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没有线索，我们边走边说。”张大美说道。
张大美告诉他这个竖井通向下层岩洞，底下恐怕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洞穴系统，下层岩洞的结构可能很复杂，这么短时间之内，他发现了下层洞穴两头都分了岔道，洞穴延伸的长度也是不能想象的，而且下面也没有人工凿刻过的痕迹，离竖井比较近的地段像是有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但是难以辨认。
可以预想到这些洞穴很复杂，又没有更多线索，继续探索不划算，他便立马折返了回来。
“现在我们离大屋那边的水平距离才三百米，我认为这里的岩洞和大屋背后的岩洞是同属一条的。”张大美说道，“不过，洞穴有些路段和这两条石道一直挨得很近……”
张大美已经停在贺铮之前攀爬的岩石陡坡面前，他往上一看，上面坡度接近五十度，脚边的坡度是三十多度，只考虑重力作用时，固体在平地上堆积形成的稳定角度大约是五十度，而这个洞穴底部是倾斜的平面，所以底下堆积的稳定角会小一些……张大美判断着，这个陡坡是上层岩石塌陷形成的。
“这意味着什么？”贺铮看对方若有所思，便问道。
“我在想傅荣华的比喻真绝妙，这两条石道果然真像是欧洲人的九层地狱。”张大美往石坡顶端走去，又说道，“下面的岩洞盘根交错，它们建在这些岩洞之间，指不定随便哪里就有一道暗门开向这个洞穴系统，或者它有相当的路段都是直接建在岩洞里的。”
张大美说道这里已经在坡顶，他用手电四处照射一下，发现这个洞不长，一目了然，一下子就到尽头了。
他继续说：“这样做可以减少开山凿石的成本，还有大量天然的空间可以利用，随便弄点机关和陷进都很方便吧，还可以成本很低地放置大型机关，因为这里有天然的控制室和机房通道。”
“你这是在完善你那个‘火车轨道’猜想？”宇文浩问道。
“小浩浩，小时候看过地道战吗？”
“你说。”
“凝结了劳动人民智慧的宇宙无敌大地道可是有两个系统的，一个是让小鬼子走进去的，可谓诱敌深入，另一个是老百姓用来打鬼子的。你看，这里的洞穴也是有两个系统的，一个天然的，一个人工的。要是灵活运用起来，有什么样的机关做不了？”
“我们是小日本？”贺铮皱了下眉，说道，“你这个类比真让人不快，不过很合理。”
张大美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便开始往回走，他继续说道：“这样的结构还可以降低维护机关的成本，也可以降低设计机关的难度。以前的人做点机关，从使用次数来讲，就是分为一次性的和多次使用的吧。多次使用的又可以分为触发后自动重置的，和需要人力去重置的。后面两种安置零件的时候都要用到比较大的地方，还容易暴露位置……不想暴露位置的方法一般是把密室做得足够复杂，现在这些天然洞穴就可以成为很复杂的密室。而且……假如我是设计师，我会把它们全部设计成需要人手操作的。”
“为什么？”
“省事省力啊，花样又更多，这些洞穴能够提供给操作人员完美的机动性。”
“小美，你是在进一步猜想，村民还待在岩洞里吗？”宇文浩说道。
“当然不是，我哪能知道这里有多少机关？”
“你是在讲地道战？”贺铮说道。
“别揭穿我好吗？”张大美说道，“……思路大概就如此吧。我小时候可喜欢看《地道战》了，不过更喜欢《白毛女》，小铮铮喜欢哪个？”
“《铁道游击队》。”贺铮说道。
“为什么不问我？”
“你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有代沟。那你喜欢什么？”
“卓别林默剧。”宇文浩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有品位的。
“他喜欢正义联盟。”贺铮揭穿了他的谎言。
“哈哈。”张大美笑了起来。
“该不会人事部的档案连这个也有？”宇文浩感到有些吃惊。
“宇文，你该回去复习一下局里的历史，情报工作是我们的长项。”贺铮无奈地说道。
“贺铮，拍照了没？”宇文浩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拍了。”
两人已经来到螺旋甬道的外壁，贺铮抬起手电筒再次照亮了岩壁上的两个拱形支撑结构，拱形结构完美地和岩壁契合在一块。
“我在想这里是为了施工而凿平的吗？”贺铮说道。
“需要一直凿到竖井？”张大美笑了下。
此地离竖井有一百米，只是为了方便施工的话的确不需要一直凿到那处去。
两人攀着岩壁，回到了狭窄的石甬道，继续往下赶路，宇文浩突然说：“有一点我不太理解，这两条石道的用途是什么？看它的造型应该是法坛的一部分，按理说除了使用者，还有谁会进来，需要布置机关吗？”
“谨慎点来讲，机关还是要一点的，不过小浩浩说得在理，机关的确不需要太多。”张大美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不知道法坛会不会被藏起来，假如藏起来会藏在哪里？”
假如法坛真的被设计者藏起来了，在这样复杂的地底状况是非常难找的，简如大海捞针。虽说法坛的位置肯定很讲究，比如讲究风水穴位，可以顺着这些思路去找，但这里拥有庞大的天然洞穴系统和长度超过一公里的人工洞穴系统，可以弄出太多的机巧把法坛隐藏掉。
会意过来的另两人，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事情可能比能想象到的都要严峻。
手电筒的白光持续地照到单调的石壁上，阶梯连着平台，平台又连着阶梯，不断地往下旋转，石道的结构依旧如此地简单又枯燥。不一会儿，他们下到第七层，面前一道石墙挡住了去路。
看张大美在墙上画了个记号，贺铮建议道：“往下一点？”
他可不想炸药把顶部给炸塌了，张大美同意了他的建议，说道“那你来”，便把凿孔洞的工作交给他，抱手在一旁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