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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常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秦烈与念殊于这一处相安无事,过着日子,倒也畅快。只是谁也难以预料日后之事。

秦烈如往常一般上山砍柴回来,一进家门,却没有闻到往日饭菜香气,心中不由纳闷,心想,莫不是人出去了?可又觉得,念殊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她出去能干什么,又去找谁?这般一想,当下就惊出一身冷汗来。撂下肩上的柴禾便冲进门去,在看到念殊倒在地上的时候,秦烈魂都快吓没了。

他一把抱起念殊,不停叫着:“殊儿,殊儿,醒醒。”

秦烈哪里懂医,平日里的病病灾灾也都是念殊替他看。如今这念殊不知怎么倒是昏倒了,他只是慌张了神色来。后来猛然想起,山下有那赤脚的郎中,赶紧将人请过来。刚迈出去没两步路,又觉不行,不能将念殊一个人放在这里。这念头一起,便是回身将人一把抱住,盖了个斗篷,便大步朝着山下去了。

只是令秦烈没想到的是,这一下山去,便是再也无相见之日了。

秦烈使了功夫,快步来到这山下的医馆。山上路本就不好走,根本无人知道,在那一片山林里头竟然住着两夫妻。因着地势问题,他二人安全得保,却也因着这地势问题,上山不易,下山更是不易,快步脚程,也要大半日的光景。到了这医馆,天色将黑不黑,秦烈只怕医馆无人了,倒是不曾想,他赶得实在巧,这赤脚郎中竟然还在,只不过却是要上门板,歇息了。

“郎中且慢!”

秦烈急急出声,只怕自己出声晚了这郎中就要关门。

这郎中,也是被秦烈吓了一跳,门板没拿住,哐啷一声跌到地上。秦烈也知是自己吓着人家,当下赔礼起来:“郎中原谅则个,我家娘子不知何故晕倒,还望郎中给看看。”

那郎中听他这么一说,抬眼望了一下他怀中之人,比划了几下。秦烈一愣,没成想这郎中就是个哑巴。见着他比划来比划去的,大约也是明白了个意思,是叫他先进屋了再说。

他心中感激这善心的哑郎中,说了句多谢,便是抱着念殊朝屋内走去。站停当后,秦烈看那哑郎中将们上好,这才过来,示意他将人放在那床板之上。秦烈照做,将人放好,便一顺不顺的盯着念殊。半天了,却见着那哑郎中左手换右手,是右手换左手。直看得他心中焦急,一把火烧的要将这郎中提溜起来吼上一声。

当然,他也心中明了,如今能治病的也就这人,哪里还跟在人家面前如此无礼,自然是压下火来,乖乖等他结果。

半晌,那哑郎中才收了手转了身,走到桌旁,刷刷刷写了几个字来。火凛都不等不及他拿过来,自己几步凑上前去,一看。当下长大了嘴巴,傻愣了起来。好半晌的才傻呵呵的笑了出来,且是越笑越大声。

“哈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那哑郎中见他高兴,竟也是替他欢喜起来。又写了方子来嘱咐他日后需忌讳些什么。秦烈一一铭记。他心中实在感谢这善心的哑郎中。心中想,若是换了旁的大夫来,只怕今日就没这好命。

可是……

“郎中先生,您看,我,我这着急,出门也忘了带那黄白之物,我……”

他支支吾吾,不过是因为没有银钱。他与念殊于山中一住便是一年之久,并不曾下山来。山上食物充足,想吃什么,皆是伸手就来。哪里需要什么银钱,说是没带,不过是没有罢了。

那哑郎中倒是个好心的,只冲他摆了摆手,又在纸上写到:他日拿了再给我。

秦烈当下感动,便是要下跪,哑郎中拦他不过,便生生受了秦烈一礼。

“今日郎中救了我家娘子一命,他日若是郎中有何难处,尽管说来,我定当报答。”

那哑郎中笑了笑,扶了他起来,把他往前送了送,秦烈明白这是叫他赶紧去看过他自家的娘子来。

哑郎中转身写了字递给秦烈,秦烈一看,原来这郎中是让他在这儿留上一晚,天明了再走,这样不会太过危险。秦烈点头,也不疑有他。

秦烈一心高兴的不得了,只是看着念殊不够,一遍一遍的念叨着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那哑郎中将要端过来,示意秦烈喂念殊喝下去。

喂了药,秦烈便在床边守着念殊,拉着她手,慢慢说道着自己小时候如何顽皮,又担心这孩子是不是也同他一般。又在讲着,若是男孩,便是该如他一般刚强,若是女孩,就如念殊一般活泼可爱。他絮絮叨叨到了天亮,看了看念殊,便见这念殊眼珠子在动弹,只怕是要醒了。他轻唤一声殊儿,这才可见念殊彻底的醒了过来。

“殊儿,你可是要吓死我了。”

念殊看到秦烈,不由微微一笑,脸色苍白的很,精神却是好的,她开口说道:“我竟是睡着了么?”

秦烈亲了亲她额头说:“哪里是睡着了,我砍了柴回来见着你昏倒在地,当即就要吓破胆了。”

“我当时只觉头有些晕,往后便不知事了。”

秦烈伸手摸了摸念殊的额头,温柔说道:“殊儿,你要做娘亲了。”

念殊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知这秦烈在说什么,却是突然这么一说到,不由愣在那里。秦烈也不由好笑,心想念殊也是对这娃儿没什么概念,竟是能呆住。

“高不高兴要做娘亲了。”

结果这话甫一说完,念殊就落了泪下来。秦烈吓了一跳,当下将人拦在怀里:“莫哭莫哭,怎么了这是,嗯?”

“阿烈,我竟是要做娘亲了。”

原来,这念殊只是太过高兴,才会落泪。她并不知自己会有一日同一个男子成家,也并不知他们会有一日有了自己的儿女。如今,真到了这时候,竟是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你养足了精神,我们便为孩儿取个名字可好?”

念殊点点头。

大约是实在太累,不一会的便又沉沉睡去。

他们于这哑郎中家一住就是好几日,原因也不外乎是念殊精神头不好,实在是不便奔波。可念殊自己却是死活不愿住在这里,她心里总觉得慌得很。总觉得若是不回到家中,就会空落落的,只怕要出事。秦烈却只当他是孕妇,心里杂念多了起来,庸人自扰。便是常常抽出时间来安慰她。

念殊见着秦烈辛苦养家,也不想再为他添些烦恼来。只好压下心中不安,踏踏实实的在这医馆里养起病来。

这哑郎中倒是好心,明知道秦烈没有银钱付账,却还是一日三顿安胎药给妥妥的送上。秦烈感激他所做,件件都铭记在心。只道是日后安稳了,要好好报答这人。

说来,这三五日的好住,可这三五月的难留。念殊不惯住在这里,秦烈也有心想将人带回去。只是这哑郎中再三嘱托,念殊体质特殊,万万不可妄动,只怕会有小产征兆。秦烈自当是一千一万个小心。听了哑郎中这话,他也不敢再动回去的念头,还得转身去同念殊说说明白这情况。

念殊心里头打鼓。

这人再好,也不能好成这样的。她与秦烈在这里白吃白住,又用着汤药,这人分文不取。再者,也不知是因为她住在后院的缘故还是怎的,当真少见有人过来求医。她心里头慌乱,说与秦烈听,秦烈也是若有所思。可秦烈实在不像念殊,在那巫毒教经历过那些勾心斗角的繁复事情。他被九莲圣尊保护的很好,心思也甚为单纯,哪里会想的到这等弯弯绕来。他只对念殊说,大约是孕妇心中想事情想得多。

念殊有些无奈,却也不好驳了秦烈。再一个,她也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得多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秦烈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每次看那哑郎中过来送药的时候,秦烈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若是为恶的话,那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善人在。而他心中,也实在不愿这样的人是念殊所想的那种人。

哑郎中在端来最后一幅药的时候,在纸上写到,一切皆安。

秦烈看了,便不由笑了出声:“可是说,如今胎儿稳定了?”

那哑郎中点了点头。

秦烈当下高兴的很,又见着哑郎中在纸上写着,如今便是可以回去了。

秦烈赶紧的同念殊说起这事,直说自己是错怪了这哑郎中了,日后定要好好报答他。念殊也为自己多心多多少少的感到愧疚万分,听得秦烈这么说,当下就点了点头。

他二人收拾妥当后,便是要回山里去了。哑郎中也无甚好送,只是包了些药给他们带上。

秦烈同念殊千恩万谢,这才打算上山去。

念殊如今是过了这头三个月了,倒是不怕再有小产征兆。再一个她原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拘着她的性子只怕要难受死,现在可好,总算是能下了床自己走路了。遂是说,爬这山的时候,死活也不肯让秦烈抱着。

“阿烈,你倒是要小瞧我了,再怎么说,我那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啊。”

秦烈见她笑的欢畅,也不好折了她的兴致,便是也笑笑的说道:“是了是了,拂尘仙子。”

念殊被他这般一调笑,倒是不由脸红了。如今她身为人母,多了些恬静贤淑来,少了份跋扈,可那活泼却不减半分。秦烈看着心动,不由温柔的说道:“殊儿,我们日后便这样长长久久的享这现世安稳。”

念殊看着他,柔柔一笑:“好。”

只是,他们却没想到的是,这样的现世安稳,竟是如此的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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