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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横跨海洋的桥

曾经有一次我对我家的黑人厨娘说,我打算出国旅行。

“你要去哪儿?”她问。

我告诉她:“一般来讲,人们说出国,就是去欧洲。”

“那坐火车的话,要多久啊?”

我说火车到不了欧洲。

“为什么到不了?”厨娘觉得很奇怪。

“因为从美国去欧洲得渡过大海,而海上没有桥,所以我不能乘火车,必须得坐船。”

“坐船!”我的厨娘大惊失色地喊道,“那你要在船上待多久才能到啊?”

我告诉她,怎么着也要一个星期吧。

“哟!”她嚷道,“在船上待一个星期,时间可真够长的。可是在船上你怎么吃饭睡觉啊?”

我的厨娘看见过的最大的船就是公园池塘上的小木舟,所以她无法想象远洋巨轮是什么样子的。你当然知道远洋巨轮的样子了,它是像一家大饭店那么大的大船,上面有上百个房间。

如果你要出国,除了船票和行李,你还得随身带上两样东西。哪两样东西呢?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得到。第一样是钱。可不是你自己国家的钱,而是你要去的那个国家的钱。每个国家使用的钱是不一样的,你自己国家的钱到了另一个国家就用不了了。第二样东西是护照。什么是护照?你一定会问。护照是一本小册子,里面有一张你自己的照片,还有一些空白页。这本小册子里写上去的东西不是故事,而是允许你进入你要去的那个国家的许可。这有点像你进公园或者博物馆时买的门票。护照上有你本人的照片,就是说明:这张允许你进入某个国家的门票只能你自己使用。如果你没有护照,那么你就登不了船;如果你没有护照,那么你也下不了船。

从新大陆最大的城市纽约,到旧大陆欧洲最大的城市伦敦,横跨大西洋的距离是3000英里。

哥伦布当年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跨过大西洋,从欧洲到达美洲。

我们现在可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坐船一周就到了。

1927年,有一个探险家名叫林白,他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驾驶飞机横跨了大西洋!

不过,有一样东西能够比林白更快地跨过大西洋,而且这个东西每天都跨越一次,每次还特别准时。如果我不说,你可能怎么也猜不到这个东西是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太阳。太阳每天要从伦敦走到纽约头上,总共只需要五小时,而且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生活在伦敦的人,每当看到太阳运行到他们头顶的时候,就知道这时是正午12点了。五小时以后,太阳运行到纽约人的头顶上,于是纽约人知道,这时是他们的正午12点。所谓正午,其实就是太阳当空,正照头顶的时候。你能够想象得出,当太阳经过伦敦,跨越大西洋的时候,伦敦的钟表还是在不停地走着,直到太阳走到纽约,纽约到了12点的时候,伦敦的钟表就走到下午五点了。换句话说,伦敦的钟表比纽约的要快五小时。

如果你从纽约坐船去伦敦,那么在船上每天睡觉的时候,你就得把表调快一点,直到最后要比纽约时间快五小时。这样当你到达伦敦的时候,你的表才会显示正确的当地时间。而如果你从伦敦往回走,那么你就得把表调慢五小时。如果你在上午十点钟给伦敦的人打电话,对方会告诉你,他们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远洋轮船上的钟跟我们家里的钟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可是船上的钟报时的方式却和家里的不一样。我们家里的钟,一点的时候敲一下,两点的时候敲两下,以此类推。而船上的钟,一点到四点之间,每一个整点敲两下。这样到四点就会敲八下,而半点的时候则敲一下。过了四点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过程,四点半响一下,五点响两下,以此类推,永远不会超过八下。

在远洋轮船上,人们时刻在意钟表上面的时间。因为时间对于船上的人还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远洋轮船在海上航行,日夜不停,所以船上的人,尤其是船员们,就得保证有一队人在掌握船的航行。因此船员们都是轮班休息,到了时间就要换班。而当班的人,有的掌管引擎,有的掌舵,有的则待在瞭望台上,注意有没有其他的船靠近,以防相撞。

对于远洋轮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船长是如何确定船前进的方向的呢?从纽约到伦敦,目力所及不是无垠的大海,就是舒卷的浪花,如果天气不好,海上还会生起浓浓的大雾。所有这些都不可能让人确定行船的方向,船长该怎么办呢?

在每艘船的舵盘前面,都会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根指针。不论船航行的时候如何颠簸,这根指针永远指向一个方向。这个盒子连同它里面的指针,叫作指南针。你应该见过磁铁吧。磁铁像块马蹄铁,凡是铁做成的东西,它都能够吸住。在地球的北极,有一个点,这个点也像一块磁铁一样,能够把所有指南针的指针都吸到那个方向去。这个点叫作磁极。这个点人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它确实真正地存在。如果地球是一个苹果或者橘子的话,那么磁极就是这个苹果或橘子的核。

船长根据指南针指针所确定的方向,推算出船开往伦敦应该走的方向。你应该也想得到,他不能沿着指南针指针的方向走,因为那样就把船带到磁极点去了(现在的轮船有更先进的导航仪器,会根据天上的星座自动校正航向——译者注)。

如果天气好,船上的乘客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远洋航行的乐趣。他们可以在船上玩游戏、跳舞、照相,也可以写信、写明信片、读书。船上的餐厅每天提供五顿饭。乘客们可以裹着毯子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睡个午觉,或者边眺望海景边聊天。海里时不时地会有海豚跃起。海豚可以长到一个人那么长。它们会在船舷或者船头附近游泳,一会儿从水面跳出来,一会儿又潜到水下去,好像在和船比赛似的。有时候,你还会在海面上见到巨大的冰山。这些冰山可比你坐的船要大上好几倍。地球的北极是一片冰原。冰原的边缘时不时地会脱落,变成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要是你运气好,还可能看到鲸鱼。巨大的鲸鱼浮出水面换气,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岛屿一样。鲸鱼换气的时候会吐出水柱,像是一道喷泉。之后,它又沉入海中,隐没不见。

有的时候,海面上一点风也没有,整个海面平静得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只有船走过时留在后面的涟漪。这就是为什么大西洋也被称为大池塘的原因。可是,也许就在你欣赏这奇异的美景时,突然之间风就刮了起来,云也密了起来,瓢泼大雨降了下来。于是海面上起了大浪。浪头一个比一个高,直到大海变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高大的浪头像山峰,浪潜下去的地方像谷底。在这种时候,船一会被抛上浪山的峰顶,一会被拽到波浪的谷底。船上的餐厅真应该给餐桌做一圈栏杆,不然的话,桌上的盘子和碗就全部滑到地上打碎了。因为浪大,船上很多人都会晕船,而且大家会很担心,船会不会被浪击沉了。不过这种情况倒是很少发生。沉船往往是因为船不小心撞上了冰山或者其他的船,船体被撞出了窟窿。

可是,船长最害怕的其实不是这种大风大浪的天气,而是大雾,尤其是他知道自己的船附近也有别的船在航行。因为一旦起大雾,人完全看不见海面上的情况。如果两艘船撞上了,就是大灾难。雾里行船就好像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路。人还可以伸出胳膊摸索,船可什么都没有。所以,船长只能把船的速度放到最慢,接近于停止不动,再打开船的汽笛。船上的汽笛声音非常低沉,但是能传得很远。汽笛每分钟响一次,直到雾气散去。如果雾气好几天不散,汽笛也就一直响着。同时,还有船员趴在船舷边认真听、仔细看。如果附近有别的船,就能听到那艘船的汽笛声。不过,很多时候,你能听到另一艘船,但是除非船开到了离你几英尺远的地方,否则你还是看不到它。最终,好几天之后雾气散了,人们一看——英国已经到了[根据1972年《国际海上避碰规则》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内河避碰规则》(1991年),现在船只航行中强制性要求使用雷达避碰——译者注]。

在还看不到陆地的时候,人们就有办法知道要靠岸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原来呀,有一种叫海鸥的白色大鸟,喜欢从陆地飞到即将靠岸的船上。它们可不是来欢迎大船的。它们知道,船上的厨房会把剩下的饭菜倒到海里。这时候飞到船上来,就有机会大吃一顿。当船快驶进港口的时候,会有一个人乘小船来到大船上。大船不会停,但是从船舷上放下一挂绳梯,让这个人从小船上爬到大船上来。你觉得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人们为什么让他登船?这个人就是领航员,他的工作是接替大船的船长,引领大船驶进港口。大船因为体积大,靠它自己没法进入船坞,所以它得靠拖船把它拖引到船坞里去。等大船终于在船坞里停好了之后,大船上会放下来一块跳板,一头搭在船舷上,一头搭在岸上,于是船上的乘客就可以带着他们的行李上岸了。英国人同美国人一样,也说英语,所以美国人到英国去也能交流。只不过英国人说的英语在美国人听起来有点怪,而美国人说的英语在英国人听起来很好笑。这就是美国口音和英国口音的不同。上岸的地方叫作海关,这里有海关官员。每一个上岸的人都得把他的护照给海关官员看,打开自己的行李让他检查。你不想让海关官员看到的东西最好别带在行李里。有时候,有些东西你得交钱后才能带入英国,这就是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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