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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轮椅上的牵挂——记原下马关镇计划生育服务站站长周桂芳

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她竟爱上了人称“天下第一难”的计划生育行当。从1974年至今整整30年,有10年左右的时间她是在那沟壑纵横的山区农村里走村串户中度过的。已说不清这些年她究竟进过多少人家的门,吃过多少人家的饭,只有那些大山里淳朴的农民兄弟姐妹知道她、了解她,她就是同心县下马关镇计划生育服务站老站长周桂芳。

走进周桂芳干净整洁的小院,就能感受到一种积极向上、热情面对生活的氛围。院子里鲜花簇拥,茂盛的葡萄树搭成了长长的走廊。她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健谈的话语始终带着笑声,这些都显示出周桂芳老人对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要不是坐在轮椅上,谁又能知道她因长年工作,积劳成疾,已是疾病缠身,生活全靠老伴照顾。尽管如此,老人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仍然深深感染着我们。

1964年周桂芳从事卫生、妇幼工作,在工作中,她坚持自学与实践相结合,成为当地群众“信得过”的大夫。1974年,她兼搞计划生育工作,从那一天起,她对计划生育工作倾注了满腔的热情,扔下嗷嗷待哺的孩子、体弱多病的丈夫和年迈的父母,一头扎进计划生育工作。20多年来,她亲自主刀做绝育手术10340例,放环术5000多例,人流术3000多例,术后随访、治愈妇科疾病无数,先后16次被区、市、县三级政府评为计划生育先进工作者和先进个人。

周桂芳:64年,我搞的是卫生工作,搞妇幼工作。74年兼计划生育工作。那时候,同心还没成立计生委,是各个乡想搞就搞,有人员就搞。那会儿我们没经验,不知道计划生育咋搞。下去后一天就拿着报纸边宣传边搞,刚开始是以放环为主。到76年,77年就开始做手术了,那时我生下儿子不到半岁,就送奶奶家去了,家里没有吃的,奶奶一天给涮点糖水,泡点馍馍吃,我把娃娃放下就走了。那时候做手术你们不知道有多艰难,不像现在做完手术就走了。那时候,做了还要拆线,你不知道拆线的痛苦。我家里有一张我拆线时候照的相,是我从红城水大队院子往出走时会计给我照的。那时候我骑车子去,从红城水到我们沈家滩丁家渠,来回要一百里,赶黑要把那些庄子手术对象的线全拆完。我骑的是车子,把我累得要死。到每个庄子还害怕狗咬,包往车子上一放,还不敢背,背上怕丢了。因为一次走折腰沟拆线时,我连人带车滚到沟里面了。当时人爬了起来,骑上车子就走了,把包丢了。以后再下乡,我就把包放到车子上。那个时候太难了。到最后有了正规的手术队(情况)就好了。到78年计生委成立了,有了领导,有了车,有集体了,工作就好干多了。

70年代初,我县计划生育工作刚刚起步,山区农村物质生活贫乏,而精神生活更为贫乏。“养儿防老”、“多子多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传统观念像一条苦藤紧紧地束缚着山区农民,结果越穷越生,越生越穷。面对这种现象,周桂芳深深地为之震撼。她了解山里人的心情,更理解这大山里女人的痛苦,她懂得在这种环境和条件下开展计划生育工作的艰难,更懂得一个乡村计划生育工作者的责任和分量。初次带手术队进山,群众不理解,乡村干部脚不离地的跑了好几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动员不来一名手术对象。而一些群众还在背后骂她们是“屠户队”。“狗咬没人挡,吃饭没人让”,手术队里的一些姑娘们暗地里没少流泪。为了打开局面,周桂芳亲自登门做工作,用自己是独生女,成家后对两家老人相敬如宾,日子过得红火和睦等事实现身说教,让老百姓从心底里接受新观念、新思想。终于说服了一些山里人,结扎的事好办了,但山里妇女最担心的是手术的疼痛和可能引发的各种后遗症。为此,她一方面不断提高手术质量,认真准备和精心做好每一例手术;一方面不断改进服务态度和服务方式,进行术后跟踪复诊,并积极宣传结扎手术的好处,解除了山里人的后顾之忧,有力地推进了计划生育工作的开展。

作为一名普通的妇女,周桂芳的足迹遍布了同心县的山山沟沟,她精湛娴熟的技术和高尚的医德,深受山区妇女和众多弟子的敬佩,如今当她的徒弟看望她时,提起过去那些难忘的往事,师徒泪流满面,记忆犹新。

手术队长梁占萍:当时我刚参加工作跟上周大夫,觉得这个人一天好精神的,一天做二十几个手术还那么精神,我都佩服,觉得这人咋这么精神。

手术队长倪秉兰:她早晨喝点稀饭,二十四、五个手术她能坚持下来,我就坚持不下来。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实在坚持不下来,她硬硬就往下坚持,坚持做完手术。她说群众在外面等着呢,群众等得也很辛苦,一个手术都不能耽误。她的手术做得特别快、特别好,也做的特别轻。

由于长期的站立手术和艰苦的生活环境,周桂芳患上了颈椎增生、腰椎间盘突出、静脉炎、胆结石等疾病,先后动了两次手术。1987年3月当她带队在马高庄乡张家井村做手术时,静脉炎复发,下肢麻木肿痛,行走困难,出进都要有人搀扶。大家不忍心她这个样子继续做手术,坚持要送她治疗,许多约定的手术对象知道她要离开的消息,一下子变了主意,手术非她不做,工作又陷入僵局,看到乡村干部辛苦忙碌的背影,周桂芳咬咬牙,继续坚持工作。

提起当年的事周桂芳记忆犹新:88年下乡,在张家井村腿疼的动不了,连地都下不了,出出进进都要人背,小艾背的我,把我疼的没办法了,车又进不来,接不了我,就那样也走不开。群众听说我走呢,又来了些做手术的,我疼的没办法,准备就在炕头上做。正准备做呢,王芳来了,我一下眼睛都亮了,我说快把我扶到炕上,我不行了,实在不行了。那时候得的是静脉炎,疼的纯粹拿不动了,疼的我呀一步都走不动。出来后大家就把我抬到车子上,(做手术的)那个女人都哭了。后来有一年,她还来看过我,说你现在好了吗?我说现在不能动弹了。

手术队长倪秉兰对此深有感触:很多年以前,八几年那个时候,走的路都是羊肠小道,当时都用毛驴车拉器械,有时候,沟呀洼呀上不去,人就得把器械背上,有时候雪下的厚厚的,有些地方上不去,你只能把器械背上,背上来回送,送到地点,转回来再背这些,背上再去送,脚跟手冻得真不知道往哪里放,手冻的肿肿的都脱了皮了,就到那种地步了。

那一次周桂芳被确诊为“腰椎间盘突出症”。在宁夏医学院附属医院做手术四个月后,因当时手术队人员紧缺,她又拖着病体回到了工作第一线。

因为突出的工作成绩,周桂芳先后多次受到区、市、县级表彰,1994年,她被国家计生委、国家卫生部评为“全国万例手术无事故”先进个人。

由于长期带病坚持工作,1999年开始,病痛使她站立不稳,走路摔跤,经北京市天坛医院诊断为“神经侧索硬化”,已无法治疗。如今的周桂芳生活已无法自理,只能靠轮椅代步。

周桂芳老伴心疼地说:她现在病了几年了,身体也不行了,一天的起居,个人梳洗不能自理,穿鞋都有困难,早、晚穿脱衣服多半都要靠我,照顾她一个人吃力的很,靠儿女,四个娃娃都工作了,银川的三个,在同心的一个,都不在身边。老婆子这个重担(需要人侍候),现在就落在我一个身上了,家里雇了一个做饭的也有两年多了,我呢,就左右不离她,一早的梳洗,一黑的睡觉,一天的大小便,乱七八糟的,喝个水,拿个东西,确实是痛苦的很。有时候我在院子里(收拾)个园子,屋里没有人照顾了,我就给她买了个哨子,她喊我时一吹哨子,我就听见了。因为她现在中气不足说话声音太小,喊人时把她累的,别人还听不见。她现在这个病,唉!啥时候能好呢,看起来她这个病是好不了了。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没有人那就靠我吧,尽我的力量我把你照顾到啥程度就算啥。再一个(我们也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了),娃娃都出去了都不在身边,这个家里面,我要不管就没人管了,她一天有时候哭的可怜的,真是一天以泪洗面,常常提起伤心的事她就哭,她说我光考虑了工作了,把身体弄垮了,实际上也就是这么回事。

多少年过去了,无数被她治愈妇科疾病的妇女没有忘记她,下马关镇的干部职工更没有忘记她,周桂芳老人的精神始终鼓励着、鞭策着一代又一代计生人。

镇干部:退休之前,她在工作中,为人处世上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我们的楷模。虽然说她现在疾病缠身,但她那种精神永远鼓励着我们,鞭策着我们,使我们在工作之中每干一件事情,都能想到周大夫,周大夫的身影永远陪伴着我们。虽然她现在不在岗位上,但她那种岗位上的精神,时时刻刻左右着我们,使我们在工作之中或是在生活之中都能够以周大夫为榜样。

群众:她对病人从来都没有要过态度,真的,这个人确而为实是,有多重的病人她都亲自检查,亲自做,群众对她反应相当好。那个时候,生活条件都不好,(群众)对她的评价很高,她现在那么大的病,有些人还去她那儿看病,正因为是她态度各方面都好。她现在不能动弹了,去她家看病的人还很多。

有人说她好,因为她心里始终装着山里人;也有人说她傻,因为她苦坏了身体,拖累了家人。但她说:“苦也罢、傻也罢,心里实诚”。这就是周桂芳,一个让我们感动的周桂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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