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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个人的遭遇(五)

天气有些转暖,杨柳抽了青。

刁有福寻思着搬回村里去照顾爷爷。爷爷八十多岁的人了,现在没地方住,是亲戚腾的一间空房给他住的,近来犯了哮喘,得伺候他几天,再上北京——如果他们不能答应他的条件的话。

回了村,他给爷爷说,等我把我们厂里的事跑出个眉目了,给了我钱,我带您去看天安门。爷爷说,你门板都没一块,还带我去看天安门!他把政府要给他六万块的钱的事讲给爷爷听了。爷爷说,你做得对,不当要的钱不能要,大伙有比你更苦的,人家信任你,要你打这个头,就把事办好。办不好,也不能让人说闲话。刁有福说是的。

刁有福跟爷爷挤一个床铺。时间不等人,他认为只差一口气,上北京再上访一次。

他去了。这一次他先去了清华大学的法律诊所。法律诊所的教授看了他的材料,很是同情,去了信访局、全国人大、高法,又在他们指点下去了几个律师事务所。但一次约谈要一百元。他不敢乱花,这些钱是工友们凑的,是他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京城律师也黑,趁火打劫。没办法,他想只有走老路,去使馆区,让拍照。拍照才有戏。

他带上横幅,站在那里,姓乔的警察来了,见了他嘿嘿笑。刁有福说,你给我拍照。乔警察说,我拍了照,你就有了前科,两年就不能来了,再来要劳教的。刁有福说,你尽管照,我就是要照的。乔警察一手拿出照相机,一手拿出拘留证,说,你想清楚,你还是走的好,免得我送你走。可走投无路的刁有福铁了心,说,你照。上次就是没照,没解决问题。我让你们拘留。

乔警察就照了,然后把他带到派出所。乔警察说,你要想清楚,现在你依然想怎么走怎么走。刁有福说,我想拘留。乔警察没办法,给他开了拘留证,把他关到一堆上访人员的拘留所里。关到第五天,水牛市的接访人员来了,到驻京办再关两天,凑齐七天。到了驻京办,那些人对他很客气,开门见山地说,老刁,你提条件。驻京办后头有几间平房,是专门关进京上访人员的。刁有福还是不提,说你们关我好了。关了两天,时间满了,他们只好将他放了。

刁有福又去跑,又要拉横幅。殊不知,他早就被水牛市的接访人员盯住了。印了横幅回来的晚上,就有水牛市的接访人员找到他,要拉他去吃饭。刁有福说我吃过了。那两个人说,再去喝一杯,吃涮羊肉。刁有福说我不喝酒的,我酿酒几十年,没喝过一滴酒。那两个人说,你这样越闹越解决不了问题。你已经拘留,下一步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刁有福说,二次劳教,三次坐牢。无所谓的。那两个人说,你在北京瞎搞,有新的清算组进驻你们厂了你知道吗?刁有福说,哄我!不是老付他们了?他们说,老付退休了。刁有福说,拖了七八年,还没有清算完?你们拖得,我们职工等不得,都等死了。他们说,得按程序慢慢来,总不能一句话不对,动不动就往北京跑,到中央闹。刁有福说,我真的不是闹,我要是闹,一颗炸弹把你们驻京办炸翻了。

“你是想搞爆炸啊?”

“我是打个比方。”

第二天早上刁有福准备起床,就被警察从被窝里揪起来,说跟我们走一趟。走一趟凶多吉少。刁有福说我没犯法。警察说你是没犯法,准备和即将犯法。警察把他拉上车,就带到了火车上,交给了乘警。乘警将他安排到软卧车厢里,是四个人住的,就他一个乘客,有两个乘警陪着。刁有福不自在,住这么好都不自在,说我事还没办完,为何要我回家?乘警说,你有很危险的言论和举动。刁有福想起来是他说话的问题,就苦笑说,我打个比方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你们也太不经吓了。

在车上慢慢有点愤怒,滋生着。心里兵荒马乱,拘留了也没办成事,回去不就劳教么?下了火车,就有信访局和警察来接。刁有福心想我真得坐牢了。但他们把他弄到信访局。浮肿局长笑着说你拘留了,还要搞爆炸呀?刁有福说是拘留了,但爆炸我是打个比方。局长说,恭喜你。刁有福说,我自愿的。局长说爆炸可搞不得的呀,你是要解决问题,不是搞破坏的,是犯大法的。刁有福说你们不解决嘛,弄不好,我真要走这条路。国家养你们,你们哪一点想为老百姓办事?局长说,老刁你冤枉我们,我们又不是执法部门,一无权,二无钱,只能协调。这都说了,你不听,你上访访出味来了吧?刁有福说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局长说,说白了,现在上访解决问题来得快,都是这么想的,可提很高的要求满足。老百姓也懒得打官司了,打官司慢,还要钱,一上访,领导怕了,签个字,下面就给办了,领导一句话比法律强一百倍。再呢,你们这些人抓住了当地政府怕你们进京上访的心理,过去咱驻京办是在北京要项目,现在是在北京接你们上访的。政府一退再退,百姓一进再进。你们尝到甜头了,脚一抬,去北京。

刁有福不想听他的这些话。刁有福反问,我尝到了什么甜头?我真愿意拘留坐牢?拘留所里的饭好吃些?局长说,现在的人不以坐牢为耻,反以坐牢为荣,这个社会呀!我说老刁,这样,六万就不少了,你过去虽是老板,现在跟我们在一个起跑线上。不能一锹挖个井是不是?刁有福很气愤,说,你们小瞧我了。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局长说,你是哪种人?就算你很有公心,你不是不知道,新的清算小组已经进驻,你还进京,是不是无理取闹?不就是你说的那些事吗?你要求一次性补偿生活安置问题与福利问题,你们厂破产资产未变现。另一个你们关于落实下岗人员再就业扶持政策问题,社保局早给你们发了“再就业优惠证”,你水灾前的酒坊不就是这么扶持起来的吗?

刁有福说,你们想把我怎么办吧?

局长说,今天你回来,我们希望是最后一次。我们对你的事很重视,各级领导。我们会同有关部门商量,先让你恢复生产,跟你们村也协调了,租几间村里旧房,把酒坊恢复行不行?钱我们先垫,就算贷款吧,以后你发大财了,有还的还,没有不还,这还不行?这样就不是给你的补贴,你就给职工们有个交待了,但就是给你的,归你了。六万作为你的启动资金,买母猪,置办设备,你说个账号,钱马上打。

刁有福说,我表示感谢。就算是你们给我是贷款,别人要问,为什么刁有福能贷,我们不能贷?局长说,因为你的情况很特殊嘛。刁有福说,就算特殊,但你们要我恢复造酒,人家打我诬蔑我,把我的名声搞臭了,我造的酒往哪儿销?我的酿酒原料像高粱到哪儿进去?我的煤炭哪儿赊去?

局长说,你现金嘛。

刁有福说,总不能老是现金,有那么多现金?你们不懂。

局长说,那就先恢复养猪场,我们送你二十头母猪。畜牧局送你,行不?不叫送,叫赊,叫赊。

刁有福还是不表态。

局长说,希望老刁你带个头,稳定稳定你们厂那些工人的情绪。我们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逼得我们跳河去的?希望你和所有工人们以国家主人翁的精神支持政府工作。

刁有福嘿嘿笑起来,我们工人还是国家主人翁?过去可能是,现在早不是了。饭都没吃的,哪有这样的主人翁?现在你们才是主人翁。

局长说,老刁,你这姓蛮像你咧。

刁有福说,您郎嘎就说我是刁民喽。

局长说,你自己说的呀。

刁有福说,当你说我是刁民的时候,你中午有人请,有酒喝,坐上席。晚上有人请你洗脚按摩,唱歌打牌。回到家清清爽爽,说不定用去了两三个避孕套。可我中餐还没着落,顶多找个路边摊吃碗面。还没有家可回,儿子不知在哪里。你儿子已经找好了单位,穿得周周正正上班谈女朋友,几十万的结婚钱已给儿子媳妇留好了。我身无分文。你说这刁民谁愿意做?

没个结果。刁有福也没被关。跟几个工友通了个气,就回到村里。去村里要过两条河两个渡,淤泥村在淤泥深处。他回到村里,爷爷不在,有人告诉他说,有福,你买这么多母猪,又发了!刁有福很纳闷,去找爷爷,说他爷爷接母猪去了。

事实胜于雄辩。他爷爷正在村里的老知青点喂猪。饲料也给拖来了,都是你刁有福的啦。饲料堆在那儿,可吃一个月。村长在那儿笑嘻嘻地说,有福,你真有福啊,告状告成大爷了,什么都有人给你办,你是个人物哩。刁有福只好给乡亲们撒烟。乡亲们说,有福是有福,我们是没人管的,政府咋这么怕你咧?村长说,闹而优则仕,造反有理,有福啊,你是新时代的造反派啊!

刁有福愁。二十头母猪,大汪小叫。又雇不起人,自己喂,爷爷已经快卧床了。猪栏是四十年的知青房,漏雨,歪歪欲倒,洪水泡过。写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字却很有气势,很鼓舞人心,仿佛是刚才为刁有福写上去的,专门送给他的。好好干,哪儿也别去,什么都不想,把猪喂好。

有一天,朱大军他们来了,见他在喂猪,就很生气,说有福,你倒好了,总得给大伙一个信哩。刁有福说,我哪走得开?朱大军说,我们早晓得了,你以为你吃了个大粑粑?不是的,他们给猪你,就把你捆在村里了,一天也走不开,让你去北京去的!

刁有福一想,是呀,我咋没想到呢?这些猪,一日三顿,我天天伺候它们,还脱得了身?他们可阴呀,想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怪自己头脑简单。朱大军他们带来的信息是,说现在厂里留守的有水喝啦。过去因为欠水厂的水费,人家停了。留守的人到外头挑水。还说开始登记低保了,不过条件苛刻,估计只有十来个指标。还听说有一次性补贴,一人一千五百块钱,但要分五年给,也就是一年三百块。

刁有福说这是好事呀,这证明咱们上访有了结果呀。好事好事,大好事。可朱大军说,但是医保啊失业保险啊、安置费啊,还是没提。不过不少人还是很感谢的,总算有人管大家的事了,过去是不管的。事情真有些平息了。朱大军说,我不是来说这些的,我是感觉不对,清算小组在工人中挑拨我们与工人的关系,说我们的坏话,不可不防啊。刁有福说他们说了什么坏话?朱大军说,他们在工人中放话说,我们拿大伙的钱在北京大吃大喝,游山玩水,找小姐按摩。还说你是用大家的钱为你自己上访。

刁有福听后背脊发寒,感到不安。他们这样挑拨离间,有什么意图呢?

饲料吃得差不多了,他就要爷爷打半天照扶,自己去了信访局。问有人造他的谣,该如何处理?信访局的人言辞躲闪,说不要听外头的闲言。刁有福说猪没吃的了,你们说咋办?饿死了我是不管的,我也没钱买饲料。信访局给他写了张纸条,要他去农业局。农业局又给他写了张纸条,要他到几十里外的一个饲料厂拖二十包。刁有福说我没钱雇车,请你们帮忙送到淤泥村去。农业局干部说,你这人蛮牛逼呀,你以为你是市长,要我们送我们就送?刁有福说那怎么办呢?农业局干部说你找信访局去要车。

刁有福回到信访局。浮肿局长说,你在家等两天,我们找个便车给你送去。

刁有福信以为真,在村里等着。猪吃最后一点饲料加上他在湖里打的猪草。等了两天,果然来了车和人,不过不是货车,是个小面包车,没拖饲料来,下来两个人是信访局的,说有事要他去一下。刁有福见情况有点不对,就问有啥事,为什么不给我送饲料来?那两个人说会送的,你先去,保证不是坏事儿,有事要与你商量,包括厂里的事。那两个人没什么恶意,还笑嘻嘻的。刁有福就疑疑惑惑跟他们走了。

他们把他带到市委党校,刁有福看到那个招牌了,那个躲在城外古墓旁边的绿森森的大院。刁有福在操场上问他们,你们叫我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司法局的局长说,给你上上法制课。刁有福要走,要离开党校大院,却被几个男人扯住了,大院的门也关上了。当时这个学校没有什么学员,操场上长着野草,有点荒凉。那个局长说,这是市里决定的,对你进行一次法制教育谈话,你要学一下信访条例。

“你们把我关起来了?”刁有福问。他的情绪在这句问话之后有点滑向失控的边缘。“你们给东西我!”

局长他们说:“啥东西?”

刁有福说:“行政处罚要给东西我。你们没有东西,拘留也要拿拘留证,给我看,我签字,不签字还无效,这个我懂。你们无缘无故把我哄来关着,是违法的,没有东西给我看我就走。”

同来的信访局浮肿局长说:“老刁你提条件,不提就不放你走。”

“我的条件是与所有职工的问题一起彻底解决。”

“别人的你不管,不是在解决嘛。今天你只提你自己的条件。”

“我是工人代表,我要提就是全厂工人的条件,我不会给我一个人提条件,我不愿背骂名。”

“那你写个不再上访的保证书。”

“这办不到。”

“那就不能让你走。”

“你们歪嘴巴吹火邪完了!你们敢这样不经任何手续光天化日之下拘人?”

刁有福爆发了,刁有福用脚去踢他们的宣传橱窗,再蹬他们的汽车。冲到铁门那里摇他们的铁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几个治安队的人就去拽他,要制服他。可那时刁有福疯了,任何人也拦不住。他手上拿着砖头,见什么砸什么。还冲到教室,要砸他们的电脑。边砸边喊:“我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关我!放我出去!你们不能限制公民的自由,我今天不给你们留点记号你们不晓得我来过!你们有种的限制我二十四小时的自由!”

事实是,他太狂燥,还据说误伤了党校的业务校长,让校长眼睛青了一大块,头肿得像猪头。于是,在闹了七八个小时之后,在请示了有关领导之后,在半夜将刁有福放了。

刁有福拦了个车,跑去敲开朱大军的门,把被他们叫来关进党校的事通了气。朱大军说这事闹大了,你要注意点。他说话时不住的发抖。朱大军说,我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刁有福说反正你留个心眼。他们主要是冲着我来的,我砸了他们的一点东西。

回去的第二天,猪饲料就拖送到了猪场,是信访局的一个人押来的。说你是误会了,不是关你,请司法局的人给你讲讲信访条例,是怕你触犯法律自己吃亏,再是要商量你恢复生产的事,结果闹得不欢而散。其实这次领导很重视,在市郊给你租了块地,帮你搞个养猪场,第一年租金政府出,手续全给你办下来了,你就别闹了。你砸了那么多东西,我们也没哪个追究你。你回头给工人们做做工作,和谐社会,大家心平气和。

刁有福说,你们这么搞,能和谐的?

来人不仅给他带来了饲料,还带了些吃的点心、补品,说是安抚他情绪的。中午还在村里的“农家乐”请他和村长喝了一顿。酒是好酒,稻花香陈酿。喝完后另叫了两瓶,说是送给他爷爷的。气氛有些缓和,刁有福也喝了几口酒。刁有福那样发泄砸了东西后还是有点后怕,后悔。他们不仅没抓他,还有这么优惠条件。真如他们说的,在市郊让我办个养猪场,第一年租金免了,我再为大伙跑,市郊又方便。刁有福说了个活话,说如果你们是真心实意,又给大家解决问题,我可以考虑去做点工作,但必须合情合理。要办低保,十几个肯定不行,要至少增加到五十个。来人说,你的要求是合理的,完全是替别人着想,又不是光为自己。你这人大公无私,我极佩服。现在的人都只往自己怀里扒,你的精神不亏为工人阶级先锋队的精神。我不是恭维你,你又不是我的领导,我恭维你有个鸡巴用。我回去给领导汇报就是了。

来人喝了酒话多,脸上红得像只油焖大虾。勾着刁有福的肩像哥们,不放。一直勾到猪场里。

来人最后说,政府和百姓都要互相体谅。你们不能提到当官的就都姓贪,官员们不能提到老百姓就都姓刁。现在官民之间的误会太深了,一定要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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