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言当然未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侯,身上的毒已尽清除,生命又重燃生机。可是他的眼睛仍然不能视物,易无尘告诉大家,他的双眼仍然需要调息一段时间,因为中毒的时间太久,毒性已入浸身体,完全除去,还需要服药慢调。
但是对于泪千行和莫晓来说,已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她们只要知道顾无言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对她们再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泪千行并没有急于对纪辰晨说起自已的请求,现在已在南宛国中,她想等顾无言完全恢复之后,再去国都商议。
这天清晨,莫晓扶着顾无言在院子里散步。
“莫晓你不用扶着我,我可以自已走路。”顾无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可是他先前的自信心都恢复过来,人也显得很有朝气。
莫晓松开了手,却仍关心的道:“顾大哥,你现在还看不清楚东西,要小心哦。”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广袖纱裙,阳光下,显得清新可人。
顾无言点头,微笑:“莫晓,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了,若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
莫晓嗔怨的白了他一眼,尽管他看不到,莫晓却幽怨的说:“这样的话,你说得太多了,在我的面前,不需要那么客气,因为我们不是刚刚才认识的。”
院子里荷香阵阵。从长廊外,走过来了纪辰晨和易无尘,他们两个人在阳光下都显得神采奕奕。
尤其是纪辰晨,绿衫长袍,气度不凡。他洒脱中仍然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看到莫晓,他露出揶揄的笑:“莫晓,这下顾兄没事了,你不会恨我了吧?”
莫晓给他说的脸上一红,啐道:“如果你们能早点回来,就不会害我们那么担心了。”
纪辰晨把目光转向易无尘,叹着气说:“你瞧我这个妹妹,根本就不关心我这个哥哥的死活,好歹我们都是身上负伤,又要加快速度赶回,也不心疼我们,在她的眼中,只有顾兄一个人了。”
易无尘唇角一弯:“我看你这个做哥哥的,根本没有人家心上人的份量重!”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啊?”莫晓很难为情的盯着他们,嗔怪的跺脚:“你们都在,那你们陪着顾大哥吧,我去找无痕。”说完匆匆的离开。
纪辰晨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笑。
顾无言回过头,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感受到纪辰晨的方位,脸上有些赫然,沉声道:“你们不要再打趣莫晓了,我们没什么的。”
“你不用说也知道。”纪辰晨来到顾无言的身边,眉捎挑得高高的,整个人看上去是神采飞扬的,“可是我知道你和无痕公主就有一定有关系。”
顾无言的脸色一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时纪辰晨瞥了易无尘一眼,仿佛是让他做个见证似的,以调侃的口吻说:“易兄,你觉得顾大将军这话,是不是有点无奈啊?”
“那是当然。”易无尘眼前立刻浮现出泪千行那张清丽如水的脸,揉和了明丽和清艳,令人见之忘俗,过目难忘!
“我要谢谢二位大力相助,没有你们,顾无言只怕早就不存在于这世间了。”顾无言岔开了话题。
“哎!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莫晓,她对你的感情,任谁都一眼可瞧得出来。”纪辰晨的话毫无遮拦。
顾无言叹了一声:“我知道,但是……”
“但是你心中只有无痕一个人是不是?”易无尘截断了他的话,两手抱住肩膀,凝望着远方:“既然你对公主有情,为什么不……”
这次是顾无言打断了他的话:“易兄,你不要多说了,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过不了自已这一关。”
易无尘冷笑一声:“你还杀了我师弟呢,可是我并没有跟你拼命,反而现在跟你是朋友。”
顾无言不说话了,他用手托起下巴,拇指拖住左颌,食指横在右脸颊,其余三只手指微翘,阳光中,他的手指莹白,修长得秀气。
纪辰晨用肘弯碰了碰他,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该怎么说。但是我始终是对不起她的。”顾无言说的是心里话,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都能和你做朋友,忘记我们之间的仇恨,你为何不能做到?”易无尘又逼问一句。
“你不是我,当然不知道我的处境!”顾无言声音有些发冷。
“可我却知道无痕是一心一意喜欢你的,莫晓也是一心一意喜欢你的,你这做,岂不是伤害了两个深爱你的女子?”易无尘的话越来越尖刻,他其实早就看不过眼了,但是一直没机会跟顾无言说,现在他把心中的不满完全撒了出来。
“你不会懂!”顾无言冷冷的甩出一句,他给人说到了要害,有些不悦。
“我也想问清楚这些事情,你知道,莫晓是我的妹妹,既然你不能和无痕在一起,那我妹妹呢?”纪辰晨也开始发问。
顾无言面对两人的责问,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两个女子确实对他情深义重,可是他却不能接受,这要教他怎么说出口?
“我觉得你这么做,真不像个男人!”易无尘冷笑道。
“如果你的哥哥被你的爱人所杀,你会怎么做?”顾无言怒了,忍不住反唇相讥。
这一声果然凑效,易无尘不说话了。可是纪辰晨却睁大了眼睛,看着二人,很困惑的问:“你们说什么?难道无痕杀了顾将军的大哥?”
顾无言被戳中心里的隐痛,立时脸变得煞白,嘴唇吸动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易无尘点点头,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冷酷的残笑:“三年前,无痕公主嫁给顾兄的大哥,在新婚之夜,她错手杀夫。”
易无尘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惊诧和不可思议,他把目光转向顾无言,不敢相信的问:“易兄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顾无言脸上惨白一片,他沉默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是真的!”
“那你怎么还会带她一起逃亡?”这是纪辰晨最想不通的一点,因为以前他根本就不清楚顾无言和泪千行之间发生的事情,莫晓从来也没有跟他提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