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
若离妆感觉自己像是步入了泥泞的沼泽一般,她看不清前方,也找不到任何光亮,她的全身像是被一件重物狠狠压着,她无法呼吸,也根本无法挪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体像是飘起来那样,她轻盈的身躯竟然可以在空中来回飘荡,她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一阵风,忽然间她的眼前豁然开朗,一阵温润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离妆快醒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谁……这个说话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里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这个令人面红耳赤的问题让她手足无措,她很想告诉说话的人不要这样直接地问一个女孩子关于“喜欢”的问题,可是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睁开眼睛,她只能躺在那里,只能和一片羽毛一样不停地飘荡……
不知道她飘了多久,一个长相如同仙子一般的女生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在她面前站着,轻轻浅浅的笑容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若离妆第一次看着这么美丽漂亮的女孩子,她兴奋地飘了过去,毫无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盯着她浅茶色的双眸问道,“你是谁,你怎么那么美……?”
“我就是你啊,离妆……”那女生的声音很甜美,像是铃音一样悦耳动听。
“你怎么可能是我?我长得这么普通,而你长得这么美,你就像是一位仙女一般,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儿呢……”若离妆“咯咯咯”轻笑道,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子和自己开玩笑。
“我真的是你……”那仙女扬起了嘴角,“傻姑娘,快点将自己的记忆苏醒吧,你已经封存了太久,不要执迷不悟,很多人都等着你呢……”
“什么叫做苏醒,什么叫做封存?我现在很好啊,我并不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我不想再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所以我宁愿忘记一切……”
“呵呵,真是傻丫头,怎么可能会忘记一切,你原本就是一个要拯救万事万物的人……等你的人已经快等到心力交瘁,如果你再这样任性下去,会出大乱子的……所以听我的话,醒过来,不仅仅是睁开眼睛醒过来,你三生三世的记忆也要统统醒过来……”
“我三生三世的记忆?”若离妆突然感到头痛欲裂,这个词语对她来说如同梦魇一样,她突然想起宋长歌的“她”,他和“她”不是也有三生三世的约定吗?
一想到这里她就一阵烦躁,她喜欢宋长歌啊,如果他和“她”有三生三世的约定,而她若离妆又算什么……?
这种烦躁无声无息地蔓延她的全身,她不耐地皱紧了眉头,一阵刺眼的光芒让她极不适应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于是她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她周围一片像浓墨一般的黑,她身边趴着一个人,若离妆不知道那是谁,只是她的突然苏醒让她身上的痛楚一浪接一浪地传了过来,这种疼痛像是一种细密无声的小雨一般,瞬间洒遍了她的全身。
“唔……”若离妆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她的声音惊醒了身旁趴在她手边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面,“妆儿,你醒了?”
“妈妈……?”若离妆试探性地问道,随着桌上的台灯被打开,若母那张慈祥亲切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若离妆扫视了一下病房里面,她并没有看到宋长歌的身影,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妆儿……你终于醒了!!”若母的声音有些激动,她用枕头把若离妆的身子垫高,温柔地递给了她一杯水,“喝吧,你已经昏睡了好久了,现在一定很渴了吧……”
“妈妈,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若离妆接过杯子,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妈妈是关心你,你说你出去拍戏挣钱,可是竟然把自己弄了一身伤,要不然我们现在不要拍电视剧了,家里的债务已经都还清了,你给导演说说,我们把戏推掉好不好——?”
“你说什么……?家里的债务已经还请了……?!可是我记得我出去打工之前,还有好多好多钱没有还……”若离妆的声音有些激动,她开始不停地扭动身子试图从床上站起身。
“妆儿别动,你身上的伤口会被挣开的……”若母有些着急,她箍住了若离妆的双手不让她动弹,“你听妈妈说,一位姓宋的先生已经把我们家把债都还上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他是歌星,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既然他和你是这种关系,帮帮我们家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现在找到了好人家,妈妈也了了一段心事……”
“妈妈你说什么啊,我根本和宋长歌一点关系都没有!!”若离妆急急地想要辩解,她现在简直要疯掉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乱码,连妈妈都误会了她和宋长歌,现在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妆儿,妈妈知道你害羞,不好意思讲……虽然你是先斩后奏,可是妈妈不怪你,因为我感觉长歌那个孩子真的很不错,他在我来之前一直照顾着你,连自己脚上的枪伤都不管了,妈妈真的很开心,我的女儿真的很好命……”
“枪伤,你说宋长歌受了枪伤……?!!”若离妆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自己震惊的心情了,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醒过来最先看到的不是宋长歌,原来他已经负了伤。
那个傻瓜,他一定是为了救自己才负伤的……若离妆现在真的好想见见他,真的好想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妈妈,快带我去见宋长歌,快点带我去————!!”若离妆急急地从床上想要挣扎地坐起来,可是她还没有支起身子,便被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感觉吞噬了,然后又重重地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