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更用力地抱紧他，生涩而笨拙地对着他亲吻。
唇瓣碾磨着唇瓣，脸颊挨着脸颊，这样温存亲昵，顾无言微微喘息，双手按在她肩膀制住他，将脸别开少许，低唤一声：“无痕。”
泪千行见他声音中惴惴不安，心中了然，她纯真的应着：“我在。”
顾无言好像松了口气，再唤一声：“无痕。”
“我在这里……”
伴随着应声，顾无言好像有一种金石为开的决心，又有落花流水的随意，“无痕，谢谢你。”
感受着她依人的柔软，和鬓发的余香。
顾无言有些满足地轻叹一声，泪千行双臂下滑，手掌捧着顾无言的脸容，认真看着，眼前很快又朦胧起来，她慢慢地合上双目，胆怯温柔地，轻吻顾无言的面颊，一连串细碎的轻触，好像蜻蜓点水，但又似更温存数分。
泪千行脸上已经如同火烧，霞飞双颊，红润的色泽映在雪玉肌肤上，宛如白雪映着红梅，平添几分惊艳。
顾无言随意半躺着，任她动作，目光凝注地瞧着，只见她双目紧闭，长睫微微颤动，分明是有些羞涩，却偏偏强自镇定，湿润的嘴唇色泽鲜艳，呼吸都是滚烫的。
顾无言抬手勾过泪千行的玉颈，修长白皙的手指，花开般掠过她颈后的肌肤，指尘划过，泪千行肌肤轻栗。
泪千行双手抓紧顾无言的肩膀，只觉得全身的感官仿佛丝弦一般紧绷起来，全数聚集在耳后被触碰的地方，他指尖轻描淡写地撩拨勾画，她就是他手中的弦。
现在的泪千行已不是三年前那个清丽无俦的少女模样，眉宇间的清丽高雅始终不变，可又带着成熟女子的风韵，有人能比她清，也不能比她艳！
她的眼中亮起了明丽的神色，还带了几分细急的恍惑，脸上的热度持续不减，明知道应该抽身，心却入失魂落魄般想要紧抱。
顾无言沿着泪千行地脖子一路亲吻，嘴唇来到她肩头时，她感到顾无言的手悄然地探入她的衣领，带些凉意地，又发烫的地擦过她的颈，掀开她的外裳……
他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像两朵小星，但不是顽皮，而是寒颤着在怕。
然后他发现她全身真的在颤抖着，他用力的抚摩她的发，扳开她的脸孔，她掉落梦里似的，虚弱地叫了一声，闭上了眼，顾无言用唇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点，再强烈地、火热地、近乎粗鲁地找她的嘴唇。
然后他的双手攀上了她最柔软的丰满，解开她的衣襟之时，心跳得像跳出了口腔，他吻她的时候，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在那一声微“嗯”之际又跳到了心口，然后就分不清是谁的心跳、谁的喘息了。
顾无言沉迷在那狂欢里，他喜欢她，那么实在的胴体，炙热得像怀里的小鸟，热烈得让人揣想她度过长久的寂寞。
在逃亡和追杀之后，顾无言想要清晰把握他心爱的人，他有着激越的情和欲，
泪千行只觉得有一把火从脚底烧到脑门，里里外外的燃烧着，但是顾无言的嘴唇又温柔缠绵地贴了上来，春水荡漾着化开，很快地她又陷入迷幻一般的晕眩里，毫无抵抗之力地任由顾无言随意摆布。昏昏沉沉里，她感觉自己好像由坚脆的冰化成了柔软的水，但是又被顾无言捏成各种形状，柔软的肌肤被一遍又一遍地吮吻，隐约的疼痛伴随着酥麻的快意，在里外炸开。
一阵强烈的炽热填入她的虚空里，在激情的一刻，她低喘着叫了一声：“无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唤他。
狂乱终究平息。
月亮照进来。
月光落在顾无言安静而秀致的眉上，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去。
泪千行感受着山洞外各种各式声音的安静、宁达，感受着月色的温柔，竟不忍去唤醒他，希望就永远这样地睡着，不要醒来，而她也就这样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
顾无言睫毛忽然颤了颤。
她知道他的眼睛很快要睁开了，她想躲进黑暗里。
可是他忽然说话了。
语音冷静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碎石，令人心碎。
“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他说了那句话，才睁开了冷而定的眼睛，冷冷的说下去：“你，杀死了我的哥哥，顾无涯。”
然后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泪千行的梦碎了，她颤声问：“你……你说什么？”
顾无言没有再回答她，只定定的望着她。
泪千行猫一般的起身，然后披衣在身，蜷缩着抱住自已，不可置信的再问：“你说什么？”
顾无言没有动，他已从刚才的狂乱中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他，想到的既不是要对她负责，也不是想要永远的跟她在一起，而是无端的想到了自已的哥哥，他怎么能跟杀死他哥哥的人在一起呢？，他永远也忘不了，倒在血泊中的顾无涯，胸口插着那把雪亮的利刃！他的大哥是因她而死的，他本就该为他哥哥报仇，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为哥哥报仇，还跟她在一起，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故事！
就算他再爱她，也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了，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就沉了下去，好像掉入无边无际的深海，窒息的溺毙感，让他的心再硬起来，人也更冷起来！
泪千行见他不回答，悲愤的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无言却一直很平静的望着她，谁也看不出他眼里的内容。
泪千行淬然抽出搁在地上的剑，一剑狠斩下去。
顾无言没有躲，一下子，血染红了衣衫。
泪千行想起这许多年来她一直待他的情，心中一阵绞痛，又一剑刺出。
剑刺入顾无言的胸肌。
顾无言依然没有避，没有闪躲。
剑尖入肉，剑势顿住，泪千行低声说：“我刺死你，我刺死你……”
顾无言平静的说：“你是该杀我的，我对你有愧！”
泪千行恨声道：“什么……你要对我那样之后，才告诉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