猛,湘沫一个没刹住,撞到了石壁上,翻到在地,鸡腿没吃到,倒是吃了一肚子泥土。
“你——你怎么,怎么过来了?”老者似乎很惊讶的样子,半截鸡腿还在嘴里,愣是咽了下去,看的湘沫一阵抽搐,就像吃了他似的。
“很惊讶吗?惊讶的还在后面呢!”湘沫缓缓地向着老者这边走来。
“是吗?不过由于你来的太迟了,鸡腿是没了,鸡屁股倒是有一个,老人家我……”
“去死!——”
声音,逝于一阵爆炸声中。
深渊上方的断崖上,尘土飞扬,石沙四溅。及待沙尘稍减,湘沫的身影才显露了出来。这一拳,包含了他刚才所悟,以及对自己所遭的待遇的一种发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用尽全身力道,配合着虹气打出去的一拳,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会……不会打死了吧!?”湘沫张大嘴巴,嘀咕了一声,随后捏着鼻子防止吸入过多的尘土,走了过去,先探察一下再说。虽然对那个可恶的老头儿愤恨不已,但还不至于到了想要打死他的地步。
清冷冷的断崖上,四野寂静,只有湘沫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刚才被他一拳轰过的地方。尘土早已被风吹散,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骨头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只剩下……只剩下骨头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有意要打死你的。”湘沫蹲下摸着哪些骨头,虽然小的不能再小了。
“小子,老人家我还没死呢,别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谁……谁悲天悯人了?”湘沫急忙站起来环顾四周,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啊,难道……难道是这个老家伙的鬼魂!?
“看在你刚才表现的不错的份上,老人家我也不为难你了,跟我过来吧。”
“又是这句话,‘跟我来吧!’”湘沫这次可辨清声音传来的方向了,鬼鬼祟祟,看你往哪里走。然而当他看到那真真实实的一面石壁时,就说不出话了——那有什么人影啊。
“你在哪里,出来吧,我不怕你。”湘沫对着四周喊道,奈何又是没有了回音。
“好,那我就打的你出来为止!”虹气运转,又是一拳挥了出去。
怎么回事?石壁竟然完好无损,这不符合逻辑!湘沫怀着惊奇的心情,走了过去,小心的触摸石壁,却没想到一个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子,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一梦三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