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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戈里小镇(3)

塔斯有些惊讶,他眼前的这个几岁的孩子的眼中,竟然是充满着黑暗和仇恨。“孩子。”塔斯用手摸着布洛格的头,叹了口气。

“心中不要充满仇恨,它会阻碍你的判断力的!无论是现在,更是以后!”塔斯说道。

布洛格又看着前方,眼神空洞,像是被黑暗反噬了一样。

塔斯的家在一个叫戈里的小镇上,走了好一阵子才走到那个小镇。但与其说这里是个小镇,更不如说是个村庄,因为把它跟镇相比较,确实太小了。塔斯说,小镇的附近有许多森林,其中最大的是离得有些远的“巴堪森林”,传说有魔族的人在那里生存。可是,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因为至今也没有人看到过魔族。但是,连魔族的样子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们对“巴堪森林”却一直充满着恐惧。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塔斯问道。

走进了小镇,两边的房屋参差不齐地排开,中间是一个较宽的街道。这时的布洛格也背着一捆木材,不过她觉得有些吃力了。

“布洛格。”布洛格小喘着气说。

布洛格倍感新鲜地打量着街道,街道边上七七八八的站着一些人。前面不远处有个满脸胡子的老头,眉毛浓得要遮住了眼睛,此时他正坐在一把木椅子上抽着烟,并愉快地吐着烟圈。离那个满脸胡子的老头的不远处,有两个拿着斧头的中年男人正在朝这面走着,两个人边走交谈,他们都戴一顶旧帽子,高个点的男人戴着灰绿色的帽子,另一个则戴着暗红色的。在这两个男人后面的左边屋子,有一个坐在屋檐下的女人,手里正熟练地做着针线活。女人对面的房子下,有两个年轻人正激动地谈论着,女人手里拿着一件木制品向男人展示着,并说着什么,而男人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一直敷衍着。而在街道后面,有几个年龄不一的小孩在追逐打闹着。

“嗯,是个好听的名字。”塔斯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们到了。”

布洛格抬头看着这建筑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子。房子外观没有什么装饰,木质的大门上有一个简单的月亮形状的门把手,屋顶从大门向外有大约一米多的屋檐,房子正面左右两边各有有一扇十字形的窗户,也是木质的。这样的房子,从外观看便可得知里面整体建造格局也很简单,一看便是村民自己修建的,但是这个房子很坚实牢固,建造这个房子的人似乎用足了心思,没有贪图速度而偷工减料。

“这就是平民的房子吗?”布洛格嘀咕着,“为什么这么小?”与她的家来说,这确实显得很小,但布洛格几乎没有见过几个她的家以外的房子。只在安米亚有时会画给她看时,略知一二。

塔斯似乎看出了布洛格的心思,拍了拍布洛格的肩膀,说:“在这里,这算是个比较大的房子了。走,快进去吧。”

布洛格抬头看了看,门上刻着:塔斯的欢乐之家

下面还有一行字:这里没有歧视与纷争,彼此快乐地生活与成长

“没有歧视与纷争,这真的可以做到吗?”布洛格嘀咕了一句。

顺着塔斯的步子,布洛格走进屋子,阳光照射进屋子,所以屋子里显得非常明亮,给人感觉也很宽敞。布洛格有些惊讶地发现,里面还有十来个孩子,还有好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都在忙着手里的活工作着。

孩子们见到塔斯回来,都迎了上来。“塔斯爷爷回来了!”有的孩子帮他扛木柴,有的拿着板凳过来,有的端水过来,有的给塔斯捶背。塔斯和蔼得抚摸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今天你们有新伙伴了。”塔斯将布洛格拉到身边,“她叫布洛格,你们要好好相处,互相帮助。”

孩子们开始纷纷问候着,“你好,布洛格。”孩子们似乎对新来的孩子感到好奇和欣喜,“欢迎你!”孩子们一人一句地说着说着便索性唱起了歌来:

您好,您好,拘谨的小姑娘!

塔斯的大家庭迎来了新的小伙伴!

看她那紧张的样子多么的滑稽!

看她那蓝宝石的眼睛多么的漂亮!

塔斯的欢乐之家充满着欢乐!

大家其乐融融地一起生活玩耍!

这里的人儿个个都特色非凡!

他们大多既友爱又善良!

织布机与梭子天天起舞,锯木声在门后吱吱作响!

斧头和刻刀都是我们的劳动工具!

你会做什么,亲爱的小伙伴!

但这个小姑娘一脸的阴郁无常!

她带着愤怒,她带着仇恨!

她会带着什么来到塔斯欢乐之家这个地方?

布洛格有些受宠若惊,僵硬地点了点头,扫视着这个大厅的每个角落。大厅里放着几台她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机器,机器附近的地上堆叠着许多木筐,一边的角落里堆放着许多的木头,地上散乱地放着许多工具,布洛格只能认得锤子和锯子,一些她在家里见过的。

就在布洛格扫视着大厅时,她注意到了角落边有一个男孩子,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着,似乎并不理会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的工作位置在房间的右边角落,面对着墙壁,一直背对着大家。他似乎一点也不受周围的一切所影响,也有可能是毫不关心这些。

“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塔斯微笑着说道。孩子们又纷纷回到了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忙碌起来,有的磨木头,有的切砍木柴,有的纺丝,有的织布等等。

“孩子,在这里,每个人每天工作五个小时,但不可以偷懒,因为所做所得也是为了维持这个大家庭的生活生计。早晨和下午工作完后,便是学习的时间,当然,也可以选择学习生活技能。这些,我会慢慢教你的。”塔斯对布洛格说,“为了以后你们长大出去了,不会饿着。”

“好的,先生。”布洛格点了下头。

“你会什么,在这里的这些工作?”塔斯问道。

布洛格摇了摇头,“很抱歉,先生,我不会这些,”布洛格看了眼四周,“礼仪,算数,音乐,舞蹈等等的东西我以前都在学着。我妈妈从小就开始教我。”

“你还学过剑术,而且学得挺好的,是吗?”塔斯微笑着看着布洛格。

布洛格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怎么知道。”

塔斯仍然微笑着,抚摸着布洛格的头,满是老茧的手一直让布洛格觉得很不舒服。

“为什么呢?”塔斯微笑。

……

“布洛格,你想学点什么东西呢?”安米业亲切地问,“学点音乐,或者舞蹈?”

“我不想学那些,妈妈,”布洛格撒娇道,“我想学剑术!”

“为什么想学剑术呢?”安米亚有些惊讶,五岁的布洛格竟然想学剑术。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妈妈。”布洛格坚定地说,“那样,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

“我亲爱的孩子,风雨太大了,恕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但母亲的灵魂,会永远在这每寸土地上,守护你。”

……

“学了剑术又有什么用呢?”布洛格抬起头来突然失控地大声吼道,“她还不是仍然在我眼前死了!”

孩子们被布洛格的失控吓到了,纷纷都望向了布洛格,非常惊讶的表情。除了那个一直在工作的孩子。

一切都突然静了。

“哭有什么用,抱怨又有什么用,他们也回不来的。”

布洛格睁大了眼睛,向声音的来源望去。是那个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孩。

“咻”一声。男孩像是感觉到了,头向左边一偏。一把剑从男孩右脸颊旁划过,划出一道血痕,重重插进男孩后的墙上。

“你给我闭嘴!”布洛格凶狠的眼神,布满着血丝。“你知道些什么!”

“布洛格,不许胡来!”塔斯赶忙站起来向前阻止布洛格,并转向那男孩,关切地问道:“卡诺,你没事吧?”

叫卡诺的男孩站了起来,背对着布洛格,伸出右手,将旁边的剑从墙上拔了出来,没有回答。他嘴角微微扬起,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以为,就你这样,”卡诺一个急速转身,飞出手中的利剑,“就很了不起了吗!”

剑极速地从布洛格右脖颈边划过,深深扎进后面的门上。布洛格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

一小段垂在布洛格右边的长发断落,还掺杂了血迹。

布洛格站在哪里,对刚才的突然一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心跳突然加速,直至极致。

“如果我再右一点,你就死了。”卡诺说道,眼睛锐利地盯着布洛格,手顺势向右边移了一点。然后,他又继续坐回他的位置,继续着他的工作。

布洛格整个人呆在哪里,眼睛瞪得更大,瞳孔放得也更大。眼泪骤然间流了下来。

这次,她是为她的恐惧流的。

***

“报告,通过搜查,我们找到了小女孩的衣服。”一个士兵将几条裙子丢在地上。“衣服跟大人的衣服混在了一起,而且数量少,因此并不起眼。”

一个坐男人向前走了两步,用脚撩了一下地上的衣服。“我就知道,肯定有人!”查朗盯着地上的衣服咬着牙说道。“有找到那个女孩的别的东西没有?”

“报告,除了这些,再无找到其他东西,因此无法确认小女孩的样貌。”

“没关系,我知道她的样貌。”查朗捡起地上的一条裙子抓在手上看着,转身绕过身后的桌子走到对面,打开了桌子下方的抽屉,从里抽出一张牛皮纸铺在桌面上。“纵使她再怎么变化,她那双眼睛也没办法改变。”查朗咬牙切齿地说道,伸手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在牛皮纸上,另一只手紧紧蹂躏着手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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