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淡淡一笑,她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儿,温柔得让人迷醉,连莫晓这样清秀的女子见着了,也觉得从心底轻柔起来,说话的语气都尽量放得柔和。
泪千行见莫晓连说话的语气都有所变化,不由得暗自发笑,压粗了嗓音,沉声问道:“那姑娘一定是这附近村落的人了?”
女子也不答,只是羞怯的点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瞥她。
本来夏日的雨,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不知怎的,今天这雨竟然越下越大,好像没有打住的势头,顾无言抬头望了望天际,到处都是瓢泼的大雨,不禁喃喃自语:“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今天晚上也许就要露宿在这破茅屋中了。”
女子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恍惑的表情,好像很是担心。
“姑娘不要害怕,我们也只是赶脚的,不是坏人。”莫晓柔声安慰。
小雪也连声附合:“是啊,你不用害怕。”
听了大家的话,女子才好像给吃了定心丸一般,神色平静下来。
顾无言打开包袱,拿出早前买来的食物对众人说:“来,这儿有前镇买的卤肉分了吃吧。”
一向较平和善于与人沟通的莫晓也笑道:“大家过来吃吧。”从怀中掏出小刀,将肉分割,分给大家。
小雪接过来递到泪千行的手中,莫晓却把一块肉送到女子手中,“你也吃点东西吧。”
“这怎么好意思?”女子推脱着,脸色都是红了。
“不用客气了,大家出门在外,总要有个照应的好。”莫晓强塞入她的手中,女子才难为情的接过了。
大家吃了东西,雨还没有停,看着天色,已是很晚了,顾无言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又上前把火拢得更旺,对大家说:“天色很晚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就在这儿休息吧。”
说完自已靠着柱子闭上眼睛养神。
泪千行和小雪二人互相靠着背,也作休息。
女子看了看这几人,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也不敢睡,只是拿眼瞅着莫晓,没有作声。
莫晓又是微笑:“放心好了,我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了,真的累了,反正外面雨下得这么大,只能呆在这儿,不如先休息,等雨停了,明天一大家就能早点赶路。”
女子这才点头,然后屈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上,不再言语。
伴着哗哗的雨声,大家围着火堆沉沉的睡去。风吹来,火花发出或明或暗的光亮,在每个人的脸上跳跃,整个破茅屋中影影绰绰,给人一种迷离之感。
半夜时分,外面的雨声渐渐的小了,茅屋中的众人发出均匀的呼吸之声,就在这时女子慢慢抬起头,火光照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她环顾了四周,脸色忽然冷峻起来,只看到她的神态完全变了,如果说方才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婉约的,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把剑,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在她的身边,离得最近的是莫晓,然后是小雪和泪千行,顾无言就在她的对面。女子慢慢的起身,对着顾无言冷冷一笑,然后再从怀中摸出张图来,仔仔细细的在这几个人的脸上比对,最后确定了泪千行,然后,摸出一支袖箭来,对准泪千行就射了过去,袖箭带着破空之声,疾射向泪千行。
“嗖”的一声轻响,顾无言倏的睁开了眼睛,因为距离太近,顾无言根本来不及援救,他只来得及飞起一脚,这一脚并不是朝着袖箭飞去的,而是对准了地上的枯枝,枯枝好巧不巧,正弹在泪千行的膝盖上,泪千行在梦中,被这一弹,身子不由得往后一错,袖箭擦着她的头皮而过,把头上的发带穿透,头发顿时披散下来,泪千行惊醒!
顾无言忽的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女子顿觉他像一座山般压了下来,同时他的剑也出鞘,剑指女子:“原来你是杀手!”
“不错!”女子冷冷一笑,“既然你已识破了我,那就送死吧!”说着手一抖,一根软鞭,像一条游蛇,向顾无言漫了过来。
这时大家都已被惊醒,泪千行也抽出了剑,同时往后跳开。小雪和莫晓也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莫晓看到一切,只是痛恨自已大意,怎么会给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外面给蒙骗了去,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这样一想,心头火起,指着女子怒骂:“原来你根本不是什么赶脚的,我错信了你!”
“那是你自已太笨!”女子冷哼,同时叱喝一声,软鞭朝着顾无言身上的的要害袭来。
顾无言只一剑,就破了她的攻势,莫晓的剑也就到了……
泪千行也把剑平平的送了过来,这一场惊变,在破茅房中展开。
三个人,三件兵器,一条心,向着女子。
女子立时感受到一种燃烧的斗志,她鞭若惊鸿,左右开击,看似指向泪千行,却忽然伸到了莫晓的脸前,火光中,只看到漫天的鞭影闪掠,她每发出一鞭,均喝叱一声,在雨夜中传来,清脆得如同雨打落叶之声。
不经意间战斗骤然发生,引发这场剧变的,是茅屋的篷顶遽然倒塌。
雨下了半夜,茅顶上积了不少的水,茅篷一倒,水柱和枯叶,脏物,全压向女子。女子站在屋子的正中间,为的是方便出手,也便于看清每个人的招式,女子既然是一名杀手,对于作战中的天时地利,自然相当留意!
三个人趁着一起随屋倒塌水倾之际,分三个方向,攻向女子。
雨花四溅,这些雨花。绝不是干净的雨水,还夹杂着许多从茅顶掉下来的脏物。
女子一面疾退,一面出鞭。
顾无言的剑和她的鞭比起来,更像一条鱼,剑剑不离女子的周围,有时明明刺的是女子的左肩,却忽然转到了右臂,有时劈向她的面门,却不知怎么到了她的胸前,但是每一招一式都是大开大合,并不趁人之危,也不以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