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千行奔走了一段,渐远渐行,再也听不到追兵的声音,更看不到纪辰晨的身影,这才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眼前地势渐高,走入一所山脚所在,只见山势雄浑,意态深秀,景色美得娇婉,又雄胜一方。时杂花满岩,犹如锦绣,岚光照云,时呈异彩,清流澈石,声震雷音。
泪千行被这眼前的奇景所迫,倘若在平时她一定会珍惜的欣赏这般美景,可是现在,她的心中又慌又急,既为顾无言等人担心,又隐隐的替纪辰晨担心——他虽然逃了出来,不过追兵却也穷追不舍,他能不能摆脱追兵呢?
奔走了这么一段路,有些累了,泪千行沿着清流,掬了捧水,先是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然后背靠着一块岩石,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顾无言他们怎么样了?他身上还有伤?泪千行越想越觉得有些心焦,转念一想,自已现在也与他们失散,不知能否再找到他们,一时间觉得前路茫茫,却无她容身之所,顿时凄然,眉梢轻颦,望着涓涓的清流,怔愣的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这声音绝不是流水击石之声,也不是风吹落叶之声,倒像是有人走来的脚步声。泪千行忽的一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手中的剑也“铮”的一声脱鞘而出,发出寒亮的银光,沉声问道:“谁?”
脚步声也突的顿住,随后,泪千行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无痕公主?”
“原来是纪公子?”看清了来人,泪千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没事啊?我还在为你担心呢?”
纪辰晨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带着一股洒脱的味道:“承蒙公主担心,纪某真是三生有幸!”
泪千行笑了笑:“你的武功好厉害,那么多人都追不上你!”
纪辰晨摇首,淡笑:“公主说错了,我这并不是武功,只是轻功,逃跑尚可,若是对敌,那可不成!”
“不管怎么说,能逃脱那么多人的追赶,已经很不错了!”不知怎么的,泪千行对此人的戒心消散了不少,可是能是因为他不但救过自已,还曾助自已逃脱,这么一想,反而升出几份感激,先前倨傲的态度也大为转变。
纪辰晨淡笑着摇头,好像觉得泪千行的话有趣之极,说:“咱们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找莫晓他们。”
“你能找到他们?”泪千行眼睛一亮,这实在是她现在所听到的最有意义的一句话了。
纪辰晨盘腿坐了下来,拔弄着飘在肩头的发带,莞尔一笑:“放心吧,莫晓她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标记的。”
泪千行也坐了下来,这时日微西移,岩石投下的暗影在她的脸上照出忽明忽暗的光暗,暗的一面有说不尽的幽怨,明的一面有说不出的明媚,无论幽怨或者明媚,都给人一种极其清丽的风姿。
虽然她现在还是青衫磊落,一身男装,但是纪辰晨既已知道了了她的身份,故此对她也格外的注意起来,更况且泪千行比水还柔,比花还娇,比梦还寒,比心疼还楚楚。纪辰晨顿时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起来,他一生之中,也不知见过了多少女子,但是像无痕公主这样以气质取胜的女子,故比美丽还要美丽,可以说是细赏耐看!
泪千行自然知道他在打量她,虽有些窘,但也落落大方,就算她现在处境多么狼狈,她始终是大方国的无痕公主,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大方。
“公主,我想请问何以会遭遇如此的外境?”纪辰晨很小心的问,甚至他还觉得自已有些唐突。
泪千行把目光移向远方,望着潺潺细流,声音却是飘忽而迷离的:“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纪辰晨赫然一笑,也把目光转向流水,只看着那一江春水向东流。
“你还没有介绍过你自已,我看你气宇不凡,气质高贵,了知道你的姓名,我对你一无所知。”泪千行宇审慎的问,她虽然感激他,却对他的来历有些质疑。
纪辰晨又是洒然一笑:“正如公主所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泪千行见他不便相告,更不愿多问,反而站了起来:“我们快去找莫晓他们吧,我心\真担心他们。”
纪辰晨也站了起来:“也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
两人顺着山谷往回走,山谷尽给阳光照成了金黄,本就风景奇美,此时更添韵味。
经辰晨不由得赞了一声:“这里景色怡人,山色秀丽,,真是一处绝好的所在!”
泪千行只是笑笑,继续往前走。
“公主,你放心吧,我回来之时,已经看清楚了莫晓给我们留下的标记,待会儿我们不必返回茶肆,直接往东走,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们。”纪辰晨安慰她说。
“这样就最好了。”泪千行一想到顾无言心情就急迫起来,只不过才两个时辰没有见到顾无言,好像已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这盼望的感觉使得她原来就不平静的心,更觉焦惶!
两人出了山谷,纪辰晨领着她,一直往东走去,沿途的树上还有石头上,都有不少奇怪的标记,这是泪千以所未曾见过的,也不像是军队中常用的标记,这让她很感到困惑。她真奇怪莫晓为什么会懂得这样的标记,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来到大方国这么久?心中虽然疑惑重重,但她并没有问出来。
两人往东又走了近两个时辰,这时太阳偏西,屈指一算,已是申末酉初的时刻了,顾无言和莫晓他们到底在哪儿呢?
越往东走,越临近东面的山坳,虽也渐陡渐窄,变得崎岖不平,难走起来。
“小心。”纪辰晨及时的提醒着,还时不时伸手扶泪千行两把,不但举止落落大方,可称得上是君子风范!
虽然是初次相识,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泪千行反而对纪辰晨有一股莫名的依赖之情,,这一路走来,一直有人与她同行,她心中才稍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